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校场。
狂风吹拂得军旗猎猎作响。
“魏冒，李青，白炙……”
赵平安一一念出此番参与营救行动士兵的名字。
共合一十二人。
其中除了上次参与行动的李青等几名老兵之外，还有几名是马涌关亲自挑选，武力都极其不俗。
待十二人全部出列之后，赵平安沉声道：“此番出关，是为救人，绝对不可节外生枝，但凡有违抗军令者，必军法处置。”
“另外，每人携带三天的饮水和干粮，所用军械，皆可自行在军库中挑选，但最好不要太过引人注目，尤其不可穿甲胄，因为我们这次，将扮成过境的商人。”
宣读完条令之后，众军士一一返回营中准备，而赵平安，却来到了军营门口。
在这里，还有一支六人的小队，正是吕东庭的人手。
“赵老弟，我真没想到，竟然是你亲自领兵，实在是……让你费心了。”
吕东庭大为感动。
士农工商，向来都是商人最不受待见。
而今赵平安却为了自己，甘愿远赴境外冒险，又如何不让他动容？
赵平安笑了笑：“老哥说的哪里话，事情因我而起，自然应该我去解决，眼下天色将黑，关门将开，就暂且不和老哥多说了，待回来之后，你我二人再聚。”
吕东庭沉重的点了点头，随即随从递上来一包事物。
“赵老弟，临别之际，老哥也没什么东西可送，这包袱里面有黄金百两，作为盘缠之用，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吃食，权当老哥的一点心意。”
“另外，这六人乃是跟随我们吕家多年走商的好手，忠心耿耿不说，实力也都不俗。”
说着，吕东庭指向六人中一身形消瘦，却眼神锐利如同鹰眼的年轻人。
“这位乃是当年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寒冰双枪罗纪，同时也是小队的带队人，从今天开始，他们会尽全力保证你的安全。”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关门在沉重的吱吱呀呀声中，缓缓开启。
连同赵平安在内，总共一十九人，纵马出关。
夜幕已笼罩大地。
城墙之上，月阳和许士襄并肩而立，望向滚滚马蹄奔波踩踏而出的烟尘，二人久久没有动作。
……
……
距离突厥大营还有半个时辰路程，赵平安勒令所有人全部下马，将马匹暂行安置一处。
随即，他从怀中摸出一份吕东庭走商用的地图。
突厥游牧民族，虽无城墙高筑，但在其国土境内，也有着诸多城镇，吕东庭的弟兄极其家人，就散布在这些城镇之中。
一座小山包后，赵平安吹燃火折子，照亮地图。
这地图之上，已经提前标注好点位，只不过要想去往这些城镇，就得想办法越过突厥大营，除此之外，还得提防路上随时有可能遇到的巡逻军。
“突厥三万大军已经在边境布好防线，眼下有两条路可以走。”
赵平安指了指地图上的敌营位置。
“一是想办法从这里穿过去，但很有可能被发现，就算能全部干掉巡逻兵，也会引起敌方警觉，于行动不利。”
“第二，便是从这处山坳穿过去，但需要多耗费一天时间，而且，小路崎岖不平，极不好走，听说还有贼匪常活跃在这一带。”
赵平安说罢，微笑着看向众人。
“大家说说自己的看法。”
“我们几个老家伙无所谓，全听你小子安排。”魏冒咋舌。“反正上次能活着回来，也全靠你小子帮忙，我们这几个的命，早就是你的了，你自己看着办就行，我们听你的。”
