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重天外的轮回者总部，悬浮祭坛的银光刺破云层时，韩夜正盯着虚空中最后一缕属于苏璃笺的药香。
那抹淡得几乎看不见的气息，正随着婠羽汐残留的星图碎片一起消散——她们连消散都要选在同一个方向，仿佛生怕他追上去时会迷路。
本源屏障启动。
沙哑的老者声线穿透跨维屏障，韩夜抬眼的瞬间，便见七十二道金芒从不同方位刺入虚空。
为首的白须阵法师掌心轮回印灼烧成赤金，星图屏障成型的刹那，他佝偻的脊背突然挺直，像是被某种力量贯穿了全身：古神领域的余波会撕裂三千小世界，我们...只能保下主宇宙。
话音未落，七十二人同时呕出黑血。
他们的轮回印正在融化，像蜡油般顺着指缝滴落，在虚空中凝结成细小的星芒——那是用守序者本源硬撑的代价。
白须老者最后看了眼屏障方向，喉结动了动，终究没说出小心二字。
观测者级别的战斗，任何多余的言语都是对战场的亵渎。
韩夜的混沌瞳孔突然收缩。
虚渊的核心纹路在剧烈震颤，那些原本晦涩的因果链此刻暴露出破绽——他看清了，所谓宇宙先知的每一道纹路里，都缠着初代观测者的意识残片。
就像腐肉里的蛆虫，虚渊根本不是独立个体，而是初代观测者陨落时，被因果污染催生的畸形产物。
你本就是观测者的因果污染体——
他低喝声中，斩界刀突然发出龙吟。
刀身的万界之眼纹路开始流动，原本的幽蓝刀芒被混沌色取代，每一道裂痕里都爬出细小的法则锁链。
这是斩界刀第一次完全进化成混沌古神之刃形态，刀脊上的每道刻痕都在共鸣，像是在回应他体内苏璃笺的活死人本源、婠羽汐的时空锚点。
混沌湮灭击·三界共鸣！
韩夜挥刀的瞬间，整座古神领域都在轰鸣。
他能感觉到三股力量在体内交织：至尊骨吸收的本源化作暖流护住心脉，斩界刀抽取的古神之力如烈火灼烧经脉，而苏婠二人的残魂则像两盏灯，在识海最深处明明灭灭。
系统面板疯狂跳动的数字刺得他眼疼：
【战力 1200000→**】
但剧痛来得比胜利更快。
反噬如潮水般涌来。
韩夜的混沌领域突然坍缩，嘴角溢出的血珠在半空凝结成冰晶——那是古神之力与他本源排斥的结果。
系统提示音变得尖锐：【检测到能量过载，战力强制下降至**】他的右腿传来清脆的骨裂声，却在断裂前被至尊骨渗出的金光重新粘合。
就这点能耐？
虚渊的笑声里带着初代观测者的沧桑。
他的本体正在显化：干枯的手掌从混沌雾气中伸出，指尖缠着褪色的星环；面容半是青年半是枯骨，左眼是观测者特有的银芒，右眼却翻涌着黑色的因果乱流。
这是初代观测者陨落时的最后模样，被虚渊吞噬后，竟成了他最强大的伪装。
万界湮灭击。
四个字出口，整个古神领域开始崩解。
韩夜看见远处的本源屏障出现蛛网般的裂痕，守序者阵法师们的身影正在虚化——他们用本源撑起的屏障，在初代观测者的余威下连三息都撑不住。
而虚渊的攻击已至眼前：黑色的因果乱流裹着银芒，所过之处，时间在倒流，空间在折叠，连法则都在发出哀鸣。
不能输。
韩夜咬碎后槽牙。
他想起苏璃笺最后点在他心口的指尖，温度还残留在皮肤上；想起婠羽汐刻在识海的星图，每一道纹路都像她举着探照灯时的笑。
这些画面突然化作实体，在他周身凝聚成半透明的虚影——是苏婠二人的残魂，在最后一刻重新显化，替他挡住了最致命的一击。
古神残魂为引，混沌终极共鸣！
至尊骨突然爆出刺目金纹。
那些金纹从他眉心蔓延至全身，所过之处，时间流速开始减缓。
虚渊的攻击停在半空中，因果乱流凝固成黑色晶体，银芒则化作细碎的星屑。
韩夜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一下，两下，每一声都震得虚空发颤——这是至尊骨觉醒因果观测后，第一次主动干预时间线。
给我...定！
他吼出声的瞬间，整个古神领域彻底静止。
虚渊的瞳孔还保持着收缩的状态，守序者阵法师的血珠悬在半空，连斩界刀上的法则锁链都停止了流动。
韩夜的混沌瞳孔里倒映着这静止的世界，却在这时，系统面板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警告！系统核心模块崩溃——】
【检测到...更高维度存在...】
血色密文从面板底部涌出，像渗血的伤口般爬满整个界面。
