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世界基地的白色穹顶下，医疗舱的蓝光突然剧烈闪烁。
韩夜刚解下染血的战术腰带，余光瞥见婠羽汐的身影晃了晃——她颈侧那道银色锁链正泛起刺目金芒，原本垂落的发丝根根竖立，在头顶凝成漩涡状的金色光团。
“婠羽！”他跨出两步的同时，医疗舱的警报声炸响。
婠羽汐的指尖抵在太阳穴上，金紫色眼白里翻涌着星河般的光流：“血脉...血脉觉醒触发了神域试炼。”她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震颤，“神渊裂隙必须在七日内通过，否则混沌终焉核心会...反噬。”
韩夜的瞳孔骤然收缩成细线。
他记得三天前在祖龙遗迹，婠羽汐为稳定暴走的本源强行催发血脉时，颈侧的锁链只是若隐若现。
此刻那锁链正顺着她的血管往心脏蔓延，每一寸金芒都像在灼烧她的皮肤。
“苏璃笺！”他反手攥住婠羽汐即将坠地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战术手套传递过去，“查神族试炼的文献，重点找神渊裂隙的弱点。”
“已经在调了。”医疗舱另一侧的阴影里，苏璃笺的短刃抵住终端机的接口，发梢垂落遮住半张脸，“但...试炼触发条件是血脉纯度突破99%，这和你之前吸收的祖龙本源有关——”她突然顿住，终端屏上跳出猩红警告，“本源压制？婠羽的神族本源正在被混沌终焉核心吞噬！”
婠羽汐猛地咳出一口金血。
韩夜这才发现她后颈浮现出细密的上古神纹，那些纹路像活物般互相撕咬，在皮肤上留下暗红的血痕。
“夜，别慌。”她仰起脸，血珠顺着下颌滴在韩夜手背上，烫得他肌肉抽搐，“神渊裂隙在...在时空乱流的褶皱里。我带你去。”
话音未落，她指尖的金色漩涡突然暴涨，将两人笼罩进一片灰蒙蒙的虚无。
韩夜的混沌终焉眼自动开启，视野里的空间被拆解成无数光粒——他们正站在一道漆黑的裂隙边缘，裂隙深处翻涌着墨绿色的能量乱流，每一缕都带着腐蚀本源的气息。
“本源被压制了。”婠羽汐按住心口，神纹从她的锁骨爬上脖颈，“我的时空锚点只能维持三分钟稳定。”她的声音开始发颤，“但...但这里有东西。”
韩夜的混沌终焉眼突然刺痛。
他看见婠羽汐的血脉里缠绕着无数黑色丝线，那些线的末端竟延伸向裂隙深处——而丝线的纹路，和他在虚渊残魂里见过的因果锁链一模一样！
“虚渊的手伸到神族血脉里了。”他的声音像淬了冰，掌心浮现出混沌星辰祖龙斩的虚影，“以这把刀为引，我需要你配合我做本源净化。”
婠羽汐没有犹豫。
她反手扣住韩夜的后颈，将额头抵在他心口：“我信你。”神纹顺着她的手臂爬上韩夜的手背，两人的本源开始共鸣——韩夜能清晰感觉到，婠羽汐的血脉正像被揉皱的绸缎般展开，那些黑色锁链在祖龙斩的金光下发出刺啦刺啦的灼烧声。
“时空溯回·神族真身。”婠羽汐的声音突然变得空灵，像是有无数个她在同时说话。
她的身体开始膨胀，皮肤下浮现出半透明的金色骨骼，背后展开十二对由光粒构成的翅膀。
韩夜的混沌终焉之力不受控制地涌了出去，与她的神力在半空交织，形成一道流转着黑白金三色的屏障。
裂隙深处传来轰鸣。
十二尊足有千丈高的上古神像从黑暗中浮现，他们的面容被雾气笼罩，却每一尊都散发着让韩夜灵魂震颤的压迫感。
最中间的神像抬起石臂，指尖指向婠羽汐：“凡人，尔敢觊觎神格？”
婠羽汐的神族真身在神像的注视下微微颤抖。
韩夜握紧祖龙斩，混沌终焉眼的竖瞳里燃起紫焰——他能感觉到，十二尊神像的力量正在以某种恐怖的规律叠加，而他们脚下的裂隙，正渗出比之前更浓郁的墨绿色能量。
“觊觎？”他扯动嘴角，将婠羽汐护在身后，“我只是来取该属于她的东西。”
神像的石唇缓缓张开，某种超越语言的波动在裂隙里炸开。
韩夜的屏障表面出现蛛网般的裂纹，婠羽汐的神族真身上也开始浮现细碎的光屑。
“夜，他们要...”婠羽汐的声音突然被截断。
十二尊神像的眉心同时亮起暗红光芒，那光芒汇聚成一道足以撕裂空间的光束，正对着两人的屏障中心——
而在光束成型的瞬间，韩夜听见了某种古老存在的低语：“神域湮灭，启动。”
裂隙中那道足以撕裂空间的光束，在韩夜瞳孔里无限放大。
他能清晰感知到，这道光束里裹着十二尊神像的本源之力——每一缕都带着碾碎法则的暴戾，连混沌终焉屏障上的裂纹都在发出求饶般的嗡鸣。
婠羽汐的神族真身在他身后剧烈震颤，十二对光翼上的金芒被光束灼得滋滋作响。
她突然攥紧韩夜后颈的手，金紫色眼瞳里翻涌出星河倒转的流光：“夜！它们的本源...和《遮天》黑皇的血脉共鸣！”她的声音因神力过载而破碎，“我在祖龙遗迹见过黑皇残魂，那种...那种吞噬本源的贪婪，一模一样！”
韩夜的混沌终焉眼瞬间收缩成竖线。
他想起在《遮天》世界与黑皇交手时，那老狗总爱叼着块破铜片说“本皇才是天地主角”，却不想其血脉竟与神族试炼勾连。
此刻光束离屏障仅剩十丈，他甚至能闻到空气中本源被灼烧的焦糊味——那是比硫酸更刺鼻的腥甜，直往鼻腔里钻。
