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渊的声音像锈铁刮过骨缝，在韩夜的因果印记里碾出刺疼。
他盯着那缕缠绕在机关本源残骸上的黑雾，至尊骨下的混沌光纹转得更快了——这是自他觉醒轮回者系统以来，第一次在战斗前就尝到血腥的兴奋。
老东西，藏了这么久。韩夜指尖摩挲斩舰刀的纹路，刀身嗡鸣回应他的战意。
识海里的轮回之眼突然灼烧，像是被某种更古老的力量强行撬开了感知——黑雾开始膨胀，每一丝扩散的雾气都在吞噬庆余年世界的因果线，原本清晰的命运脉络变得支离破碎，连陈萍萍傀儡军的动向都在他的因果感知里模糊成一片。
婠羽汐的脚步虚浮，却硬是撑着走到他身侧。
她脖颈处的神族鳞痕泛着青灰，龙血在血管里凝结成细小的冰晶：时空锚点在崩解。她的声音带着冰碴子碎裂的脆响，指尖按在韩夜后颈，我试着固定你周围十米的时空，但虚渊的力量...
苏璃笺的情报纸突然自燃，灰烬里飘出半枚青铜算筹。
她捏着算筹的指尖渗血，医馆传人的内力在伤口处凝成淡青色的雾：这是天机阁的因果锁残片。
沈仁桀早把庆余年的因果卖给了他。她抬头时，眼尾的朱砂痣被冷汗晕开，现在整个世界的因果链都在给虚渊供能，他要拿这方世界当祭品，换你的永恒。
韩夜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终于看清那黑雾里的轮廓——虚渊的身影正在凝聚，披着无数世界的碎片做外袍，每一片碎片上都刻着轮回者的血痕。
最中央的碎片，是沈仁桀被撕成两半的脸。
用庆余年的因果......虚渊的声音不再沙哑，反而像浸在寒潭里的玉，换你永恒的枷锁。他抬手，黑雾里浮起无数金色丝线——那是庆余年世界的因果线，每条线上都系着范闲的剑、陈萍萍的轮椅、叶轻眉的箱子，你以为吸收了机关本源就能掌控生死？
不，你只是学会了如何被生死掌控。
韩夜的至尊骨突然剧痛。
他这才发现，那些因果线的末端，不知何时已经缠上了他的本源核心。
虚渊在笑，笑声里混着无数轮回者的惨叫：你的混沌本源、虚无本源，甚至这把斩舰刀......都是我布下的饵。
从你在斗罗大陆捡起第一块魂骨开始，你就在我的因果闭环里。
放屁。韩夜突然咧嘴笑了，斩舰刀嗡鸣着震开所有因果线。
他的轮回之眼在瞳孔里炸开，黑色与金色的纹路交织成漩涡，你说我是饵？
那你试试，能不能吞得下这条咬钩的鱼。
他的背后浮现出观测者形态的虚影——那是由无数世界碎片组成的巨像，每一块碎片都刻着他走过的世界：遮天的青铜仙殿、完美世界的石昊脚印、斗罗大陆的海神岛。
巨像抬手，虚空中砸下一道混沌雷霆，直接劈碎了虚渊半张脸。
观测者形态·全开！韩夜的声音震得时空震颤，战力面板在识海疯狂跳动——**的数字刺得他眼眶发酸。
这是他融合三大本源后的极限，是用每一次任务里拼来的经验堆成的壁垒。
至尊骨上的纹章突然重组，混沌终焉四个古字浮现在他额头，现在，换我掀你的棋盘。
虚渊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他外袍上的世界碎片突然活了过来，每一片都化作对应的天道法则，朝着韩夜压下。因果闭环·终极形态。他的声音里终于有了裂痕，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轮回。
天地开始崩塌。
庆余年的天空裂开无数缝隙，露出外面的虚无；京都的青石板在时间逆流中化为尘埃，又在顺流里重新堆砌；婠羽汐的时空锚点彻底崩溃，她整个人开始透明，像是要被撕成粒子融进虚空。
婠羽！韩夜的生死簿技能突然发烫，他想都没想就激活了复活权限——但这次不是复活谁，而是强行锁住婠羽汐的存在。
金色的光链从他掌心窜出，缠住她正在消散的手腕，苏璃笺！
苏璃笺的医馆内力突然暴走，青色雾气凝成锁链，和韩夜的光链缠在一起。
她咬着唇，鲜血滴在锁链上，染出妖异的红：我用活死人禁术锁她的命魂！
但撑不了多久......