身穿素衣，腰配狭刀的白炙同样微笑道：“我倒觉得，走大路更为妥当，一来可以节省更多的时间，二来，边境线这么长，就算有巡逻兵，也能不费吹灰之力的干掉，至于被发现，那是早晚的事情，毕竟……谁能保证我们要救的这些人，就没有被突厥兵暗中监视起来？”
“那你们呢？”
赵平安又看向白炙身后几人。
那几人都统一口径道：“我们都听老白的。”
两方各执一词，赵平安最后又看向罗纪。
“罗大哥，你觉得如何？”
罗纪年不过三十，却已经能成为让吕东庭倚重的人，能耐自是没得说，除此之外，更厉害的，却是走南闯北积攒下来的经验。
“走大路不妥当，突厥骑兵凶猛，一旦被发现，我们十九个人，三十八条腿，能跑的过千军万马？。”
闻言，白炙冷冷一笑：“兄弟，那你就不怕晚去一天，你的兄弟家人们就多一分危险？说不定，等我们赶过去的时候，只能给他们收尸了。”
罗纪瞥了他一眼：“走小路固然需要多一天时间，但却避免了遇上追兵纠缠，省下来的时间，未必就见得比走大路慢，最主要，走小路只需要担心藏匿在这一带的山贼，而等我们过去的时候，已将近子时，遇上山贼的可能性很小，只要过了此处，接下来便能直接到达目的地。”
“行，既然如此，那我无话可说，大家决定就是，只是到时候若是出现意外，耽误了救人，那可就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与我们兄弟几人无关。”
白炙随手扯下身后一根枯草叼在嘴里，似笑非笑。
这般情形，赵平安早有预料。
马涌关将这几人安插到自己的小队，用心肯定不会只是救人那么简单。
只不过没想到，这才出了边关，便已经显出分歧。
赵平安不动声色道：“既然如此，那就走小路。”
路上，借着撒尿的功夫，李青来到了赵平安身边，解开了裤子哗啦啦。
“你小子，可得小心点，白炙这家伙可不是什么好鸟，”
赵平安抖了抖，好奇道：“这话怎么说？”
李青卯足了劲儿，却始终到不了赵平安的射程，败下阵来狗，不禁一脸颓然。
“这小子，听说没参军之前，是一伙流寇的二把手，手下人命无数，在遇到平乱的朝廷大军之后，眼见不敌，更是直接杀了自己的一把手大哥，献于朝廷大军帐下，换来自己的脱身，你说这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情？简直阴险毒辣到了不要脸的地步。”
赵平安皱了皱眉：“我本来就没想带着他们，是马将军非要塞进来。”
“马涌关？”
李青撇了撇嘴。
“那你小子可得更加当心点了。”
话音刚落，身侧不远处传来一声轻笑：“赵平安，聊什么呢，这么久。”
赵平安身躯一震，随即看向黑暗中的人影。
白炙。
这家伙，无声无息，形同鬼魅。
“没什么。”
赵平安压住心中激荡，语气平静。
“不是让你们原地歇息吗？怎么来找我了？”
“这三更半夜的，天寒地冻，能休息个什么？倒不如抓紧时间赶路，还能活动活动筋骨，而且……泗水涧已经到了。”
泗水涧，便是赵平安先前说的那处山坳。
此处纵横长达十数里，两岸悬崖峭礕，沟壑交错，地势易守难攻。
正因为如此，所以才在这里盘踞着一伙杀人越货的贼人，每每杀人越货之后，便回身藏匿于此处，令突厥兵束手无策。
强行攻打，先不说有多大的效果，光是投入的人力物力，都比山贼带来的损失更多。
若是放任不管，过往客商却是免不了遭其祸害，当真是令突厥王朝头疼。
更令人愤恨的是，传闻这伙贼寇，还是在多年之前，从关内流窜而来。
赵平安站在山坳之顶，俯瞰整个泗水涧，借着点点星辉，隐约可见这条山坳，就如同一头潜伏在地底的洪荒凶兽，在黑夜中张开它的血盆大口，等待猎物的靠近。
