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冰见来人将赵齐墨拉到身后,面色瞬间凶恶,露出獠牙,嘴里吐出一缕青色的鬼气向着声音来源的那棵枯树飞去。
这缕鬼气径直飞向那棵枯树,击中的瞬间,枯树顷刻化成黑水,同时,也将树后的人暴露在赵齐墨眼前,此人身穿黑色兜帽长袍,帽子遮挡住脸,只能隐约看到下巴的胡子,右手拿着一根黑色的法杖,上面挂着四个铃铛,最上面很尖,那缕鬼气也正是被这跟法杖挡下,飘散消失。
“区区红厉,安敢造次!”祭司忽然大喝一声,将法杖向地上一杵,法杖上的铃铛叮当作响,下一刻李冰似是被一股气流压的抬不起头,艰难看了一眼赵齐墨后消散在原地。
赵齐墨没有做出任何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缓缓向他走来的老人,他知道连随手就能把这诡异雾气挥散的李冰面对此人都没有任何还手之力,更别说是自己。
老人走到赵齐墨面前大约一米的距离停下来,“不错,没有慌乱逃走,还记得我吗?”老人声音苍老。
“祭司大人。”赵齐墨淡淡道。
“嗯,跟我来吧,这女鬼可没那么容易放过你。”祭司绕过赵齐墨,向山上走去。
赵齐墨走到倒在地上的南庭绎身边,踹了两脚,“哎,老南,别装了。”
南庭绎挡住赵齐墨的脚,坐起来,“这人谁啊?”
“村里的大祭司。”赵齐墨淡淡道。
“你认识?”南庭绎问。
赵齐墨没有继续回答,跟上不远处的祭司向山上走去,南庭绎没有别的选择,更不想回去爬尸山,便也跟了上去。
三人一路无话的穿梭在腐败的树林中,没有一丝绿色,尽是没有生机的黑棕色,脚下的一层树叶不知是多久之前落下,轻轻一踩就像踩在屎上一样。
走了好一会,“老赵,你有没有感觉到困啊?”南庭绎戳了一下赵齐墨的后背问。
“没有。”赵齐墨却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机械地答道,眼神冰凉无神。
“可我怎么感觉越……”南庭绎话还没说完,闭上双眼,两腿发软的晕倒在地上,最前面的祭司回头看了一眼,见赵齐墨毫无反应地跟在后面,嘴角上扬,继续向前走着。
再次爬了一段路后,赵齐墨也感到眼皮越来越沉重,眼前的画面开始模糊,最终像南庭绎一样,倒在地上,同时祭司听到倒地声忽然仰天大笑,嘴里重复着吾主庇佑四个字。
另一边,李冰出现在庙下的石室中,感受到村长没了生气,慌张的跑到坛子边,趴在坛口伸出手摸索着什么。
手指触碰到坛子里的血液时,露出病态的笑容,直接把头伸进坛子里,开始肆意的吃着这具身躯,喝着里面的血,身上同时也散发出缕缕黑气。
坛子内被吃的一干二净之时,这间石书内也充满了黑气,李冰从坛子里抬起头,随意擦了擦脸上的血迹,仰天发出一声长啸,笑声尖锐刺耳,令山坡上的南庭绎都被惊醒,石室内的黑气瞬间从鼻、口、耳、双眼,涌入李冰的身体,待黑气被吸收完,李冰扯下眼上的白布,睁开了一双漆黑的眼眸。
赵齐墨睁开双眼时,已经身处一个宽大的山洞里,有点昏暗,山洞顶上的石柱不停的向下面滴水,使得有多地方存有水坑,而赵齐墨却是被绑在一根木桩上,脚下是一座刻画着字符的祭坛,身后不远处就是洞口,微弱的光线从洞口照进来。
祭司见赵齐墨醒来,背着法杖走向前,割开手掌,用手掌的血在他脸上画着什么。
“你干什么!”赵齐墨惊道。
祭司专注的在他脸上画着,“虽然不知道你怎么又回来了,但既然回来了,就帮我个忙吧。”
“什么忙?”赵齐墨问道。
祭司顿了一下,摘下了长袍的兜帽,露出了那张腐烂的脸,一根头发都没有,眼球像是要掉出来一样,祭司张开双臂,大喊道:“帮我实现永生!”
赵齐墨装作不解的看着他。
祭司看着赵齐墨,玩味的笑着,“也让你死个明白。”
“你应该还记得吧,罗巷村供奉的九罗佛,其实每次献祭活人,并没有什么福报,不过是为我续命罢了!那些无知的村民还以为会收到庇护,抢着把自己的女儿推出来,甚至还有人问儿子行不行!”
