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顶裂缝里渗出的阴寒气息裹着铁锈味窜进鼻腔时，韩夜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他见过太多伪善者的面具——沈仁桀每次出现前，连空气都会染上那种精心调和的善意，像腐烂的玫瑰浸在蜂蜜里。
混沌尊主果然不负所望。
声音从裂缝最深处漫出来，像无数根细针同时扎进耳膜。
韩夜的瞳孔骤然收缩成竖线，那是特种兵刻在骨血里的危险预警。
婠羽汐的指尖在他掌心轻轻掐了一下，他侧头便看见她眼尾的金鳞正以极慢的速度浮现——这是她动用时空能力前的征兆。
苏璃则将银铃往袖中又推了半寸，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却仍维持着漫不经心的语调：老熟人上门，总得备杯茶。
裂缝突然绽开刺目的金光，沈仁桀踏着金色阶梯走出来。
他还是那身月白锦袍，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弯成和善的弧度，袖中露出半枚玉扳指——正是三年前在《庆余年》世界，他好心赠予韩夜的保命符，后来被检测出内置了本源追踪器。
混沌尊主，我的天机阁能助你掌控诡秘核心。沈仁桀在距三人三步外站定，指尖轻抚胸前的青玉云纹挂坠，但需要轮回纪元之子印记共鸣。
韩夜的至尊骨在识海深处震颤，那是本源被冒犯的警告。
他望着沈仁桀眼底翻涌的暗潮，突然想起苏璃三天前截获的情报——天机阁最近在《完美世界》收购轮回海的潮汐石，而所谓共鸣，不过是要把他的本源当钥匙，打开某个封印。
沈阁主倒是慷慨。韩夜扯了扯嘴角，右手悄悄按上腰侧的斩舰刀刀柄，上回您说要共享《遮天》的源术，结果让我替您挡了九道帝劫。
沈仁桀的笑意一顿，随即更温和了：那时阁下不过归墟境，如今已是观测者终极...
话音未落，他周身突然腾起血色雾气。
雾气中浮现金色锁链，每根锁链都缠着无数缩小的面孔——正是被他吞噬记忆的轮回者残魂。
空间开始扭曲，二十二条街的虚影在雾气里时隐时现，地面裂开蛛网状的缝隙，漏出下面翻涌的墨色深渊。
伪善权谋·绝对闭环！沈仁桀的声音陡然拔高，金丝眼镜后的瞳孔变成纯粹的金色，战力 5000000，现在，我们的思维将共享同一个牢笼。
韩夜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有股力量正试图钻进他的识海，把接受合作的念头往他脑子里塞。
婠羽汐的指甲几乎要掐进他手背：这是精神污染！
他在利用那些残魂的执念......
婠羽汐，启动时空闭环领域！韩夜低喝，至尊骨的混沌纹章在他额头亮起，将试图入侵的精神触须灼成青烟。
婠羽汐立即仰头，发间的龙角破开头皮崭露，背后浮现出十二道旋转的星图，每道星图都洒下幽蓝光线，在四人周围织成光茧。
诡秘真身·全开！
韩夜周身的混沌龙纹如活物般游动，黑金色龙鳞从脖颈蔓延至全身，龙尾在身后扫出狂风。
系统提示音炸响的瞬间，他感觉自己的每根神经都接上了星河，战力面板上的数字疯狂跳动——**，这个数字几乎要撑破识海。
轰！
龙爪挥出的刹那，空间扭曲的屏障像纸糊的灯笼般碎裂。
沈仁桀的月白锦袍被撕开一道口子，露出底下缠绕着因果锁链的本源核心——那枚本该纯净的金色核心上，此刻正爬满蛛网似的裂纹。
你......竟看破我的因果闭环！沈仁桀踉跄后退，金丝眼镜掉在地上，露出眼底的惊惶，我融合了七十二个世界的权谋本源，连虚渊都赞我......
你的闭环太干净了。韩夜一步踏碎脚下的裂纹，终焉之眼在他左眼燃起赤焰，真正的权谋，怎么会没有失败者的血？
他屈指一弹，因果律·绝对掌控化作金色数据流，如利箭穿透沈仁桀的本源核心。
后者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那些缠着残魂的锁链突然反噬，将他的身体绞成血雾。
但韩夜知道，这老狐狸留了后手——血雾中那枚青玉挂坠闪过微光，正是传送阵启动的前兆。
想跑？苏璃突然甩出袖中的银铃，十二枚银铃在空中连成北斗形状，这是用你上次给的追踪器熔铸的，尝尝被自己手段反制的滋味。
银铃发出清越长鸣，血雾里的传送光门瞬间崩溃。
沈仁桀的残魂在半空中显形，脸上再无半分伪善，只剩怨毒：韩夜！
你毁了我的闭环，虚渊大人会......