虚渊的攻击已经到了眼前。
韩夜咬碎舌尖，血雾裹着斩舰刀迎上——这是他第一次在战斗中感到力竭，但混沌终焉的纹章正在他体内燃烧，把每一滴血都转化成本源。
他听见虚渊的惊呼，看见自己的刀砍进了那老东西的心脏。
但下一秒，他的后背被刺穿了。
虚渊的另一只手从他背后伸出，握着的是他自己的轮回之眼。你以为观测者就能跳出因果？虚渊的声音里带着癫狂，这双眼睛是我给的，这个系统是我造的，连你的至尊骨......
是我自己抢来的。韩夜突然反手抓住虚渊的手腕，至尊骨的混沌光纹顺着伤口爬进对方体内，从你把系统塞进我脑子那天起，我就在抢。
抢经验，抢本源，抢每一个能杀你的机会。他的瞳孔里，轮回之眼的纹路正在吞噬虚渊的力量，现在，该我抢你的命了。
虚渊的身体开始崩解。
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本源被混沌光纹分解，那些他吞噬的轮回者记忆突然涌了出来，在虚空中组成无数张脸，朝着他发出无声的尖叫。
但韩夜没时间看他崩溃了。
他猛地转头看向婠羽汐——她的身体已经透明到能看见背后的崩塌天空，苏璃笺的锁链正在断裂，她染血的指尖还在死死扣着锁链。
婠羽......韩夜的声音突然软下来，这是他在战斗中第一次露出脆弱，苏璃......
婠羽汐笑了。
她透明的手抚上韩夜的脸，指尖的温度透过光链传过来：记得我是神族后裔吗？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时空锚点崩解前，我把我们的命魂......
苏璃笺突然咳嗽起来，血沫溅在锁链上，绽开一朵小红花。
她的活死人气息突然变得浓郁，连瞳孔都变成了死灰色：她想说，我们的命魂......
虚空中突然响起凤鸣。
婠羽汐脖颈的鳞痕全部亮起金芒，苏璃笺的死灰色瞳孔里映出轮回之眼的纹路。
她们的手同时按在韩夜心口，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突然融合——那是时空的锚与生死的锁，是神族血脉与活死人禁术的共鸣。
韩夜的本源核心突然发烫。
他听见某种古老的封印碎裂的声音，看见婠羽汐和苏璃笺的身影开始重叠，金色与青色的光芒在她们周围形成漩涡。
时空永恒·终极闭环......婠羽汐的声音里混着苏璃笺的冷静，要开始了。
金色与青色的光流在韩夜心口绞成漩涡时，他的本源核心正发出熔金般的轰鸣。
婠羽汐透明的指尖还停在他脸颊，温度却比往日更烫，像是要把最后一丝生命力都烙进他骨血里；苏璃笺染血的锁链已经彻底融进光流，她死灰色的瞳孔里翻涌着活死人禁术反噬的剧痛——但两张脸重合的瞬间，所有痛楚都化作了某种更古老的从容。
时空永恒·终极闭环！
融合后的声音像凤唳混着药香，震得虚渊的因果线都扭曲了半寸。
韩夜眼前炸开一片金芒，等视力恢复时，婠羽苏璃的身影已化作一团流转的光茧，光茧外延伸出无数时空锚点的银链，在他们三人周围织成半透明的防护罩。
防护罩表面浮着细碎的金色符文，每一道都在吞噬虚渊溢出的黑色能量——那是婠羽的神族血脉在凝固时间，苏璃的活死人禁术在锁死空间，两种力量交织成的防御，竟比他融合三大本源时的屏障还要坚韧三分。
好样的......韩夜喉间溢出沙哑的笑，掌心的斩舰刀突然变得轻盈如羽。
他能感觉到，光茧里传来两股若有若无的生命波动，像两颗被风雨打湿的火苗，却倔强地不肯熄灭。
这让他想起在庆余年世界第一次见到苏璃笺时，她跪坐在医馆废墟里，用银针挑开自己后颈的尸斑；想起在完美世界的乱古渊，婠羽汐为了帮他固定时空锚点，把神族鳞片一片片剥下来当阵眼。
