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尘埃落定与新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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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鸣泽,收拾一下,我托人给你在征兵处报了个名。”

路明非的叔叔,一个在生活的油腻中浸泡了半辈子的中年男人,此刻掐灭了手中的烟,用一种从未有过的郑重语气,对着自己那个只知道打游戏的儿子说道。

“你堂哥……明非,他现在是在前线,为我们所有人拼命。我们路家的种,不能都是孬种。”

电视屏幕上那光怪陆离的屠龙战争,彻底颠覆了他四十多年来建立的世界观。所谓的“精英大学”,原来是培养战士的堡垒;所谓的“留学”,原来是奔赴一场场血腥的战争。那些曾经被他视作路明非不务正业、痴人说梦的“游戏”,竟然是这个世界最残酷的真实。

如果没有这些孩子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用生命去填补深渊,他们这些所谓的“普通人”,此刻恐怕早已沦为那些怪物的盘中餐。

“听你爸的,鸣泽,”婶婶的眼眶红红的,她擦拭着眼角,声音哽咽,“你堂哥……他是在为我们整个家族,争一口气啊……”

一想到那个在她家里寄人篱下,总是唯唯诺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的孩子,如今却要面对视频里那种毁天灭地的怪物,她的心就像被针扎一样疼。悔恨,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她怎么能……怎么能那样对待一个背负着如此沉重命运的孩子?

也只有路明非,那个傻孩子,才会默默忍受着他们所有的刻薄与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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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画面继续播放!

卡塞尔学院的图书馆控制中心,此刻的空气仿佛已经凝固。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三十四名在各自领域都是泰斗的教授,此刻却像热锅上的蚂蚁,焦躁地来回踱步,嘴里念念有词,与其说是在分析,不如说是在祈祷。

学生们则紧绷着身体,死死地盯着自己面前那一片漆黑的屏幕,整个大厅里,除了设备运行的微弱嗡鸣和众人沉重的呼吸声,再无其他声响。这种压抑到极致的死寂,比任何喧嚣都更令人感到窒息。

就在所有人的神经都即将绷断的时刻,那面巨大的主屏幕,毫无征兆地亮了起来。

一道柔和的光芒,驱散了室内的昏暗。一张苍老而又英俊得不像话的面孔,出现在屏幕之上。他有着一头精心打理的银色短发,身着剪裁得体的黑色礼服,那双仿佛蕴含着星辰大海的灰色眼眸,平静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他就像一位从中世纪油画中走出的君王,岁月在他的身上,只留下了优雅与威严。

他就是卡塞尔学院的校长,希尔伯特·让·昂热。一个活了一百四十多年的传奇,一个让龙族闻风丧胆的屠龙者。

“我的天……校长也太帅了吧!”

“这气质……简直绝了,这才是真正的老帅哥啊!”

人群中响起了压抑不住的惊叹。昂热的出现,仿佛自带镇定气场,瞬间抚平了众人内心的焦躁。

“各位,辛苦了。”他的声音温和而有力,透过扬声器传遍整个大厅,“我在此宣布,‘摩尼亚赫号’已于三分钟前,安全降落在三峡水库。我们成功获取了此次行动最重要的目标。我代表学院,感谢诸位今夜的付出与坚守!”

短暂的寂静之后,整个图书馆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赢了!我们赢了!”

“天哪!他们还活着!真的太好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们一定能回来的!”

教授们激动地拥抱在一起,老泪纵横;学生们则兴奋地相互击掌、呐喊,将压抑了许久的紧张与恐惧,尽情地释放出来。在这片欢乐的海洋中,只有两个人显得格格不入——一个是角落里那位自始至终都冷若冰霜的少女,另一个,则是趴在桌子上,对周遭一切都毫无所觉,睡得正香的路明非。

昂热的目光,穿透了欢呼的人群,精准地落在了那个还在梦乡中的S级新生身上。

他微笑着,提高了音量:“现在,让我们将最热烈的掌声,送给今晚行动的首席功臣!”

“路明非同学,谢谢你!”

“我宣布!全体解散!”

所有的欢呼声戛然而止,上百道目光,带着震惊、疑惑、好奇与敬佩,齐刷刷地聚焦在了那个依旧趴着的身影上。紧接着,比刚才更加热烈百倍的掌声,如同雷鸣般响彻了整个图书馆。

“路神!你就是我的神!”奇兰激动地冲到路明非面前,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朵玫瑰花,硬塞到了他手里。

被吵醒的路明非,睡眼惺忪地看着眼前这张放大的、狂热的脸,以及周围那一张张同样激动的面孔,彻底陷入了我是谁、我在哪的哲学思考中。

学生们在狂欢过后,陆续离开了图书馆。路明非也迷迷糊糊地站起身,准备跟着人流离开,屏幕那头的昂热校长,却再次开口叫住了他。

“路明非同学,我很高兴地通知你,你以史无前例的最高分,通过了3E考试。你的S级资格,毋庸置疑。稍后,我的秘书会将校长特别奖学金的支票,送到你的宿舍。”

说完,昂热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屏幕之中。

路明非挠了挠头,看着周围那些还未散去的、充满了仰慕与崇拜的目光,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如芒在背。

他明明只想当一个混吃等死的废柴,为什么命运非要逼着他成为万众瞩目的英雄?