闭嘴。韩夜的龙尾一卷，将那残魂绞成碎片。
他望着满地狼藉，突然感觉婠羽汐的星图在微微震颤。
转头望去，便见她龙角上的鳞片正泛起幽蓝光芒，眼底的时空漩涡比任何时候都要深邃，像是藏着某种即将破茧的力量。
阿夜。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陌生的庄严，等解决了虚渊......我想试试，把时空闭环和你的混沌本源......
话未说完，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检测到时空本源波动异常，是否开启终极融合预警？
韩夜望着婠羽汐眼中翻涌的星河，突然笑了。
他伸手按住她龙角上的鳞片，触感温热得惊人：不急，先把该收的本源收了。
但他知道，婠羽汐刚才没说完的话，会成为接下来最关键的一步棋。
就像现在，沈仁桀留下的青玉挂坠正躺在血泊里，表面浮现出一行源质文字——那是通往虚渊老巢的坐标。
而在更远的地方，某个未知的时空裂缝里，一道冰冷的目光正穿透层层屏障，落在韩夜腰间的斩舰刀上。
婠羽汐龙角上的幽蓝鳞片突然泛起灼烧般的赤金纹路，十二道星图在她背后炸裂成碎片，又在更高处重新编织成漩涡状的时空茧房。
韩夜的掌心渗出冷汗——这不是普通的能力波动，他能清晰感知到婠羽汐的本源正在与这方世界的时空法则发生排斥性共鸣，像两块同极相斥的磁石，却偏要强行熔成一体。
婠羽！他下意识要抓住她的手腕，却在触及龙鳞的瞬间被反弹开。
那层覆盖她肌肤的鳞甲不知何时变得滚烫，像刚从岩浆里捞出的玄铁。
婠羽汐仰起的脸在星图光晕里忽明忽暗，原本清澈的眼瞳此刻翻涌着银河倒转的景象，连声音都带着双重回响：别碰我......这是神族血脉的终极觉醒仪式，必须......必须完成闭环。
苏璃的银铃突然在袖中震颤，她垂眸扫过掌心浮现的血色符文——那是她以活死人之躯与天地气机共鸣的情报网在示警：时空乱流正在她体内形成闭环回路，若强行中断......她顿了顿，抬头时眼底闪过狠厉，会连她的本源一起绞碎。
韩夜的喉结滚动两下，至尊骨在识海深处发出嗡鸣。
他突然想起第一次在《完美世界》见到婠羽汐时，她为了救考古队队员，用时空锚点将整支队伍的死亡时间延缓了三天——那时她的本源还像块脆弱的琉璃，现在却要承受比那剧烈百倍的淬炼。
他握紧腰间斩舰刀，刀身的混沌纹路与婠羽汐的星图产生共鸣，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在两人之间悄然成型。
系统，检测婠羽汐当前状态。他低喝。
【检测中——目标：婠羽汐（神族后裔·时空闭环者）当前本源融合度：92%。
时空本源排斥值：87%。
建议：注入混沌本源进行中和。】
韩夜的瞳孔骤然收缩。
混沌本源是他的核心力量，一旦外泄可能会反噬自身，但此刻婠羽汐额间浮现的神族图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解，那是本源即将溃散的征兆。
他咬碎舌尖，腥甜的血味在口腔炸开——疼痛让他保持清醒，右手按上自己心口，混沌核心的温热能量顺着指尖涌出，像条活物般钻进婠羽汐的后颈。
咳......婠羽汐突然喷出一口幽蓝血雾，却在落地前被时空茧房重新吸回体内。
她的龙角完全蜕变成半透明的水晶质地，能清晰看见内部流转的星河光带，阿夜，抓住我的手......我们需要组成双生领域。
韩夜没有犹豫。
他将斩舰刀抛向空中，刀身化作黑金色流光缠绕住两人，然后重重握住婠羽汐的手。
刹那间，他感觉自己的识海被炸开一道门，无数关于时空法则的碎片涌入——过去、现在、未来在他眼前交织成线，而婠羽汐的本源正像块磁铁，将这些乱线全部吸附成闭环。
时空永恒·终极闭环！婠羽汐的声音穿透三重时空，在过去、现在、未来三个维度同时炸响。