原来最锋利的刀，从来不是斩舰刀，而是这些人拼了命也要护他周全的念头。
虚渊的咆哮撕破了金芒。
他崩解的身体正在重组，每一块碎片都渗着黑血，背后的世界碎片外袍已经破烂不堪，露出底下缠着无数因果线的本体——那是团蠕动的黑影，每根触须上都串着轮回者的灵魂，正发出细不可闻的呜咽。
没用的！虚渊的触须猛地刺向光茧，黑色能量在防护罩上炸开蛛网状的裂痕，时空闭环？
不过是我三百年前玩剩下的小把戏！
等我碾碎这层壳——
那就试试。
韩夜的轮回之眼突然变成纯粹的混沌色，瞳孔里翻涌着星河坍缩的景象。
他举起斩舰刀，刀身表面浮起因果律之瞳·万界终焉八个古字，这是他融合混沌本源后，第一次真正触碰到因果律的核心。
刀芒划过的瞬间，整个庆余年世界的时间都凝固了：范闲的剑停在半空，陈萍萍的轮椅悬在瓦檐，连虚渊的触须都保持着刺出的姿态——不是被定住，而是被韩夜用因果律暂时冻结了所有变化。
去。
他轻声说。
斩舰刀嗡鸣着脱离掌心，化作一道金色数据流，直接贯穿了虚渊蠕动的本体。
黑色能量与金色数据流在虚空中对撞，发出类似星辰爆炸的轰鸣，空间被撕开无数裂缝，每道裂缝里都漏出其他世界的碎片：遮天的青铜仙殿一角，斗罗的海神之光，完美世界的赤王血雾......
系统在识海疯狂震动，提示音几乎要刺破他的耳膜：检测到虚渊本源核心破碎！
检测到混沌终焉权限激活——观测者境·圆满！
韩夜的战力面板在眼前展开，等级数字从119级疯狂跳动到120级，本源一栏的混沌终焉能量后面跟着个无限符号，新增的技能图标闪着刺目的金光：混沌终焉（无视防御，本源伤害，冷却1年）、因果律·绝对掌控（每日改写三次因果，不可作用于观测者境以上存在）。
虚渊的本体终于彻底崩解了。
最后一缕黑雾里，他的残魂浮出来，嘴角还挂着诡异的笑：因果闭环......永远存在。
你杀了我，不过是换个更年轻的闭环而已......
话音未落，一道空间裂缝突然剧烈震颤。
韩夜转头望去，裂缝深处隐约浮现出一道身影——那是个穿着兽皮的少年，额间印着混沌印记，周身环绕着毁天灭地的气息。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几分机械音的颤抖：检测到《遮天》世界......石昊觉醒混沌体......战力飙升至**......
光茧突然一颤。
韩夜猛地回头，正看见光茧表面的金色符文开始消退，婠羽苏璃的身影从光茧里跌落，分别砸进他左右臂弯。
婠羽的神族鳞痕彻底暗了下去，苏璃的死灰色瞳孔正在褪回原本的琥珀色，两人的呼吸都轻得像羽毛，却实实在在拂过他的手背。
醒着吗？他低头，用鼻尖蹭了蹭婠羽冰凉的额头，又转向苏璃，用拇指抹掉她嘴角的血渍，等我把系统新技能研究明白，就给你们炼两颗......
空间裂缝里传来清越的剑鸣。
韩夜抬头，刚好看见那道混沌体身影抬起头，隔着无数世界的屏障与他对视——少年眼中有星光，有战火，还有一丝似曾相识的锋芒。
新的轮回......韩夜低声重复虚渊的话，嘴角慢慢翘起来。
他把婠羽和苏璃轻轻放在地上，弯腰拾起斩舰刀。
刀身倒映着他的脸，混沌终焉的纹章在额头流转，那就让他们看看，谁才是新的闭环主人。
远处，空间裂缝里的混沌体身影突然握拳，掌心炸开一团混沌气。
庆余年崩塌的天空中，有细碎的光粒开始重新凝聚——那是世界本源在自我修复，也是新的故事，正在裂缝的另一头，悄然萌芽。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