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祭坛的轰鸣声像重锤砸在韩夜耳膜上。
他握着婠羽汐残魂的手微微收紧，那缕凉意透过掌心渗进血脉——这是她在他身边最真实的证明。
可下一秒，地面裂开的纹路如蛇群窜向脚边，碎石混着黑雾从祭坛方向喷涌而出，连空间都扭曲成了浑浊的玻璃。
退开。韩夜低喝一声，另一只手将婠羽汐轻轻推到身后。
他后颈的至尊骨灼烧感已经蔓延至整个脊背，那个古老意识的警告还在识海回荡，此刻却被更直接的危机感覆盖——他能清晰感知到，祭坛裂缝里渗出的黑雾中，有一道比他见过所有存在都更庞大的本源在凝聚。
婠羽汐的残魂没有退远。
她飘在韩夜左后方半尺处，眼尾的金纹随着魂魄的稳定渐渐显形——那是神族血脉觉醒的印记。
她望着祭坛方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手腕上若隐若现的时空锚点纹路：韩夜，那东西的本源波动......像在吞噬所有闭环。
话音未落，一声类似于金属摩擦星辰的尖啸撕裂空气。
黑雾中伸出一只手。
那只手的皮肤呈现出混沌初开时的斑驳色泽，指尖凝聚的光矛与韩夜手中的创世观测者之矛如出一辙，却多了几缕缠绕的暗紫色锁链。
当那身影完全踏出裂缝时，韩夜瞳孔骤缩——不是因为对方的外貌（他根本看不清面容），而是对方每一步落下，他刚刚获得的创世权限都在不受控制地共鸣，像被线牵着的提线木偶。
你继承的不是权限。那声音像是无数人同时开口，每一个音节都带着颠覆法则的力量，是观测者的终极闭环。
你以为打破囚笼的是你？
不，是你打开了锁。
韩夜的系统面板疯狂跳动，红色警报在视网膜上炸开：【检测到观测者初代·终极形态，本源等级超出当前解析范围，建议启动终极防御】。
他喉结滚动，握着矛柄的手青筋暴起——这是他第一次在战斗前感到掌心出汗。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愤怒。
愤怒于自己竟被当棋子耍了这么久，愤怒于婠羽汐的残魂刚刚稳定就要再涉险。
系统，启动创世观测者之矛。他的声音平稳得像是精密仪器，囚龙阵，坐标锁定祭坛中心。
婠羽汐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
她的时空锚点纹路突然亮起银芒，残魂周身浮现出无数闪烁的星点——那是她用血脉能力锁定空间坐标的征兆。我以神族后裔、时空锚点掌控者的名义...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让整个战场的时间流速都慢了半拍，锁定你所有本源闭环。
观测者初代的光矛突然一顿。
韩夜抓住这个破绽，创世矛尖迸发的金光直接撕裂了对方半片黑雾。
但下一秒，对方的光矛也刺来，两股本源碰撞的余波将方圆百里的空间搅成碎片。
婠羽汐的残魂被气浪掀得向后飞退，韩夜想拉却没抓住，只能眼睁睁看她撞在无形的屏障上，魂魄险些溃散。
婠羽！他吼了一声，眼底的数据流突然暴涨。
系统的提示音夹杂着电流杂音：【检测到终极观测·宇宙闭环，战力评估 ∞?，建议启动平行悖论】。
韩夜咬碎舌尖，血腥味在口腔炸开。
疼痛让他的思路更清晰——必须同时存在于所有观测者的意识中，才能找到对方的破绽。
他猛地咬破指尖，在虚空画出一道银色符文：绝对观测者·平行悖论，启动！
这一次，连观测者初代都露出了波动。
他的光矛停滞了刹那，而就是这刹那，韩夜的身影在战场各个角落同时显现。
每个他手中的创世矛都指向不同方向，矛尖分裂出的无限宇宙投影像镜子般重叠，将对方的本源波动折射成千万道。
以创世观测者的视角...韩夜的主身站在最中央，瞳孔里映着千万个自己，改写所有观测者的因果链！
创世矛挥下的瞬间，整个宇宙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观测者初代的光矛寸寸碎裂，黑雾如退潮的海水般被吸入矛尖。
韩夜后颈的至尊骨突然发出刺目白光，骨纹重组的剧痛让他几乎晕厥，却也让他看清了更深处的真相——所谓创世权限，不过是初代观测者设下的局，用来培养能承受宇宙终焉闭环的容器。
而现在，这个容器，是他。
系统的提示音终于清晰起来：检测到宇宙终焉闭环，可改写所有观测者法则，是否融合？
韩夜没有犹豫。
他盯着婠羽汐正在修复的残魂，想起她在《庆余年》里为他挡刀时的笑，想起她在《完美世界》中用时空锚点带他逃离禁区的身影。
他想起苏璃笺在情报室里推给他的战术地图，想起所有为他而死或还在等他的人。
融合。
至尊骨的白光化作金色图腾覆盖他全身，等级数字在视网膜上疯狂跳动：181、182、183......最终停在185级。
新的技能信息如潮水涌进识海，他甚至能清晰感知到，自己现在每一个念头都能改变观测者的法则——包括初代的。
观测者初代的身影开始虚化。
他最后发出的声音里带着不甘：你......终究...
没有终究。韩夜举起创世矛，矛尖的金光穿透了对方最后一缕本源，只有现在。
战场重归寂静。
婠羽汐的残魂飘到他面前，这次她的手不再冰凉，甚至带着体温。
她戳了戳他的胸口：说过你能行吧？
韩夜刚要回应，后颈的至尊骨突然传来不同于灼烧的麻痒。
他下意识摸向那里，指尖触到的图腾纹路正在流动——不是之前的矛形，而是更复杂的星图。
与此同时，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但这次带着明显的迟疑：检测到......陌生宇宙的本源波动，来源：至尊骨深处。
他的瞳孔微微收缩。
顺着本源感知探入，他看见一丝紫色的光在骨纹深处闪烁，像极了某个被遗忘的时空裂缝。
还没等他细查，那光突然剧烈震动，竟在他掌心投下一个微小的紫色漩涡。
系统......
他的声音被漩涡的嗡鸣打断。
婠羽汐也注意到了异常，她皱眉看向他的掌心：那是......
新的挑战。韩夜握紧拳头，漩涡却穿透皮肤，在他手背上留下一个淡紫色印记。
他望着祭坛方向逐渐消散的黑雾，又看了看婠羽汐完好的魂魄，嘴角勾起一抹冷硬的笑，但这次，我不会再被当棋子。
风卷起地上的碎石，吹过他肩头。
远处，某个未知的宇宙深处，有一双眼睛，正透过那道紫色漩涡，缓缓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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