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夜的喉结动了动，怀中人的体温正随着他生命力的流逝一同降低。
婠羽汐染血的锁链在他臂弯里坠着，每根链齿都刺得他心口发疼——那是她为冻结幻境核心硬抗的反噬，此刻正顺着他的皮肤往血肉里钻，像无数根烧红的细针。
生命力剩余15%。系统机械音比往常更刺耳。
他低头，看见婠羽汐眼尾的血渍正沿着苍白的脸颊渗进衣领，睫毛上还凝着未干的血珠，像被暴雨打落的蝶。
苏璃笺的魂灯在系统空间里忽明忽暗，最后一丝微光正往婠羽汐眉心钻，像是要把自己燃尽了给她续一口气。
轰——！
《遮天》世界边缘的轰鸣比他预想中来得更早。
韩夜猛地抬头，观测者视野里，原本裂开的星空缝隙突然膨胀成黑洞般的漩涡，无数青铜仙殿的碎片被卷着往上飞，却在触及漩涡边缘时咔地碎成齑粉。
更深处有青金色的光在翻涌，那光里竟凝出半张模糊的脸——道祖虚影！
系统提示：道祖分身与鲲鹏巢穴共鸣率98.7%。
韩夜的混沌瞳孔骤然收缩。
他见过道祖分身的攻击方式，那是能碾碎虚妄境的道之规则，可此刻观测者视野里，对方抬手凝聚的混沌气旋中心，竟倒映着《完美世界》的石昊、《庆余年》的叶轻眉，甚至他自己在《斗罗大陆》吸收魂骨时的残影——这不是单纯的攻击，是要把他所有世界线的因果都绞碎！
0.3秒。
观测者境巅峰的预判能力让他精准捕捉到气旋成型的瞬间。
斩舰刀嗡鸣着从系统空间飞出，刀身表面的归墟纹路突然泛起黑雾，那是他用三个伪善反派本源献祭才激活的归墟反噬形态。混沌剑域先祖残魂，给我破！他低喝，识海深处沉睡的剑域残魂被轰然唤醒，无数道青色剑气顺着斩舰刀冲进气旋。
不自量力。
虚渊的声音裹着冰碴子砸进识海。
韩夜的观测者视野里，剑气触碰到气旋的刹那突然凝滞，像被无形的手攥住了咽喉——道之规则在篡改攻击轨迹！
他后背渗出冷汗，生命力条已经跌到10%，可婠羽汐的手指还在他掌心无意识地蜷动，像溺水者最后的挣扎。
当——！
青铜钟鸣震得星轨偏移。
韩夜还没反应过来，胸口的双旋印记突然被烫得生疼，抬头便见东皇钟主魂的青铜钟体从虚空中压下，钟身上的混沌纹路泛着刺目的金光，竟比他的混沌本源领域还要纯粹三分。蝼蚁，你的混沌本源正是闭环的钥匙。钟体内传出苍老的男声，带着几分癫狂的笑意，等我用这领域重铸宇宙闭环，你和你怀里的小情人，都会成为最完美的祭品！
金色锁链从钟体里暴射而出，瞬间缠住他的混沌魔鹏双翼。
韩夜闷哼一声，双翼上的鳞片被锁链勒得崩裂，鲜血溅在婠羽汐脸上，却见她睫毛猛地一颤，原本闭合的眼缝里透出一线银芒——那是神族血脉觉醒时才会有的光。
婠...羽汐？他声音发颤，低头时正看见她染血的指尖轻轻按在他心口的双旋印记上。
原本疯狂吞噬生命力的混沌本源领域突然一滞，那些从各个世界涌来的本源之力竟顺着她的指尖倒流，在她掌心凝成一枚流转着时空纹路的金色符文。
东皇钟主魂的笑声戛然而止。
韩夜观测者视野里，金色符文与混沌能量开始诡异地缠绕，像两条即将交尾的蛇。
他突然想起虚渊临死前的话宇宙的终焉之种，此刻再看那符文，竟与领域边缘《遮天》星空漩涡里的青光有几分相似。
系统，检测婠羽汐当前状态！他吼道。
检测到神族血脉觉醒度提升至37%，时空湮灭领域与混沌本源领域产生共鸣......警告：共鸣强度超出预计值200%，可能引发...