两岸崖畔之上，隐约有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山洞口，里面，隐约有灯火闪烁。
不用多想，便知道里面是什么人。
赵平安沉声道：“下去吧，大家切记小心，千万不要打草惊蛇，这山洞之中也不知蛰伏多少贼寇，只要一下去，一旦暴露，我们一个都逃不掉。”
身后，罗纪上前一步。
“我来带路吧，各位跟在我后面即可，绝对不要擅自离开队伍。”
“既然罗老弟在前面带路，那我们两个老家伙就在后面殿后吧。”黑暗中传来魏冒的笑声。
赵平安心下涌起一阵暖流。
他又何尝不知这几名老兵是担心队伍中有人图谋不轨，有罗纪在前，他们在后，中间的人要想搞什么小动作，他们绝对能第一时间发现。
“魏老哥，天黑路陡，你都四五十岁了，在后面一定要小心点。”队伍之中，白炙淡淡一笑。“万一摔了掉队了都没人知道，又不能大声呼救，搞不好最后就得便宜这附近的野狼。”
魏冒啧啧道：“就怕我这骨头老，别说是狼崽子了，就算是老虎来了，也得担心担心啃不啃得动才行。”
“是吗？”
罗纪不屑。
“那就祝你好运了。”
人群中，走在第二的赵平安正要说话，前方的罗纪突然扯了扯他的衣角，随后摇摇头。
赵平安这才瞧见，前方道路拐角处，有个黑影一闪而逝。
众人顿时如临大敌。
罗纪低声道：“应该是山寨的巡山喽啰，想必是最近两国交战，大路不通，少了许多客商，他们才昼夜埋伏在此，只等肥羊路过。”
赵平安二话不说，当即从背后取出复合弓组装好，张弓搭箭，正要射出时候，罗纪再度阻拦。
“不着急，确定一下到底有几个喽啰。”
话音刚落，另一处土坡后，果不其然又探出一颗头颅。
赵平安心下长舒一口气。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要是没有罗纪，刚刚那一箭射出，固然能干死喽啰，可自己这些人，也一定会被发现。
到时候只需要另外一名喽啰惊呼一声，便会招来无数山贼。
好半天之后，罗纪点了点头。
“应该只有两个，可以动手了。”
临出发之前，赵平安再度亲手制作了两把复合弓，分别配给了另外两名老兵。
眼下两把弓箭齐出，只听得咻咻两声，强大的穿透力洞穿喽啰头颅，从始至终，这两名喽啰，竟是连救命都没来得及喊出来。
“没事了，往下走吧。”
罗纪话音刚落，突然人群中，白炙身后一名老兵，脚下一滑，正好踹翻一颗巨石，巨石随即便沿着山坳，滚滚直下，在峡谷之中，发出巨大动静，惊起飞鸟无数。
“白炙，你的人在干什么？”
赵平安如临大敌。
本就深陷重围，随时都有可能被发现，偏偏在这个时候，制造出此等动静，岂不是要将众人彻底暴露给山贼？
白炙平静道：“我兄弟只是不小心脚滑了而已，这只是个意外，何必如此大惊小怪？”
最后面，魏冒调侃道：“白炙，你小子的嘴是不是开过光？说话这么灵验？”
黑暗中，赵平安看不清楚白炙的表情，只听到对方冷哼了一声。
而，随着巨石坠入山坳之后，两岸山崖上，除去飞鸟的叫声之外，突然又传来一个极其古怪的鸟叫声。
类似于夜枭，但却并非像是鸟叫那么纯粹。
罗纪面色微变：“糟糕，是上面望风的喽啰。”
“望风？”赵平安疑惑。
罗纪点头道：“没错，除了地面的探子之外，山腰还有人望风，一旦发现情况不对，便会以暗语交流，若是没人回答或者回答的不对，便会立即引起警觉。”
“一定是刚刚巨石滚落的声音惊扰到了他们。”罗纪神色凝重。“只可惜我不会说黑话，眼下这可如何是好。”
不得已，赵平安只得看向身后众人。
“有谁会黑话？”
众人面面相觑，而就在此时，白炙淡淡道：“黑话而已，这有何难？我在未入军营之前，便是黑道中的一员。”