“行啊,里卡多,”诺诺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用胳膊肘捅了捅他,“睡了一觉,就把所有天才都比下去了,顺便还拿了份大奖学金!厉害了我的S级!”

“继续保持,我看好你哦!”她俏皮地眨了眨眼,转身汇入了人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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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特:“虽然但是……这难道不是作弊的功劳吗?”

苏茜:“过程不重要,结果才是王道!我们的S级保住了,这可是比国宝大熊猫还要珍稀的存在!”

诺诺:“没错!大熊猫好歹还有几千头,我们学院,可就只有一只纯野生的里卡图啊!”

奇兰:“你们懂什么!这叫大智若愚!我路神只是不想锋芒太露,所以才用一种你们无法理解的方式,来展现他的冰山一角!”

矢吹樱:“你的意思是……他是故意用作弊的方式,来隐藏自己真正的实力?”

奇兰:“宾果!就是这样!路神只是稍微认真了一下,就已经是你们凡人难以企及的巅峰了!”

芬格尔:“@奇兰,小伙子,你很有前途!思想觉悟很高!等你师兄我回学校,新闻部副部长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恺撒:“芬格尔,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芬格尔:“商业机密!我准备成立一个‘路明非全球后援会’,兼任他的独家经纪人,把他打造成我们学院的头号偶像!”

路明非:“师兄!求你放过我吧!我还不想社会性死亡!”

路明非:“我五音不全,四肢不勤,除了会打游戏吹牛,啥也不会,你让我怎么出道?”

芬格尔:“这都不是问题!人设我给你想好了!你不是喜欢霓虹文化吗?我们就走忧郁美少年路线,艺名我都给你取好了,就叫‘Sakura’,怎么样,是不是充满了物哀之美?”

绘梨衣:“Sakura……是路明非的……另一个名字吗?”

芬格尔:“对啊,可爱的妹子!他的英文名叫里卡图,中文名叫路明非,霓虹艺名就叫Sakura!多才多艺,国际巨星的范儿!”

座头鲸:“@路明非,可以啊,小樱花!以后在学院混不下去了,随时来东京找我,我罩你!”

霓虹,蛇崎八家。

绘梨衣看着屏幕上的对话,那双漂亮的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源稚生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她笑得这么开心了。他很快就明白了绘梨衣的笑点。毕竟,让一个男生叫“Sakura”,实在是太……可爱了。

源稚生轻轻地抚摸着绘梨衣的长发,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以前从未有过的念头。

如果这个叫路明非的S级,真的拥有能够打破宿命的强大力量,或许……他真的能给绘梨衣带来不一样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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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画面继续播放!

“咚……咚……咚!”

钟楼上方的古钟,再次发出了悠远而沉闷的钟鸣。

那钟声,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为逝去的灵魂敲响了最后的挽歌。来学院的这段时间里,路明非还是第一次觉得,这钟声,竟然会如此的悲伤。

刚刚还沉浸在喜悦中的学生们,全都安静了下来,他们自发地聚集在钟楼之下,神情肃穆。

成百上千只白鸽,从教堂的屋顶振翅飞起,围绕着古老的钟楼,一圈又一圈地盘旋。

“这是在为逝者送行。”一个清冷的声音,在路明非的身后响起。

路明非回头,看到了那个如同冰山般的身影——楚子航。他高中时代只能仰望的学神,那个传说中的存在,竟然会主动来跟他搭话。

“每一次,当有同伴离开我们的时候,钟声就会敲响,白鸽就会飞起。”

“这是我们为他们举行的、最后的葬礼。”楚子航仰着头,看着那些在夜空中飞舞的白色身影,轻声说道。

“但是,还有更多的人,在离开了我们之后,不会有钟声为他们敲响,也不会有白鸽为他们送行。”

“他们的一生,都在默默地守护着这个世界,然后,又默默地死去……他们的名字,不会被任何人记住,他们的墓碑,也永远不会有人前来祭扫。”

路明非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狠狠地撞了一下,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在他的胸中激荡。

楚子航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极其罕见的微笑。“谢谢你,路明非。”

“如果没有你,今晚,会有更多的白鸽,为我们而飞。”

“你不怕我的眼睛,对吗?”楚子航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了这么一句。

路明非有些错愕地抬起头,迎上了他的目光。那是一双燃烧着金色火焰的、不属于人类的瞳眸。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楚子航总是低着头,用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来伪装自己。

因为那双眼睛,会让人感到恐惧。

不知为何,路明非在那双金色的瞳眸里,看到了一种和自己一样的、深深的孤独。

楚子航看着路明非,用一种无比认真的语气,轻声说道:“路明非,我以狮心会会长的名义,正式邀请你加入我们。未来,你会成为我的继任者,我向你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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