系统提示音被更剧烈的轰鸣打断。
韩夜抬头，道祖虚影的混沌气旋已经冲破剑域剑气的封锁，正裹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压下来；低头，婠羽汐掌心的金色符文与混沌能量融合的速度越来越快，她眼尾的血渍不知何时变成了淡金色，像被神血染过的琉璃。
锁链勒进双翼的疼突然变得模糊。
韩夜望着怀中逐渐清醒的人，望着她掌心那团即将成型的光，突然笑了。
他举起斩舰刀，刀身上的归墟黑雾与混沌金光缠绕成新的纹路，道祖虚影的攻击轨迹在观测者视野里清晰得像刻在骨头上——
这一次，他要连宇宙的终焉，都斩给她看。
婠羽汐眼尾的金芒如星子坠海，原本苍白的皮肤泛起鎏金光泽。
她染血的指尖按在韩夜心口双旋印记上时，两人的生命力条竟诡异地交缠成一条光带——他的10%生命力正顺着那光带流入她体内，而她的神族血脉则反哺回更磅礴的时空之力，在两人身周凝成旋转的星图。
韩夜！
道祖分身的攻击轨迹在——她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嗡鸣，是时空法则与神族血脉共鸣的副作用。
观测者视野里，韩夜看见她瞳孔深处倒映着十二道重叠的攻击路径，最清晰的那道正从虚渊眉心的道纹中迸发，像一根贯穿三十三重天的金色长矛。
但这句话终是被青铜钟的轰鸣碾碎。
东皇钟主魂的笑声里突然溢出裂痕，青铜钟体表面的混沌纹路开始扭曲——它感受到了威胁，感受到那团在婠羽汐掌心成型的湮灭领域正试图剥离它对混沌本源的掌控。逆！苍老的男声里透出疯癫，钟身上骤然炸开千万道金色锁链，每根锁链末端都凝着微型黑洞，给我湮灭这对蝼蚁！
混沌湮灭波。
韩夜在观测者视野里看清了这招的本质：那是东皇钟用自身本源为引，将混沌能量压缩至临界点后释放的湮灭浪潮，连归墟境巅峰都得退避三舍的杀招。
而此刻，这道浪潮正裹着吞噬一切的黑金色光雾，以比道祖长矛快三倍的速度席卷而来。
婠羽汐！韩夜的混沌魔鹏双翼瞬间展开，覆盖两人的领域边缘泛起细碎的裂痕。
他能清晰感觉到婠羽汐的手指在他掌心收紧，指甲几乎要掐进他血肉里——她在强行维持湮灭领域的成型，哪怕时空之力已经开始反噬她的经脉。
至尊骨，给我爆！他咬碎舌尖，金黑纹章从眉心轰然炸裂。
系统的机械音几乎要刺穿识海：检测到至尊骨本源燃烧触发因果律解析——道祖共鸣技能解锁！
当前战力突破至99.99级（450000）！
剧痛如潮水漫过全身。
韩夜看见自己的骨骼在重组，混沌魔鹏的翎羽根根竖起，每根羽毛都凝着道祖虚影的残影——那是解析道之规则后获得的共鸣能力，能短暂借用对手攻击的本源。
他的观测者视野突然变得无比清晰，甚至能看见混沌湮灭波里漂浮的东皇钟主魂残念，那些残念正疯狂尖叫着要撕碎他们。
因果链？
闭环？道祖分身的金色虚影终于完全显形，他的声音像万座道台同时轰鸣，你斩断的每个世界线都在自我修复，就像被砍断的蛇尾会重新长出蛇头——观测者，你以为自己在对抗命运，其实不过是在给闭环打更紧的结！
韩夜的瞳孔里倒映着道祖虚影身后的星空。
那里，《遮天》的青铜仙殿碎片突然停止崩解，《完美世界》的石昊虚影正举起荒塔，《庆余年》的叶轻眉指尖凝着半枚监察院腰牌——所有被他斩断的因果链，竟真的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塑！
但至少，我能让这个结，勒死你。韩夜低笑，斩舰刀上的归墟黑雾与混沌金光突然融合成第三种颜色，那是湮灭领域特有的银金交缠。
他的至尊骨碎片正化作金色流萤，顺着刀脊钻进刀身，原本的归墟纹路被重新刻上道祖的道字符文——这是道祖共鸣技能带来的蜕变。
鲲鹏巢穴深处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共鸣。
韩夜转头，正看见东皇钟主魂的青铜钟体裂开蛛网状纹路，裂缝里渗出漆黑如墨的深渊气息——它在撕开深渊裂缝！
那气息里裹着让观测者都心悸的压迫感，像是有什么存在正顺着裂缝苏醒。
婠羽汐的指尖突然发烫。
韩夜低头，看见她掌心的湮灭领域终于成型：那是一枚旋转的银金球，球心是《遮天》的星空漩涡、《完美世界》的混沌气海、《庆余年》的京都夜景，所有他穿梭过的世界都在其中流转。
她的神族血脉觉醒度在系统面板上疯狂跳动，最终停在49%——只差1%，就能完全掌控时空湮灭领域。
接住。她突然轻笑，银金球从掌心飞起，没入韩夜眉心。
韩夜的观测者视野里，所有攻击轨迹突然变得透明，连道祖长矛的矛尖震颤频率、混沌湮灭波里的能量波动都清晰得如同刻在视网膜上。
混沌魔鹏的双翼开始发出金属摩擦般的锐鸣。
韩夜能感觉到，那对承载着他无数次生死的翅膀正在蜕变，羽毛根根化作湮灭领域的具象化形态。
斩舰刀在他手中震颤，刀身映出他染血的脸——他知道，接下来要做的事会让他承受难以想象的痛苦，但当他看见婠羽汐眼尾那抹淡金，看见她嘴角那抹比任何胜利都珍贵的笑，所有恐惧都化作了刻进骨血的坚定。
深渊裂缝里的气息越来越浓，道祖长矛已刺破三十里虚空，混沌湮灭波的黑金色光雾已经漫到韩夜脚边。
他深吸一口气，混沌魔鹏的翎羽根根竖立，斩舰刀的刀尖轻轻抵住自己眉心——
这一刀，他要斩断所有因果；这一刀，他要为她，劈开整个宇宙的终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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