“嗯？”
赵平安原本只是心存侥幸，并没报多大的希望。
实在不行，只能硬着头皮杀出去。
万万没想到白炙竟然在这个时候突然主动站出来。
须知当过山贼这种事情，并非什么光荣，非但如此，而且还是耻辱。
但此刻，白炙却能如此大方承认，这不禁让赵平安心生疑窦。
莫非自己瞧错人了？
“怎么？赵平安，不愿意让我来对付？”白炙似笑非笑。“既然如此，那我不管就是。”
“别。”
赵平安深吸一口气。
“此刻我们所有人的性命，可都在你手上，全靠你了。”
“早这么说不就行了？”
白炙笑了笑。
随即，他便将右手拇指是指掐圆，放在嘴里，模仿夜枭啼鸣，待声音出来之后，惟妙惟肖。
而这般动作，果然让崖畔之上的喽啰不再发出声响。
众人立时齐齐松了一口气。
然而，就在此时，最前方的罗纪，却阴沉着脸转回身：“白炙，你这个王八蛋。”
“我说过我不会说黑话，但不代表我听不懂，你这个杂碎，出卖我们……”
……
泗水涧，黑风洞。
山腰人力开掘出来的洞府之中，明洞暗洞无数，此刻，喽啰们的呼声不断从洞府之内传来，如同打雷。
可，山寨的三位头领，却是直至此刻，依然还没休息。
并非三位头领集体失眠，原因无它，单纯的为业绩发愁。
山洞外，山风呼啸。
洞内，温暖如春。
一张长桌，三张大椅，两坛烧酒，一盘子已经有些变质的羊肉，仅此而已。
三人中，老大绰号翻江蛟龙，乃是绿林中鼎鼎有名的大贼头，心狠手辣，无恶不作。
老二绰号玉面小郎君，其虽面如冠玉，却阴险如同毒蛇，是山寨的智囊。
老三钻山豹，其形如同斗牛，五大三粗，性子狂野，动辄打杀，是为山寨的前锋将军。
油灯之下，翻江蛟端起酒碗满面愁容。
“眼下两国交战，商客俱不通行，我们的买卖，是越来越难做了，山洞里的储备也已经捉襟见肘，想吃顿肉，翻来覆去半天也只能找到这快发臭的肉，再这么下去，用不着官兵来剿我们，他娘的我们就会全部饿死。”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每天睡醒一睁眼就得面对整个山寨的生计，小一两百号人，别说吃了，就是她娘的光拉都得拉小半个茅坑。”
玉面小郎君一身白衣笑眯眯道：“事急从权，咱们前几天不是刚刚抓回来五六只过路的小羊羔？母羊可以留着圈养，至于公羊，完全可以宰了吃肉嘛。”
老三钻山豹咧了咧嘴道：“二哥说的极是，下面的人只管有吃的就行，管它什么肉，到时候一锅炖了，咱们不说，又有谁知道？当然，要是让我吃的话，那就当我没说。”
闻言，翻江蛟皱了皱眉。
“四只公羊又能顶多久？一天还是两天？根本就治标不治本，山寨抢来的钱财也花的差不多了，一两百张嘴可不是开玩笑，实在不行，明儿个带一队人去其它山头的地盘逛逛，抢些柴米油盐回来。”
说到这里，翻江蛟吐了一口唾沫在地。
“真他娘的晦气，这要是被其它山头知道了，指定不会善罢甘休。”
“行了，大哥二哥，就先这么办吧，老子现在就先去把那几只公羊宰了，至于两只母羊，就留给大哥二哥你们了，我对女人没兴趣。”
就在此时，洞府之外，山涧之中突然传来巨石滚落的动静。
翻江蛟微微一惊：“外面发生何事？”
“报大当家。”
一名望风的小喽啰匆匆来报。
“有……有肥羊来了。”
“什么？有这等好事？”
兄弟三人，俱是眼前一亮。
……
……
山坳。
赵平安眼神之中，满是愤怒。
而此刻，魏冒等一众老兵已经齐齐抽出兵器，将白炙几人，团团围住。
“为什么？”
赵平安语气冰冷。
“为什么要通风报信？”
