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易容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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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半天时间,就几条命出去,这吟龙剑流落江湖的危害也太大了。自己没忍住说的一句话,到底是帮了人,还是害了人呢。林中天回想着今天的事情,血腥而且惨烈,这些事情都是师父不曾说过的,今日亲眼所见是那样的怵目惊心,这些都是林中天出发前没想到的,谨言慎行真的不只是一个词,要做到太难了。

林中天不愿意在镇上停留,便朝着野外树林里走去,想着在树林里过夜,希望远离这些事端。

江湖太乱了,乱的是那样的干脆,这或许就是江湖。

走着走着,林中天发现树林里有个破旧山神庙,山神庙还有个破匾额,写着山神庙三个字。林中天心想索性在这山神庙将就一晚,于是推开庙门走了进去。可是除了那块匾额,这个庙里没有任何东西。

看那庙里蛛网成群,浊气逼人。林中天久居山林,倒也不在乎,走到庙角就要去睡,转念一想,江湖如此险恶,如此睡去,难免会发生什么事?转而环顾四周,抬头望见那庙梁甚宽,恰能容身,于是纵身一跃,跳上房梁,或许是赶路疲惫,也或许是思虑过多,林中天特别疲累,倒头便沉沉睡去。

月是美丽的,月是动人的,妩媚的月光轻轻的洒下静谧,盖住了这片大地,这片树林,还有那屋梁上睡着的人。

天蒙蒙亮,山林里安静,除了一些鸟叫和露水滴落的声音,什么声音都没,这一夜安睡。突然,庙门外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林中天立马惊醒,屏住呼吸。

“吱呀”一声,庙门开了。

林中天从梁上向下看,只见推开而进的是一个女子。

林中天居高临下看见那女身着青色绸衣,走进来关上庙门。转头之际,被林中天看见容貌,登时呆住。且看她双眼似秋水流波,黛眉似弯柳细叶,一张嫩红小嘴点缀在白皙微红的脸上,长长的黑发从耳边披下,着实为那似天仙胜天仙的美貌增色不少。

若不是那梁头十分宽阔,恐怕那看呆了的林中天早从上面摔了下去。林中天的眼神被那女子的动作吸引,一动不动,一眨不眨。

只见那青衣女子从包袱里拿出许多物什,时而往脸上涂敷,时而往脸上描抹,随后,那少女又从包袱里拿出一灰白土布衣服穿上,不大会儿,就从一个美若天仙的少女变成了一个脸色枯黄,皱纹堆积,头发黑白夹生的老婆婆。

梁上的林中天被她高超的易容术所震惊,若不是亲眼目睹这一蜕变,还真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婆婆就是刚才的那个仙子,不,是女子。那青衣少女,不,应该是眼前的老婆婆,稍作收拾,又把一条长长的金色鞭带塞入袖口,便出了庙门而去。

那女子走了,林中天的魂也被勾了去。林中天想跟出去看看,但是这不是君子行径。不知那少女是什么人?易容成这样要干什么?但是又想着不如跟出去看看。主意打定,林中天飞身而下跟了出去。

那少女易容老婆婆模样,走路都是慢腾腾的,很快林中天便跟了上来,好在林中天轻功甚好,不曾被发现,于是乎就远远的跟着。

不多久,一阵风声划过,林中天立马压低身子,藏在树后。

只见一个黑白身影飞过来,一张棋盘挡在那少女面前。

青衣少女先是一怔,随即挪动身子想从旁边绕过,谁知又是“嗖”的一声响,那张棋盘跃起又挡在她的面前,女子又想从其他地方走过去,棋盘一样挡在面前,那棋盘就是故意要挡住她的去路。

女子发出沙哑的声音说道:“这位先生,可否让老身过去?”

躲在不远处大树后的林中天听得真切,若不是自己亲眼所见她易容,真以为是一八十岁老妪说话。

“哼!倾城门易容术天下第一,可是想骗我黑棋子周为先却是难哦。”说完,那棋盘转过身来,秃顶少发,身材略胖微矮,像个老头儿,一身黑白相间的衣服甚是分明,背上背着一个大棋盘,从背后看来,挡住了大半个身子,就像只有一个棋盘一样。

那青衣少女先是一惊,既而镇静下来,道:“先生如此说话,老身实在不懂,还是……”

“不要再装了!”周为先粗暴的打断她的话,说道:“看你这易容的功夫,肯定是得到了倾城门掌门的真传,我猜测,你应该是倾城五剑之一,倾城掌门的爱女,烬清凝?小姑娘,我没说错吧!”周为先为自己的聪明沾沾自喜,如此说,像是一个孩子做了什么好事在邀功一样。

青衣女子充耳不闻,不动声色,笑道:“大爷说笑了,老婆子怎么……”

没有等到夸赞,周为先恼羞成怒道:“闭嘴!既然你不承认,那我就揭穿你。你们倾城门的易容术的确是天下无双,但是你这小丫头经验不足。看看你的手,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婆肤色枯黄,但手儿细腻白皙,这纰漏也太大了吧?”

周为先所说确实是事实,烬清凝下意识的缩了缩手,轻哼一声,暗怪自己的粗心。周为先越说越来劲道:“还有啊,你这脸蛋儿十分黄老,耳后皮肤甚是白皙,还有你这外面穿着破布衣,可那青衣却从袖口露出,嘿嘿,你这未经世事的小丫头也太粗心了喽。”紧接着又嘲笑似的啧啧了一声。

不远处躲在树后的林中天暗暗周为先的观察仔细,心想以后自己遇到其他人也要如此细致观察。

阳清凝眼见得易容被拆穿,觉得也没必要再装下去,索性坦然承认道:“既然周前辈已然识破,晚辈也不再隐瞒。不错,我就是烬清凝,不知周前辈拦住晚辈的去路是何道理?难不成是我倾城门得罪了前辈的黑白寨?如若有甚得罪,晚辈就先在此赔礼,倘若没有任何得罪之处,还请周前辈让晚辈过去吧?”

周为先说道:“你这小丫头嘴真甜。可惜可惜……”烬清凝不解,问道:“不知前辈可惜什么……”周为先叹了口气说道:“可惜我黑白寨只我一人,不然真的要把你这个会说话的小姑娘收做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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