韩夜的呼吸一滞，他望着那些扭曲的文字，突然想起苏璃笺说过的话：观测者境之上，未必是终点。
而此刻，静止的时空里，有一道不属于这个宇宙的目光，正透过血色密文，落在他的眉心。
静止的时空里，血色密文正顺着系统面板的裂痕攀爬，每一道都像烧红的铁钎刺入韩夜的视网膜。
他的喉结动了动，苏璃笺那句观测者境之上未必是终点突然在识海炸响——原来不是未必，是确凿。
更高维度的目光压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仿佛有双无形的手正隔着层薄膜，试探性地触碰他的本源。
系统...还能撑多久？他低哑的声音撞在凝固的时空中，震得虚渊眼角的银芒微微晃动。
系统没有回答，面板边缘的血色密文却突然扭曲成漩涡状，中心浮现出一行新字：【核心模块崩溃倒计时：00:01:30】
这行字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韩夜的混沌瞳孔剧烈收缩，右手不受控地攥紧斩界刀——刀身的古神纹路正在褪色，连之前共鸣的苏婠残魂虚影都开始变得透明。
他想起方才残魂替他挡下攻击时，婠羽汐星图碎片里最后闪烁的光，像极了她在《完美世界》里举着探照灯说这里有上古遗迹时的雀跃；苏璃笺的药香里混着《庆余年》医馆后巷的艾草味，她总说活死人的血能解百毒，却解不了心毒。
此刻这两缕残魂正在消散，像被风卷走的蒲公英。
不行。他咬得满嘴腥甜，至尊骨在眉心发烫，不能让她们连渣都不剩。
话音未落，混沌古神残魂核心突然爆出刺目金光。
那是苏璃笺活死人本源与婠羽汐时空锚点的交融，在虚空中凝结成拳头大小的金色漩涡，每道涟漪都裹着两人残留的意识碎片。
韩夜的指尖不受控地抬起，掌心渗出的血珠滴入漩涡，金芒顿时暴涨，漩涡中心隐约浮现出苏璃笺的眼尾痣、婠羽汐发间的星纹——是她们的本源烙印。
守序者！白须老者突然嘶哑的喊声响彻领域。
韩夜转头的瞬间，便见七十二道守序者的轮回印同时炸裂，金红相间的公会核心印记从碎光中升起，像枚燃烧的勋章悬在阵法师头顶。
老者的白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脸上的皱纹却舒展成笑：观测者阁下，这是公会底蕴——初代观测者亲手刻下的轮回守誓。
他的话还未说完，韩夜的瞳孔突然泛起双重光晕。
外层是混沌色的漩涡，内层是至尊骨特有的金纹，两种本源在眼底交织成莫比乌斯环的形状。
系统面板的血色密文在接触这光晕的瞬间疯狂扭曲，仿佛遇到天敌的毒蛇。
他能清晰感觉到，有某种沉睡的权限正在苏醒，像钥匙插入锁孔般咔嗒一声——那是混沌尊主的至高权柄。
以混沌尊主之名，重启——！
吼声震碎凝固的时空。
虚渊的因果乱流重新开始流动，守序者的血珠啪嗒坠地，斩界刀的法则锁链如活物般窜入金色漩涡。
韩夜能听见系统核心模块重启的嗡鸣，面板上的血色密文被强制覆盖成青金色，【战力修复中...98%...99%...100%】的提示让他紧绷的脊背微微放松。
但下一秒，虚渊的本体突然发出撕裂般的嚎叫。
他半枯半青的面容开始崩解，露出底下纠缠的金黑双源——金色是初代观测者的本源残片，黑色是因果污染的深渊之力。
两股力量在他核心处绞杀，竟形成与韩夜眼前金色漩涡相似却更暴戾的金黑漩涡，每旋转一圈，虚渊的战力数值便暴跌十万。
系统的最终警告适时响起，电子音因为过载变得刺耳：宇宙平衡度：0%，混沌终极共鸣终焉——
韩夜的呼吸骤然停滞。
他望着虚渊核心的金黑漩涡与古神残魂的金色漩涡开始共鸣，两股力量在虚空中拉出银色的光桥。
至尊骨的裂纹不知何时从眉骨延伸至眼角，每道裂痕都渗出温热的血，滴在斩界刀上发出滋啦的声响。
这不是终局。他舔了舔嘴角的血，混沌瞳孔里倒映着两个正在靠近的漩涡，苏璃笺，婠羽汐...等我。
话音未落，古神残魂核心的金色漩涡突然开始吸纳虚渊的金黑之力。
两种本源在接触的瞬间爆发出刺目强光，韩夜不得不眯起眼——而在这强光中，他分明看见至尊骨的裂纹正以极慢的速度，朝着眉心最深处延伸。
那里，藏着他从未觉醒的神秘血脉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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