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角大楼内。
里克上将的咆哮声猛地炸开，打破了死寂。
“该死的！”
“告诉我！他们到底用什么东西击落了我们的战机？”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在巨大的电子地图前踱步，拳头攥得死紧。
“难道是绑在骆驼身上的AK-47吗？！”
这句怒吼带着浓烈的讽刺，更透着一种无法理喻的荒谬感。
F-16，被野门武装击落？
这简直是在挑战他对这个世界的基本认知。
他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那些连像样的军服都没有，武器库堪比废品收购站的部落民兵？
他们凭什么？
站在他面前的一众高级军官，个个噤若寒蝉，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们同样无法相信屏幕上那刺眼的战损报告。
那不仅仅是两架战机的损失，更是对白头鹰空军神话的一次羞辱。
“将军……我们……我们也不明白……”
一位头发花白的空军中将，鼓足了勇气，声音却依然带着无法控制的颤抖。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避开了里克上将那能杀人的眼神。
“我们已经紧急核查了所有情报渠道。”
“没有任何记录显示，没有任何国家向野门武装出售过能够威胁F-16的防空武器。”
“废物！”
里克上将猛地转身，锐利的目光扫过众人。
“查不到记录？难道导弹是天上掉下来的吗？”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都要给我查清楚！”
他一拳砸在冰冷的金属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我要知道，他们到底用了什么鬼东西！”
命令被不折不扣地执行下去。
庞大的情报机器开始高速运转，卫星、监听站、潜伏的情报人员……所有的资源都被调动起来，聚焦在那片看似贫瘠的土地上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会议室内的气氛愈发压抑。
只有各种设备运行的低微嗡鸣声，以及军官们强自压抑的呼吸声。
里克上将铁青着脸，盯着电子地图上那两个代表着耻辱的红色标记，眼神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一个小时，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一位负责情报分析的少校，拿着一份加密数据板，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
他的脸色苍白，眼神中带着一种混合着震惊与恐惧的复杂情绪。
“将军……”
少校的声音有些干涩。
“初步……初步分析结果出来了。”
里克上将霍然转头，目光如电。
“说！”
“根据……根据坠机残骸散布模式，以及……以及我们截获到的模糊雷达信号分析……”
少校深吸了一口气，似乎需要巨大的勇气才能说出那个词。
“击落我们F-16的……是……是‘爱国者’导弹系统。”
“什么？”
里克上将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那名少校，仿佛要将他看穿。
“你再说一遍？！”
“是……PAC-3MSE导弹，也就是‘爱国者’地对空导弹系统，将军。”
少校艰难地重复了一遍，声音低了下去。
会议室内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所有人都被这个结论震得头皮发麻。
里克上将只觉得一股荒谬绝伦的感觉直冲头顶，让他险些站立不稳。
“爱国者？”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词。
“你是说，野门那群拿着生锈步枪的家伙，用我们白头鹰最先进的‘爱国者’导弹，打下了我们自己的F-16战斗机？”
这比听到外星人入侵地球还要离奇！
这简直是本世纪最大的笑话！
不！是最大的耻辱！
“爱国者”导弹系统！
那是他们耗费了无数资源研发出来的尖端武器。
是他们构建全球防空体系的核心支柱之一。
其技术含量之高，操作维护之复杂，绝非一般国家能够掌握。
他们只向最核心、最信任的几个盟友，极其有限地出售过简化版本。
而且每一套系统的部署、使用，都处在六角大楼的严密监控之下。
别说是野门这种连国家形态都不完整的势力了。
就算是龙国，甚至是北极熊，想要悄无声息地弄到一套完整的“爱国者”系统，并且投入实战，也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是谁？
是谁把这种大杀器给了野门？
疯了吗？！
“该死的！”
里克上将再次咆哮起来，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有些变形。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全世界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敢冒着与我们彻底翻脸的风险，把‘爱国者’卖给野门武装！”
“查！给我查清楚导弹的来源！序列号！生产批次！我要知道这套系统到底是从哪个混蛋手里流出去的！”
他的命令如同冰雹般砸下。
然而，就在这时，那位先前汇报情况的空军中将，脸上露出了更加犹豫和古怪的神色。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又有些不敢。
“将军……”
他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叫。
“其实……关于来源……”
“其实什么？”
里克上将猛地盯住他，眼神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快说！”
中将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措辞。
“将军，您还记得……前段时间，我们关注过的那个……那个龙国的网站吗？”
“龙国网站？”
里克上将眉头紧锁，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的脑子里全是“爱国者”和该死的叛徒。
“就是那个……号称什么都卖的……军火销售网站……”
中将的声音更低了，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猜测。
“华源军工？”
里克上将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当然记得那个网站！
因为这个网站，六角大楼遭受了巨大的耻辱。
甚至服务器都被这个网站的反击，给宕机了。
不过他最终说服了自己。
一个破网站而已，怎么可能真的在卖那些国之重器？
对，他一直这样告诉自己。
可现在……
“爱国者”导弹……
野门……
那个什么都敢往外卖的龙国网站……
难道真的有？
一个让他脊背发凉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不！不可能！
这太荒唐了！
“你是说……”
“那个龙国网站……卖了‘爱国者’给野门？”
中将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艰难地点了点头。
“我们……我们的人在那个网站上……看到了‘爱国者’导弹系统的成功卖出信息……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就在刚才…售卖信息下面……还出现了一些新的……‘用户好评’……”
会议室内一片死寂。
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里克上将身上。
里克上将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好评？
用户好评？
在“爱国者”导弹下面？
“把那个网站……调出来。”
里克上将的声音嘶哑，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从喉咙深处硬挤出来的。
“现在！立刻！我亲自看！”
命令被迅速执行。
一名技术军官手指颤抖地在控制台上操作着。
很快，那个熟悉的，曾经被里克上将嗤之以鼻，又头痛无比的“华源军工”网站界面，出现在了中央的大屏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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