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芒撕裂因果的刹那，韩夜的视网膜上炸开刺目的灰白。
那纹路像被揉皱的时空画卷，每一道褶皱都溢出不属于任何已知维度的规则碎片。
他的混沌真眼自动展开解析，系统警报声却先一步刺穿识海：“检测到更高维度因果律污染！污染源与虚渊、初代本源链呈共生态！”
冷汗顺着后颈滑进衣领。
韩夜的手指在斩界刀柄上骤然收紧——他原以为这是虚渊与初代的博弈，却不想自己正捅破一个跨越维度的茧。
虚渊的笑声突然变调，金黑漩涡里裂开蛛网状的暗纹，那些纠缠的因果线竟开始反向缠绕他的刀身，像无数条活过来的蛇。
“婠羽的锚点！”苏璃笺的喝声穿透轰鸣。
韩夜余光瞥见婠羽汐的指尖在发抖，她额角的神族图腾正渗出淡金色血珠——时空锚点的反噬已经开始啃噬她的本源。
但那枚双色菱形晶体仍稳稳压在他后心，空间扭曲度维持在40%的临界值，像给暴走的本源装了道脆弱的闸门。
“混沌终极共鸣——启！”韩夜咬碎舌尖，腥甜在喉间炸开。
观测者权柄与至尊骨同时灼烧，他能听见识海里系统核心崩解的脆响，那是他用轮回者系统本源为引，强行激活斩界刀的最终进化形态。
刀身突然暴涨十丈，原本的黑纹褪成混沌色，刀刃边缘翻卷着星河般的光雾，连虚渊的因果线触碰到它都发出焦糊的嘶鸣。
“这不可能！”虚渊的“脸”终于露出慌乱。
他的金黑漩涡剧烈收缩，却被初代的幽蓝本源链死死缠住——方才韩夜的刀芒虽未斩断本源链，却撕开了两者间的伪装共生，此刻初代的残魂正顺着裂痕疯狂汲取力量。
地面在震颤。
韩夜突然仰头，瞳孔里映出遮天蔽日的巨影——初代观测者的残魂觉醒了。
原本只有丈许高的半透明光人膨胀至万丈，每一寸皮肤都流淌着宇宙本源的辉光，他脚下踩着破碎的星图，头顶悬着坍缩的黑洞，竟将整片战场都纳入了他的“领域”。
“至尊骨……”韩夜的喉间发出闷哼。
他胸前的骨骼浮现金色裂纹，每道裂纹都像活物般游走，在皮肤上烙出古老的符文。
系统的提示音变得虚幻，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检测到混沌尊主权限激活——是否启动万界重启程序？”
“启。”韩夜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在虚空中激起炸雷。
他能感觉到体内的本源正以恐怖的速度流逝，连观测者境的生命力都在被抽干，但他的目光始终锁死虚渊——那家伙的金黑漩涡里，灰白纹路正在疯狂增殖，像有什么东西要破茧而出。
虚渊突然安静下来。
他的“脸”重新变得完美，甚至露出欣赏的笑：“不错，能逼我走到这一步……”他抬手，金黑漩涡中心裂开一只竖瞳，“那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因果闭环。”
韩夜的后颈泛起寒毛倒竖的刺痛。
他想挥刀，却发现斩界刀的混沌光雾正在消散——混沌终极共鸣的时效到了。
更糟的是，他的右眼突然一阵灼痛，抬手一摸，指腹沾到黏腻的温热。
他凑近看，瞳孔里不知何时爬满了蛛网状的黑纹，像被泼了墨的玉。
“夜！”婠羽汐的尖叫混着空间崩裂的轰鸣。
韩夜抬头，正看见虚渊竖瞳里溢出的黑雾，那黑雾所过之处，初代的宇宙本源在消融，婠羽的时空锚点在碎裂，连他的斩界刀都开始出现缺口。
“终焉领域……”苏璃笺的魂火剧烈明灭，“这是虚渊压箱底的杀招！”
韩夜抹掉眼尾的血，黑纹在瞳孔里蠕动得更欢了。
他突然笑了，笑得比虚渊更疯：“来啊。”他举起斩界刀，刀身上最后一缕混沌光雾凝成星芒，“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因果闭环够硬，还是我这把刀……”
他的声音被淹没在黑雾的咆哮里。
虚渊的竖瞳彻底睁开，整个战场陷入绝对的黑暗。
而在这黑暗中，韩夜右眼的黑纹仍在蔓延，像某种蛰伏的巨兽，正缓缓睁开眼睛。
黑暗如实质般包裹五感。
韩夜的指尖仍停留在眼尾，指腹的温热已凝成血珠，顺着掌纹坠进斩界刀的刀镡缝隙。
系统提示音像生锈的齿轮卡在识海：“混沌尊主本源污染度3%，污染源与虚渊因果闭环产生共振——”
“老大！”
一道嘶哑的喊喝刺破黑暗。
