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霉味钻进林小凤鼻子里，
他眼睛死死盯着案板缝里的金毛，
后槽牙咬得嘎嘎响。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守在肉铺这儿了，
准确说，
是第三次重新来过里面的第三次守在这儿。
前两回，要不就是被灵猴变出来的分身迷了眼，
要不就是被李师兄扔的寒铁暗器扎穿了腰子。
他手里拿着刚顺来的剔骨刀，说：
“三寸木屑，六根猴毛。”
“看样子王屠夫还给猴子剃过毛呢？”
话刚说完，案板就开始哐哐抖。
三只巴掌大的金毛灵猴从猪骨堆里钻了出来，
尾巴上卷着带血的碎肉，朝着不同方向撒腿就跑。
林小凤没着急去追，一脚就把屋檐下的酒坛给踹翻了，
这酒坛里装的是他上一回用醒神丹粉末兑的雄黄酒。
这时，旁边路人甲说：
“哟呵，这是干啥呢，咋把酒坛给踹翻了呀。”
路人乙搭话：
“谁知道呢，说不定跟那灵猴有点关系。”
浓烈的酒气一下子冒了出来，西边房顶上传来“吱”的一声惨叫。
真正的灵猴露了真身，爪子捂着鼻子。
林小凤甩出三枚铜钱，左手赶紧掐了个剑诀，大声喊道：
“前辈，借我点寒气！”
马上，他感觉丹田那儿的剑纹发烫，霜色的剑气从指尖喷了出来。
剑气没往猴头那儿去，而是劈在了东南角的石磨上。
原来石磨底下埋着灵猴藏精血的陶罐，灵猴刚变出来的分身一下子就没影了。
苏夜白的声音传了过来：
“剑走偏门，还算有点脑子。”
林小凤赶紧甩出用王翠花给的毒粉泡过的捆仙锁。
灵猴一碰到锁链，眼睛里就泛起血红色的月轮。
紧接着，系统提示：
【天道给的好处：暴击率加15%】
林小凤感觉一股暖流在身体里乱窜，这时候，听到院墙外有衣服带起风的声音。
他假装弯腰去捡猴毛，袖子里的药包被剑气震碎了，淡紫色的毒瘴悄悄地就散开了。
李师兄带着三个人把院门堵住了，说：
“小师弟运气不错啊。”
“把灵猴交给师兄，试炼第一的位置……”
话还没说完，林小凤一把捏爆了手里的酒葫芦。
雄黄酒雾和毒瘴一撞上，地面上呼地一下蹿起幽蓝色的火苗。
三个跟班一下子就掉进火里了，皮肤上冒出像蜘蛛网一样的血痕。
李师兄往后退，不小心把王屠夫腌酸菜的陶缸给撞翻了。
酸菜的臭水把火浇灭了，也把他身上的护体罡气给弄没了。
林小凤蹲在七窍流血的尸体旁边，往尸体手里塞了一把带牙印的兽骨，说：
“师兄知道黄泉引碰到十年的老酸菜会咋样不？”
“就像这样……”
他手指一弹，点燃了最后半包毒粉，尸体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收拾完现场，灵猴跳到林小凤肩膀上，对着苏夜白的影子龇牙咧嘴。
林小凤刚要弹它脑门，发现苏夜白的衣服好像比之前实了点，
月光都在她腰间玉佩上投下影子了。
苏夜白说：
“看够了就练剑。”
“你以为暴击率是白给你加的？”
说着，她招来半截桃枝，桃枝上头结了霜变成了刀刃。
这时候，远处传来打更人敲梆子的声音。
路人丙说：
“这大半夜的，咋这么闹哄呢。”
路人丁说：
“谁知道呢，估计有啥大事要发生。”
林小凤揉着发红的额头傻乐，
没注意到苏夜白转身的时候，手指一会儿攥紧一会儿松开。
桃枝带着霜气扫过来，林小凤往后一仰躲开了，脚跟把三颗青枣给踩碎了。
苏夜白的影子在月光下变成了真人，她的裙子扫过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
苏夜白说：
“手腕往上抬两寸。”
冰凉的剑尖顶住林小凤的喉咙，
他刚要扭头，桃枝挑了一下他的下巴，苏夜白说：
“剑意不是用眼睛看的……”
话还没说完，林小凤看到苏夜白耳朵尖红了，
她像被烫着了一样往后退了半步，桃枝“咔嚓”一声断成了两截。
远处打更人敲到第三下梆子，
灵猴一下子蹿到房梁上，毛都炸起来了，嗷嗷低吼。
苏夜白大声喊道：
“小心！”
她袖子里甩出冰棱，
肉铺东南角的空气突然裂开了。
漆黑的裂缝里伸出三根白骨锁链，
锁头刻的鬼面正对着苏夜白的后背。
林小凤眼睛瞪得老大，
这场景他第一回重新来过的时候见过，
当时苏夜白的影子就是被这玩意儿扯碎的。
林小凤大喊道：
“师兄的蟒皮靴挺能藏东西啊。”
他一下子把装猪下水的木桶掀翻了，
暗红色的血水泼在裂缝边上，“滋滋”直响。
藏在腐肉里的黄泉引毒粉一碰到血就着了，把快成型的鬼面烧得变了样。
裂缝里传来阴森森的笑声：
“居然识破了三阴锁魂阵，倒要看看……”
林小凤骂道：
“看你大爷！”
他把灵猴甩了出去，灵猴在空中翻了个跟头，
尾巴卷着泡过雄黄酒的猴毛，砸进了裂缝里。
苏夜白赶紧手指并拢变成剑的样子，霜色的剑气顺着裂缝边缘切了进去。
地面上突然出现金色的阵纹，这是林小凤用猴血偷偷画的困龙符。
系统提示：
【暴击率加成触发：剑气穿透加200%】
鬼面锁链在冰和火的攻击下碎成了粉末，裂缝里传来一声闷哼。
林小凤抄起剁骨刀，朝着阵眼劈过去，刀身上的毒瘴一下子涨了三寸。
苏夜白看着林小凤的背影，愣住了，
他挥刀的架势和自己三百年前最厉害的“断江式”一模一样。
苏夜白着急地喊道：
“留个活口！”
可惜晚了一步，刀锋劈开的空间裂缝里滚出半截烧焦的黑手臂，
手指还捏着刻有北域军纹的暗器。
灵猴一下子扑过去叼住暗器，喉咙里发出像吞琉璃珠一样的脆响。
苏夜白按着胸口往后退了两步，林小凤伸手想扶她，被她一巴掌拍开了。
苏夜白问道：
“刚才那刀是跟谁学的？”
林小凤笑着挠挠头说：
“梦里见过仙子舞剑呢。”
这时候，灵猴不知道啥时候变成巴掌大的金毛球，
抱着林小凤的衣领打哈欠，
尾巴尖上的月轮血纹一会儿亮一会儿暗。
女武神的身影在晨雾里慢慢变得看不见了，
远方传来试炼结束的钟声。
林小凤弯腰去收拾地上的猴毛，
发现灵猴肚皮上多了一道暗红色的纹路，
形状和苏夜白玉佩上的冰裂纹一模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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