“通风报信？谁通风报信了？无凭无据可不要乱说，我只是在跟对面传话而已。”白炙一脸平静，“赵平安，你宁愿相信这个叫罗纪的，也不愿相信我？”
“死到临头了还能如此镇定，白炙，真不愧是你小子。”
魏冒咧嘴冷笑。
“不但城府深，脸皮也有够厚的。”
“小心……”
就在此时，一根利箭飞速而来，正对魏冒头颅。
李青眼疾手快，一枪将箭矢挑飞，但下一刻，漆黑的山坳，突然亮起无数明亮的火把，将山崖照耀的亮如白昼。
一二百小喽啰从各个洞口钻出，个个龇牙咧嘴，高举兵器，疯狂叫嚣，声音震彻山谷。
“白炙，你个狗东西，还有什么话可说？”李青咬牙切齿的问。
白炙微笑道：“怎么？都到了这种时候，你们还想内耗？”
“杀我？可以啊，那就要看你们宁愿把力气用在这些山贼身上，还是我们几个身上了。”
山腰之上，黑风洞三名头领俯视山坳，狞笑不已。
钻山豹啧啧道：“大哥二哥，足足十九只羊，这可是笔大买卖，就算抢不到值钱的东西，光是杀了吃肉也能顶个五六天。”
翻江蛟扯了扯嘴角，他对着下方赵平安一行人冷笑道：“识相的话，乖乖把钱财交出来，老子就放你们过去，要不然，老子不光要你们的钱，还要你们的命。”
赵平安二话不说，张弓搭箭，直取翻江蛟面门。
跟这些谋财害命，劫道杀人的山贼讲什么道理？
“咻……”
箭矢去势极快，眨眼间便直翻江蛟眼前。
翻江蛟咧嘴不屑道：“搞偷袭？是不是太瞧不起老子？”
说罢，他微微侧头，箭矢贴面而过，但万万没想到，一箭之后，竟然还有一箭。
“大哥闪开。”
老三钻山豹惊呼一声，一脚将翻江蛟踹翻，原本以为已经平安无事，却不料那箭矢在虚空之中停顿片刻，竟突然调转箭头，再度朝翻江蛟而去。
“有鬼，他娘的这箭还会拐弯。”
钻山豹大惊失色，好在翻江蛟已经提前嗅到危机，不过即便如此，也依旧被箭头射中了屁股。
“哎哟……”
翻江蛟正想将箭头拔出，却不料刚轻轻一牵扯，便传来一阵更加钻心的疼痛。
此时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娘的，这箭上有倒刺。”
“技能：箭追术（经验值9/50）”
“技能：连珠箭（经验值8/10）”
赵平安收起系统面板，冷笑道：“这箭头上不止有倒刺，还涂抹有剧毒。”
此刻，周围众人都被赵平安方才的一手箭术所震惊，即便强悍如同罗纪，都不得不心生佩服。
能作为山贼领头人物，翻江蛟的本事自是不用多说，可即便如此，依然中箭，换作旁人，赵平安岂非箭无虚发？
闻言箭头之上有剧毒，翻江蛟面色剧变。
“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赵平安咧嘴一笑：“取你们命的人。”
身后，魏冒李青等几名老兵，早有默契，纷纷亮出兵器。
他们都是些老江湖，自然知道在这些贼寇面前，放下兵器，无异于自己找死，唯一的办法，只能杀出一条血路。
罗纪等人见状，不甘落后，同样将兵器亮出，只是赵平安听说罗纪寒冰双枪的绰号，一直好奇双枪何在，此刻方才见到他双手一挥身后包袱中取出两杆短枪，但见这两根短枪，银光闪闪，寒意十足。
只是，兵器虽锋利，但实在太短，拿在手工，如同两个袖珍玩具一般，不免画风有些滑稽。
闻听箭上涂抹有剧毒，翻江蛟面色剧变。
“宰了他们，全部给老子宰了……”
瞬间，两岸山腰之上的喽啰们纷纷亮出弓箭，齐刷刷两拨箭雨直朝众人头顶而来，与此同时，另有数十名山寨喽啰手持各种兵器，叫嚣着冲下山腰。
一时间，峡谷之中，厮杀震天，火光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