她背后的星图彻底坍缩成一个黑点，又在两人周围膨胀成直径千米的领域，混沌·诡秘双生领域，开启！
系统提示音几乎要震碎韩夜的耳膜：【检测到双生领域融合成功，战力 **，当前战力：**！】
力量如火山喷发般涌遍全身，韩夜感觉自己随便动根手指都能撕裂星辰。
他望向沈仁桀留下的血雾，那些被锁链缠绕的残魂此刻正发出惊恐的尖叫——在双生领域里，连时间的流动都成了他的武器。
系统，沈仁桀的权谋本源。他舔了舔嘴角，眼底的终焉之眼烧得更旺。
【检测到沈仁桀权谋本源即将崩溃，是否用诡秘核心抽取其能量？】
抽。韩夜的至尊骨突然从识海冲出，在他额头重组为黑金色的混沌·权谋双生图腾。
沈仁桀的血雾瞬间被抽成一条细线，顺着图腾钻进韩夜体内。
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无数关于权谋算计的记忆碎片涌入——如何用善意掩盖陷阱，如何用因果编织闭环，甚至沈仁桀第一次吞噬轮回者时的兴奋与恐惧。
原来他的闭环不是没有失败者的血。韩夜突然笑出声，是他把失败者的血都腌在蜜罐里，让所有人以为那是甜的。
【获得权谋本源（可操控任意权谋技能）。
检测到沈仁桀遗留天机阁主印——是否收缴？】
苏璃不知何时走到他身侧，指尖轻轻划过地上那枚青玉挂坠：这枚印信里封存着天机阁七十二个世界的情报网，还有虚渊当年给他的一道因果线。她抬眼时，活死人特有的苍白面容上浮起一丝冷意，收了它，等于在虚渊的棋盘里埋颗钉子。
收。韩夜屈指一弹，阁主印化作流光钻进他眉心。
系统面板在识海展开：
【等级：观测者境·终极（129级）】
【本源：混沌终焉核心 诡秘核心 权谋本源（可随时调用无限单位）】
【技能新增：】
-权谋·诡秘叠加：同时发动两种领域提升50%威力
-终极闭环：概率性将敌方所有攻击转化为自身经验（成功率100%）】
阿夜，看。婠羽汐的声音恢复了几分柔软，她指向天空。
原本被撕裂的穹顶裂缝处，不知何时浮现出无数金色丝线，像有人在更高维度编织着什么。
韩夜的斩舰刀突然发出龙吟，刀身上的混沌纹路全部竖起，指向裂缝最深处。
那是......苏璃的银铃再次震颤，这次的符文是纯粹的漆黑，本源漩涡的先兆。
虚渊的老巢，要显形了。
韩夜将婠羽汐护在身后，斩舰刀在掌心凝聚成实质。
他能感觉到，有某种远超当前认知的存在正在注视他们——不是沈仁桀那种伪善的算计，而是真正的高位者俯瞰蝼蚁的冷漠。
系统，检测裂缝深处能量等级。
【检测失败。检测失败。检测失败......】
婠羽汐突然握住他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龙鳞传来：别怕，我们的双生领域，能抗住任何风暴。
韩夜低头看她，发现她眼尾的金鳞不知何时变成了混沌色——与他的至尊骨同频的颜色。
他笑了，笑容里带着观测者境才有的从容：虚渊不是想重塑宇宙么？
正好，我也想看看，他的棋盘，能不能困住两个观测者的双生领域。
话音未落，穹顶裂缝突然爆出刺目的白光。
在三人仰头的瞬间，那白光里隐隐显露出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漩涡中心流转着让所有本源法则都为之颤抖的气息，仿佛连时间都在那漩涡里被绞成碎片。
蝼蚁也敢觊觎混沌终焉？！
一道跨越维度的轰鸣炸响在识海最深处，震得三人同时单膝跪地。
韩夜咬着牙抬头，看见漩涡边缘浮现出一只漆黑的眼睛——那只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无尽的深渊，和深渊里翻涌的、属于更高维度的恶意。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