暴雨砸在鎏金宫瓦上,发出密如鼓点的声响。沈墨离捏着一支嵌珠玉簪,指尖轻挑起苏晚棠耳后的碎发,簪头的夜明珠在烛火下流转柔光:“这南诏进贡的‘月下昙’,倒衬得你比从前更娇俏了。”她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全然不见三日前将叛臣投入蛊池时的狠戾。
苏晚棠僵坐在妆奁前,镜中倒映出沈墨离染血的玄色衣摆。三日前那幕仍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沈墨离拎着丞相长子的衣领,将人重重掼进蛊池,池内万千食心蛊瞬间涌上来,转眼便将人啃噬得只剩白骨。而此刻的沈墨离,正小心翼翼替她簪花,仿佛方才只是在摆弄一件稀世珍宝。
“姐姐。”苏晚棠颤声开口,喉间像卡着碎冰,“太医院说您...魂海割裂...”话音未落,沈墨离突然扣住她的下巴,指尖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骼。那双一红一黑的异瞳凑近,右眼猩红如血,左眼却盛着令人胆寒的笑意:“怎么?盼着我死?”
殿外惊雷炸响,照亮沈墨离身后墙上的血字——那是今早反对她专政的御史用血写下的“暴君”二字。苏晚棠看着对方嘴角勾起的弧度,突然想起太医跪着说的话:“沈将军魂海被太子残魂撕裂,需以情为锚...否则终将沦为嗜血厉鬼...”
“啪!”沈墨离突然松手,苏晚棠跌坐在地。下一秒,对方却又蹲下身子,用帕子轻柔擦去她眼角的泪:“别怕,我怎舍得伤你。”她的掌心还残留着蛊毒的腥甜气息,却将苏晚棠鬓边的玉簪扶正,“明日陪我去看新种的曼陀罗可好?”
未等苏晚棠回答,殿门突然被撞开。满身血污的侍卫滚进来:“将军!镇北旧部...反了!”沈墨离霍然起身,玄色衣袂扫落妆台上的胭脂盒。她摩挲着腰间的断魂刀,刀身饕餮纹泛起红光,与她猩红的右眼交相辉映。
镇北军旧部的营帐外,沈墨离赤脚踩过满地碎瓷。叛将被铁链吊在旗杆上,浑身溃烂的伤口里爬出食心蛊。“赵统领不是说我不配执掌镇北军?”沈墨离歪头笑着,从袖中掏出个小瓷瓶,“尝尝这个如何?南疆最烈的‘千蛛万毒手’。”
瓷瓶碎裂声中,无数赤红蜘蛛涌进叛将口鼻。惨叫声里,沈墨离突然踉跄扶住旗杆,左眼的黑色瞳孔泛起波纹。她望着掌心突然浮现的顾清禾残魂印记,耳边响起少女温软的声音:“沈姐姐,别杀他...”
“住口!”沈墨离猛地捂住头,指甲在额角划出鲜血。叛军们惊恐地看着她忽而狰狞狂笑,忽而泪流满面。当她再次抬头时,异瞳已蒙上一层雾气,轻声呢喃:“清禾...是你吗?”
此刻的沈墨离,全然不见方才的暴戾。她颤抖着解开叛将的铁链,用自己的披风裹住对方:“冷不冷?我让人备了姜汤...”话音未落,猩红瞳孔骤然占据上风。她反手掐住叛将咽喉,嘴角勾起残忍弧度:“骗你的。”
“将军!”苏晚棠突然冲进来,手中银针泛着幽蓝。她刺向沈墨离后颈的瞬间,对方竟不闪不避,任由银针没入皮肤。沈墨离转身时左眼已恢复清明,她攥住苏晚棠的手腕,血从银针伤口渗出:“你想杀我?”
苏晚棠看着对方眼底的血丝,突然想起小时候沈墨离教她练剑的模样。那时的沈墨离会笑着擦去她额头的汗,说“别怕,有我在”。可现在...她望着远处蛊池翻涌的血水,哽咽道:“姐姐,以情为锚...苏晚棠这条命,你拿去便是。”
沈墨离瞳孔微颤,突然将人拽入怀中。她埋首在苏晚棠颈间,声音带着破碎的沙哑:“晚棠,我好疼...这里,还有这里...”她先是指着心口,又指向眉心,“太子的魂在啃食我,我快撑不住了...”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鼓噪。二十名御林军举着火把包围营帐,为首的千户冷笑:“沈墨离,弑君叛国的罪名,你担得起吗?”沈墨离缓缓站直,异瞳在火光中妖异流转。她摸向腰间断魂刀,刀身突然发出清鸣——顾清禾的残魂化作流光,缠绕在她手臂上。
“告诉当今圣上。”沈墨离舔去嘴角血迹,周身腾起血色雾气,“想要我的命,就亲自来取。”她转头看向苏晚棠,左眼温柔,右眼嗜血:“躲好,等我回来。”
当第一声惨叫响起时,苏晚棠在血泊中捡起沈墨离遗落的玉簪。簪头的夜明珠映出她泪流满面的脸,而远处,那个时而温柔时而残忍的身影,正浴血挥刀,宛如来自地狱的修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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