赵齐墨听着这里,惊恐地质问,“之前献祭的都是女人,你现在为什么要献祭我?!”
被打断的祭司没有生气,看着赵齐墨如此恐慌的表情,笑着拍了拍赵齐墨的脸,“因为,你很特殊啊,献祭那些人只不过增加十几年而已,还无法保持容貌,但直到你的到来,吾主告诉我献祭了你,我就能获得永生!恢复容貌!”
“不……不可能!对,你献祭李冰了!还没这么快轮到我对不对!”赵齐墨慌张地喊道。
“那孩子啊,只是寿命将尽,延寿而已,不过吾主很喜欢你,以至于那孩子被诅咒变成了鬼,提醒我下一个必须是你!”祭司道。
赵齐墨恢复平静,“原来是这样。”淡淡道。
“怎么?认命了?”祭司笑道。
“确实该认命了,不过,是你!”赵齐墨挣开绑住绳子,背靠着木桩一脚把祭司踢开,亮出了手里的手术刀。
这一脚却并没有对祭司造成一点伤害,反而激起了他的兴趣,“死到临头还做这些无谓的挣扎!”挥舞着法杖挥向赵齐墨杀来。
赵齐墨侧身躲闪几下,面对雨点般的攻击,却还是没能全躲过,只能用手术刀堪堪抵挡下沉重的一击,可一寸长一寸强,祭司转动法杖,缴械了赵齐墨的手术刀,一下捅在赵齐墨的腹部,击飞到到石壁上,砸出阵阵烟尘。
祭司挥动法杖一步步向赵齐墨靠近,可被嵌在石壁里的赵齐墨禁闭双眼,嘴角流血,没有一点动作。
祭司抬起法杖瞄准赵齐墨心脏刺去,“来吧!很快会结束的!”
赵齐墨猛的睁开眼,拿出一根针扎了过去,面对刺来的法杖,只得调整身形,却也是捅穿了左臂,那根针也同时扎进了祭司的脖颈。
被刺中的赵齐墨瘫坐在地上,用嘴撕下外套的布料用相对干净的内面抱住流血的胳膊,看着同时跪在地方捂着脖颈的祭司,他的脖颈不停的流着血。
“恭喜你,大动脉,同时多谢给了我割开绳子的时间。”赵齐墨虚弱道。
赵齐墨踉踉跄跄的起身想要拿起法杖,补上一刀,可刚走到祭司边上,没等拿起法杖,祭司忽然用手捅穿了赵齐墨的腹部,一瞬间跪倒在地,嘴里吐出大量的血,再次看向祭司的脖子,针已经被挤出来,血液开始回流。
祭司嘴角挂着一抹戏谑的笑容,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躺在地上、已然奄奄一息的赵齐墨,嘲讽道:“恭喜你。”说罢,他毫不留情地伸出手,紧紧抓住赵齐墨的衣领,将其硬生生地拖到祭坛之上。
随着赵齐墨身体的移动,他身上那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与地面产生摩擦,在地上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长长血迹。
当祭司把赵齐墨拖到祭坛中央时,他停下脚步,高高举起手中那散发着诡异光芒的法杖,锋利的杖尖直直地对准了赵齐墨的心脏部位。祭司的面容因极度兴奋而变得扭曲癫狂,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这致命一击刺下去,从而实现自己追求永生的疯狂心愿!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有一缕浓郁的黑气宛如一颗高速飞行的子弹一般,从洞穴深处疾驰而来,其目标赫然正是祭司的脑袋!祭司心头一惊,匆忙之间只得横起法杖试图抵挡住这突如其来的攻击。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黑气与法杖狠狠地碰撞在一起,巨大的冲击力使得祭司整个人向后倒飞出去好几步远才勉强稳住身形,他紧握着法杖的右手虎口处因为这股强大的力量而被震裂开来,鲜红的血液从中缓缓渗出,尽管如此,祭司还是强忍着剧痛,抬起头,满脸惊愕地朝着洞口方向望去。
此时此刻,只见洞口处静静地站立着一个身影——周身被浓密的黑气所萦绕,黑色的长发在空中无风自动,肆意飞舞,一张原本秀美的脸庞此刻也显得狰狞可怖,两颗尖锐的獠牙从口中突兀地伸出来,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犹如无底深渊,冷冷地凝视着祭司。
此鬼不是别鬼,正是李冰!
“他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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