韩夜的混沌真眼在污染中勉强睁开一线，便见三十道身影在黑雾里浮现金色光茧。
那是轮回者阵线的混沌之眼成员，为首的络腮胡队长正咬破手腕，鲜血在空中画出古老的献祭纹章：“观测者境的因果污染我们扛不住，但三十人本源共鸣……能给你续三息！”
三息？足够了。
韩夜的喉结滚动。
这些跟着他从《斗破苍穹》杀到《诡秘之主》的老兄弟，此刻每个人的本源都在燃烧——他们的皮肤泛起半透明的晶化，瞳孔里的星图正在崩解，却仍用染血的手掌按在身侧同伴后心。
三十道本源之力如热铁投入冰水，在韩夜体内激起灼痛的共鸣。
“斩界刀·混沌本源·湮灭一击——”
他咬碎最后半枚牙，至尊骨的金色裂纹瞬间爬满全身。
斩界刀嗡鸣着脱离掌心，刀身膨胀至千里长度，刀刃边缘的星河光雾突然坍缩成墨色漩涡。
那漩涡吞噬着黑雾，连虚渊的终焉领域都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系统战力面板疯狂跳动：**→**→**！
“好手段。”虚渊的声音突然从四面八方涌来。
黑雾中裂开无数竖瞳，每只瞳孔都映着韩夜的倒影，“但你以为……”
“小心背后！”苏璃笺的魂火骤然暴涨，映出一道幽蓝身影。
韩夜的脊背寒毛倒竖。
他根本来不及转身，只能凭借特种兵的本能侧滚，却觉左肩一热——初代观测者的残魂竟握着由宇宙本源凝成的长枪，正从他方才站立的位置抽出！
“阻止混沌尊主！”初代的声音像冰川碎裂，“他的本源被因果闭环标记了！虚渊要把他变成更高维度的诱饵！”
“夜！”婠羽汐的意识波动突然刺穿识海，带着血锈味的刺痛，“混沌真眼在反向侵蚀！那些黑纹不是污染，是虚渊用你的真眼在定位……”
韩夜滚地的动作戛然而止。
他单膝跪地，左手死死攥住左肩的伤口——那里正渗出金黑双色的血珠。
初代的长枪上还挂着他的半片肩甲，甲片上的混沌纹章正在剥落，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因果咒文。
“原来如此。”他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血沫，“我用真眼解析因果，虚渊就用因果污染真眼……好一招借刀杀人。”
虚渊的竖瞳在黑雾中越裂越多：“现在明白太晚了。你的轮回者系统在崩解，至尊骨在反噬，连初代那老东西都看出你是个活靶子——”
“住口！”婠羽汐的尖叫混着空间撕裂声。
韩夜抬头，正看见她踉跄着扑过来，额角的神族图腾已褪成灰白色，指尖却仍泛着时空锚点的微光。
她的右手按在韩夜后心的菱形晶体上，左手抓住他染血的手腕：“我用时空锚点锁死你的本源流动！撑住！”
“苏璃笺！”韩夜反手扣住婠羽汐的手腕，鲜血顺着交握的指缝滴落，“查初代残魂的动机！他为什么突然攻击我？”
“初代观测者当年就是被因果闭环吞噬的！”苏璃笺的魂火疯狂闪烁，“他的残魂保留着对因果污染的本能排斥——你的本源现在和虚渊的污染同频，在他眼里就是移动的污染源！”
“所以他要杀我以绝后患。”韩夜的拇指摩挲着婠羽汐掌心的老茧——那是考古队常年握洛阳铲磨出的，此刻却烫得惊人。
他忽然抬头望向初代，后者的幽蓝身影已再次凝聚，长枪尖端的本源光芒比之前更盛，“但他忘了……”
斩界刀的混沌漩涡突然逆转。
韩夜的右眼黑纹与左眼的混沌金芒剧烈碰撞，在瞳孔里炸出金黑交织的漩涡。
他胸前的至尊骨发出裂帛般的轻响，原本单一的金色纹路下，竟浮现出另一层暗黑色的脉络，像是被封印的第二套骨纹。
系统提示音突然清晰得刺耳：“检测到……双重至尊骨觉醒？本源污染度提升至5%，但混沌尊主权柄……”
话音戛然而止。
黑雾中，虚渊的竖瞳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初代的长枪悬在半空，枪尖的光芒开始闪烁不定。
婠羽汐的时空锚点晶体突然迸发出刺目白光，将韩夜与她的身影笼罩在光茧中。
而韩夜低头看向掌心——那里正躺着半片从左肩伤口掉出的甲片，甲片上的因果咒文不知何时爬满了金色纹路，像活物般蠕动着，正与他瞳孔里的金黑漩涡遥相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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