“婠羽，引动你的时空锚点。”他咬着牙将混沌星辰祖龙斩举过头顶，刀身表面的混沌纹路突然活了过来，像无数条小蛇般游向刀尖，“等我斩开光束的刹那，你用血脉锁住神像的本源流动。”
婠羽汐没有废话。
她的神族真身突然前倾，十二对光翼全部展开成圆弧形，每一片光羽都化作微型的时空漩涡。
那些漩涡像磁铁般吸住十二尊神像的石足，神像的动作明显滞了滞——即便隔着千丈距离，韩夜也能看见它们石臂上裂开的蛛网状细纹。
“混沌终焉·本源吞噬！”韩夜暴喝一声，祖龙斩的刀芒瞬间暴涨至千丈。
刀身表面浮现出无数金色符文，那是他在《完美世界》吸收的祖龙本源在共鸣；刀刃边缘流转的墨色雾气，则是《庆余年》世界里吞噬的大宗师本源。
两种力量在刀身交汇，竟凝成实质般的黑洞漩涡，连光束里的墨绿色能量都被卷得扭曲起来。
光束与刀芒相撞的刹那，整个裂隙空间都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
韩夜感觉双臂几乎要被震断，虎口崩裂的血珠溅在刀身上，反而激发了刀中沉睡的凶性——祖龙斩发出龙吟般的尖啸，刀芒如活物般撕开光束，直接捅进最中央那尊神像的眉心！
“咔嚓——”
神像的头颅像被敲碎的陶瓷，裂纹从眉心蔓延至脖颈。
韩夜看见一抹幽蓝的光团从裂痕中飘出，那光团表面流转着古神文字，每一个字符都在释放让他灵魂发烫的能量。
“上古神格碎片！”婠羽汐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她的光翼突然收拢，将那光团裹进两人之间的本源屏障，“快吸收！这是神族传承的核心，能进化你的混沌终焉眼！”
韩夜没有犹豫。
他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在光团上。
光团瞬间化作流萤，顺着他的指尖钻进识海。
刹那间，他的混沌终焉眼剧痛欲裂，原本的竖瞳里突然分裂出亿万道神纹虚影，每一道都像在重放宇宙诞生的画面——他看见虚渊在某个平行宇宙里捏碎星辰，看见苏璃笺的前世跪在血池边刻写密文，甚至看见婠羽汐的神族祖先在混沌中与虚渊厮杀的画面。
【叮！检测到上古神格碎片融合完成。】
【混沌终焉眼进化为“神域观测之眼”，可预判神级存在行动轨迹（成功率89%）。】
【等级提升至337级，解锁技能“混沌终焉·神域观测”。】
【婠羽汐血脉进化为“混沌神域血脉”，基础属性增幅500%，当前本源契合度99.9%。】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的同时，婠羽汐的神族真身突然发出刺目金光。
她背后的十二对光翼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对由混沌雾气构成的巨翼，每根羽毛都裹着金紫双色流光。
她的皮肤变得半透明，能清晰看见血管里流淌着星河般的能量——那是混沌神域血脉在重塑她的身体。
“好个韩夜！”
一道阴冷的笑声突然从裂隙深处炸开。
虚渊的残影从中浮现，他的面容半明半暗，左眼是正常的漆黑，右眼却翻涌着宇宙坍缩的画面。
“我在神族血脉里埋了三万年的因果闭环，竟被你用把破刀砍了？”他的声音里带着病态的愉悦，“不过这样也好...你越强大，我亲手碾碎你时的快感就越强烈。”
韩夜的神域观测之眼突然亮起。
他看见虚渊残影背后的裂隙深处，有无数条银色丝线正在编织——那是虚渊在连接各个宇宙本源的征兆。
他捏碎最后一片神格碎片，混沌终焉之力如火山爆发般涌出，将两人包裹在黑白金三色的领域里：“神域？不过是我新的棋盘罢了。”他的声音里带着观测者境特有的沉稳，“以混沌终焉之名...开启‘观测者境·神域终焉’！”
领域瞬间扩张，十二尊神像在领域里化为齑粉，虚渊的残影也被撕成碎片。
但韩夜注意到，那些碎片在消散前，右眼的宇宙坍缩画面突然凝实成一个坐标——那是所有宇宙本源交汇的中心点。
裂隙外，主世界基地的医疗舱突然发出刺耳鸣叫。
苏璃笺握着终端的手猛地一抖，屏幕上的本源监测图里，原本代表虚渊的红点突然分裂成亿万小点，正在向各个宇宙的本源节点蔓延。
她抬头看向穹顶外的天空，那里不知何时浮起一层灰色雾气，像极了虚渊残魂里的混沌气息。
“夜，你到底引出了怎样的存在...”她低声呢喃，短刃在掌心压出深痕，“不过...既然你敢与神争，我就敢为你斩断所有因果。”
而在神渊裂隙深处，被撕碎的虚渊残影里，一道更庞大的虚影正在凝聚。
那虚影的轮廓覆盖了整个裂隙，每一根发丝都像在诉说宇宙的终焉。
它的指尖轻点，原本被韩夜斩断的因果锁链突然泛起幽蓝光芒——
“游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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