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板路上的积水倒映着漫天红霞,沈墨离挥锤的手臂突然顿住。铁砧上飞溅的火星中,竟浮现出半只幽蓝蝶影,与他腰间玉佩上的双生蝶纹样如出一辙。隔壁绣坊传来绸缎撕裂的轻响,苏晚棠攥着金线的指尖微微发白,绣绷上未完成的牡丹图旁,不知何时多了只栩栩如生的蝶翼刺绣。
“沈师傅,打把匕首。沙哑的嗓音惊破凝滞的空气。黑衣女子裹着浓重药香跨进铁匠铺,面纱下露出的脖颈处,暗红蛊纹正随着呼吸起伏。沈墨离抬眼的瞬间,女子腰间悬挂的青铜铃突然发出刺耳尖鸣,惊得苏晚棠绣针脱手,在绸缎上划出一道血痕。
客官要什么形制?沈墨离将烧红的铁块浸入冷水,蒸腾的白雾中,双生蝶纹样在水面若隐若现。女子指尖抚过案台上的马蹄铁,金属表面立刻泛起蛛网般的裂纹:就照你腰间玉佩的纹路,刻双生蝶。话音未落,苏晚棠已手持绣剪冲进铁匠铺,锋利的银剪抵住女子咽喉。
南疆巫蛊之术,跑到江南做什么?苏晚棠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绣剪上的金线突然活过来般缠绕住女子手腕。沈墨离这才看清,女子掌心赫然烙着与双生蝶相反的残蝶印记,那是南疆巫族追杀叛逃者的标记。
暴雨倾盆而至时,三人对峙的僵局被一声婴儿啼哭打破。街角破庙传来的哭声里,夹杂着诡异的虫鸣。女子瞳孔骤缩,蛊纹瞬间暴涨:不好!是血蝶蛊失控了!她猛地扯下面纱,露出半张爬满蝶形纹路的脸,赫然是南疆失传百年的蝶蛊祭司。
沈墨离抄起淬火未冷的长剑,剑身映出苏晚棠腰间突然浮现的蝶形胎记。三人冲进破庙的刹那,血腥味扑面而来。满地孩童昏迷不醒,眉心都停着一只通体赤红的蝴蝶,翅膀扇动间,竟拼凑出完整的双生蝶图案。
你们中计了!祭司突然笑出声,她手腕翻转,青铜铃发出摄人心魄的声响。沈墨离感觉体内真气翻涌,眼前浮现出儿时记忆——母亲临终前将玉佩塞进他手中,身后火海中,无数双生蝶振翅欲飞。苏晚棠的绣剪突然绽放金光,金线化作锁链缠住血蝶,却在触及祭司的瞬间被腐蚀成灰。
暴雨中,祭司的身影渐渐透明:当年你们父母偷走蝶蛊秘术,如今该还债了。她的声音混着雨声,惊得沈墨离与苏晚棠同时后退。记忆碎片如潮水涌来——苏晚棠绣坊地下室的残破古籍,沈墨离锻造铁器时总浮现的神秘纹路,竟都指向同一桩尘封往事。
当最后一只血蝶消散在晨光中,沈墨离发现玉佩不知何时多了道裂痕。裂痕深处,隐约可见半卷古老巫咒。苏晚棠颤抖着展开染血的绸缎,原本的牡丹图完全变成双生蝶模样,蝶翼上的金线正渗出诡异的黑血。
街角传来铜铃轻响,黑衣女子的声音随风飘来:三日后月圆,南疆祭坛见。沈墨离握紧长剑,剑身上的双生蝶纹样突然发出微光;苏晚棠收起绣剪,胎记在晨光中愈发灼烫。这场因双生蝶而起的纷争,究竟隐藏着怎样的身世之谜?他们的父母与南疆巫族又有何渊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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