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错把姨子认作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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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渐近。

漫天的繁星,星光璀璨。

鹿苑内外,挂起了一串串的灯笼,幽径两侧的垂柳上,各色的灯笼和祈福的络子,点缀其间。

东风吹来,杨柳拂动,风中伴随着那清脆的铃声。

叮叮当当。

一群群身着华丽宫服的宫女,或端着佳肴,或捧着美酒,或提着灯笼,迈着小碎步嬉笑着穿行而过。

鹿苑外,一辆辆宝马雕车载着一位位贵人驶入苑中。

远远看去,好一副繁华景象。

戌时,刘承安换上了一系蟒袍服,身边只带了侯青一人,出了马苑,赶往鹿苑。

至于卫庄和张毅两人,已经先一步过去了。

从马苑到鹿苑,中途要经过一处湖泊。

今晚的湖泊外,木桥的两侧,也挂上了灯笼。

灯光下,水波荡漾。

徒增了几分朦胧的意境,伴随着那秋虫的鸣叫,隐隐又有种说不上来的荒凉萧瑟之意。

或许,就跟如今这大梁的天下一般。

烈火烹油。

繁华之中,暗藏衰败。

“呀……小姐……”

刚穿过木桥,前方一声女子的惊呼声传来。

刘承安循着声音望去。

灯火阑珊间,在那河边,垂柳下,一个女子半蹲着,旁边又有一个丫鬟装束的女子蹲在河边,捞着什么。

白裙胜雪,看不清模样,但是那轮廓和意境却美的出奇。

看着这朦胧的一幕,刘承安的脑海里不由的浮现出了一首宋词。

此情此景,何其相似。

刘承安阔步走了过去。

走近前,方才看清楚那女子的模样。

这一刻里,他的心跳明显的漏了一拍,只是一眼,那张脸就烙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那一瞬间的怦然心动,或许就是一眼万年。

他甚至都萌生了瞬间的冲动,要不,干脆直接抢回去,给咱当媳妇。

“姑娘,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吗?”最终他还是打消了这任性的想法,开口问道。

少女略带羞涩之意,但却也落落大方,行了一个叉手礼。

“奴的鞋子不小心掉在了水里,能否劳烦阁下,帮奴取上来。”

声音很好听,没有一丝的矫揉造作之意。

刘承安也行了一个拱手礼。

随后走到河边去,借着灯光,在一片荷叶上,看到了那只刺绣的鞋子,他探身出去,小心的将其拿在了手里。

柳树下的少女,羞涩的接过鞋子,在裙子的遮掩下,穿好鞋子。

“谢过阁下。”

少女起身来,又行了一个叉手礼,随后,带着那丫鬟,匆匆离去。

直到消失在远处,都没有再回头。

那样子,仿佛真就是狼狈逃窜。

刘承安站在那里,看着那匆匆离去的背影,伸手想要喊住对方,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看对方去的方向,也是鹿苑,想来,定是京中哪一家的贵女。

绕过长廊,到了鹿苑。

此时的鹿苑内,花灯璀璨,一盏盏天灯放飞出去,漫天之间,星如雨。

满苑的姹紫嫣红,莺莺燕燕,看花了人眼。

刘承安环顾四周,但并没有看到那道身影,略有些失望。

“老五,你怎么这么晚了才来?”一个威严,又带着质问的声音传来。

太子站在不远处的地方,脸上带着愠怒之色。

“大哥。”刘承安走了过去,喊了一声。

“叫孤太子。”太子冷着脸说道。

刘承安心里头都笑了,他这大哥,又装起来了。

“太子殿下。”他很配合的躬身行礼。

“今晚上,有南国贵宾在,你老老实实给孤呆着,别给我大梁丢人,记住了吗。”太子板着脸训斥道。

随后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刘承安也不想面对他那张臭脸,在太监的引导下,到了自己的位子。

整个夜宴,席位分成了三个区域。

如他这类亲王皇子皇族子嗣,居于北,是最上手的位置。

次席,就是大梁的官员和南朝的使臣,以及各大门阀世家的世子贵女,不过,男女不同席,世子们在一侧,贵女们居于另一侧。

末席,就是些勋贵清流之辈,这类的,其实就是来凑数的。

刘承安落座后,瞄了一眼,正好看到,对面的席位上,一个仪表堂堂,同样身穿蟒袍的陌生男子正观察着他。

双方的目光对视,对面之人举起酒杯,面带着玩味的笑容,隔空示意。

刘承安也笑着点了点头,也端起了酒杯。

此人,应该就是南国二皇子杨洪。

南国皇室,据他们自己说是大乾杨家的分支,大乾时期他们霸占了南朝的大权,后来,大乾灭国后,当今的南皇篡位称帝,改国号南乾,自称大乾正统。

可据他阿娘所说,这南乾的杨氏,跟大乾杨家,根本就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南乾杨家这么做,完全就是在玩碰瓷。

今晚上,该来的都来来,不该来的也来了。

除却太子,楚王也来了,那双眼睛瞅着刘承安,面色不善。

刘承安直接无视了这货。

“诸位……”

太子的声音响起。

音乐也暂时停了下来,所有人都止住了话题,看向上方。

“此次,南国二皇子携使团来我大梁,共议盟约,值此盛事,让我等共同举杯,邀祝陛下和南皇,福寿安康,万岁万万岁。”

太子端着酒杯,朗声说道。

所有人,都起身来,先行躬身大礼,随后双手捧着酒杯,一饮而尽。

“吾皇万岁。”

随后众人又陆续落座。

丝竹声再次响起,觥筹交错,气氛很快就起来了。

“值此佳日,才子佳人共聚一堂,丝竹管弦,美酒佳肴,岂能无诗词助兴,不知哪位愿做这第一人,赋诗一首。”南国二皇子杨洪笑道。

刘承安瞥了对方一眼,得,这文戏开始了啊。

这些个权贵,凑在一起,不是寻花问柳,就是附庸风雅,至于国事,似乎是跟他们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南郡赵氏赵凌云。”

次席,南国的一位年轻官员站了起来。

此人,二十岁出头的样子,仪表堂堂,陪衬着那一身锦衣,玉树临风,真是位风流玉公子。

听到此人自报家门,众人一阵窃窃私语。

南郡赵氏,那可是天下第一流的望族,而这赵凌云,更是南国年轻一代中少有的才俊,他五岁读书,十岁便能吟诗作赋,他所做的诗词,便是在大梁都广为流传。

赵凌云走出座位,目光看向对面,贵女们坐的席位。

刘承安循着看去,这赵大才子看的地方,坐着的身影,竟然就是他在湖边遇到的那个绝美的女子。

“想必这位便是常州谢家嫡女谢姝姑娘吧,久闻谢姑娘才名,今日,赵某借花献佛,以一首新作,赠予姑娘。”赵凌云看着那少女,举止儒雅的说道。

那儒雅的言语,仿佛生怕唐突了佳人。

此刻,刘承安错愕的看着那个少女。

常州谢家嫡女?

自己今天要相看的女子,不就是常州谢家嫡女吗?

这谢姑娘,怎么看,怎么也不像是那种跋扈的悍妇啊,难道说,外界传闻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