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东省京州市某监狱。
“余书记，久仰久仰！”
沙瑞金脸上堆满了笑容，准备和余然握手。
按理说他是不能单独和在押的余然见面的。
如今虽然余然还没有最终定罪，但毕竟是关押在内了。
但凡事都有例外。
他沙瑞金再小瞧余然，那他就怀疑自己瞎了！
高育良那么一个老江湖，话里话外都对余然服服帖帖的。
“是沙书记吧？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余然不动声色，看上去却不怒自威。
明明两个是同样级别的人，沙瑞金却感受到了余然的压迫。
这是怎么回事？
他如今可是阶下囚，竟然还有如此强大的气场！
这气场，不说和钟正国很像，简直是一模一样。
沙瑞金不自觉地有些慌了。
“余书记如今倒是轻松了！”
沙瑞金说的是实话，他现在觉得这汉东省的书记不是那么好当的。
他这才当几天，真不知道余然这么些年怎么过来的。
“可是在汉东遇到难题了？”
余然轻笑。
无事不登三宝殿，何况还是监狱。
“那我就不兜圈子了！”
沙瑞金停顿了一下。
“自余书记下了之后，汉东全省GDP暴跌！”
“正常！”
余然十分云淡风轻。
暴跌不暴跌的，关我屁事？我又不是汉东省的书记了！
“正……正常？”
沙瑞金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他万万没想到，会从余然嘴里听到这么两个字。
当真是淡定啊！
“不瞒你说，汉东GDP，十之八九是我一手拉动的！”
口气虽然大了些，但是余然只是在陈述事实。
他和沙瑞金解释不清楚的。
经济暴跌，除了企业撤资之外，还有系统扣除了积分对应的GDP吧！
不过那不重要。
他现在也不想管那些烂摊子。
多少年没有像现在这样好好休息了。
虽说是在监狱。
连睡眠质量都提高了呢！
幸福指数直线上升。
“敢问余书记有何高见？”
沙瑞金真正想问的是，你的数据确定没有造假吗？
他还是怀疑是数据造假。
“我在这里一天，汉东的经济就好不起来的！”
余然没办法解释系统的事情，只能委婉地说。
而他的委婉，在沙瑞金听来却是无比傲慢。
他这话啥意思？
汉东还离不得他余然了？
非他余然不可了？
未免也太自大了些吧！
“既如此，祝余书记早日重返职位！”
这踏吗的狗屁汉东一把手，谁爱当谁当！
沙瑞金也想拍拍屁股走人了！
沙瑞金很快就起身离开了。
余然则继续淡定开启监狱蹲模式。
……
沙瑞金一筹莫展，紧急致电钟正国。
“钟老，有要事汇报……”
沙瑞金将汉东的经济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钟正国。
“小金子，你的意思是，汉东作为大夏第一强省的地位，是假的？”
钟正国大为震撼，但表面依然毫无情绪波动。
“只是如此怀疑而已，GDP跌到如此地步，实在是匪夷所思！”
“你去见了余然，他怎么说？”
“他说他在监狱一天，汉东的经济就好不起来的！”
“呵！口气这么大，谁给他的勇气？”
不过一个正部级干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土黄帝呢！
钟正国对余然有些鄙视，一个小小的人物，还能上天不成？
欺负小金子背后没人？
“钟老，如今该怎么办！上面万一怪罪下来……”
沙瑞金有些担忧，毕竟，他来汉东是想做出成绩来的。
哪知道不仅没有成绩，反而一来就要收拾烂摊子。
“小金子，慌什么！找到数据造假的证据！他的锅，可不能你我给他背了！”
有了钟正国的安排，沙瑞金总算是吃下了定心丸。
“那，上面……”
不过，沙瑞金的担忧依然是有的。
“上面交给我，你把下面处理好就行！”
……
“猴子，那余然的事你还得再查查，务必找到他造假的证据！”
钟正国接了沙瑞金电话之后，立马给侯亮平打去了电话。
余然没有得罪钟正国，只是挡路了。
没有做错什么事，挡路本身就是错。
“造假？”
侯亮平可是和余然正面交锋过的，他不觉得余然造假了。
不过余然身上的确有诸多疑点。
光是那满墙来路不明的钱，他怎么查都查不出来到底来自哪里。
如果知道了是谁送的钱，还能拔出萝卜带出泥。
找出一批关键人物，打掉老虎苍蝇，才是他的专职工作。
至于招商引资，应付应付就得了！
“沙书记把余然说得神乎其神，确实数据造假最为合理！”
钟正国耐心解释道。
“余然的案件都已经定了，还有啥查的必要吗？”
是我不查吗？
是我压根儿查不到好吗？
虽然钟正国是他的老丈人，让他办点事情他不该推辞。
但是，这事他确实做不到啊。
想必余然也是够狡猾的，可能早就料到了会有被京都方面放弃的一天。
早早就销毁了关键证据。
身处如此高位，销毁一些证据也不是多困难的事情。
侯亮平对余然已经没有兴趣去查了。
“没那么简单，这不是还没定性吗？”
怎么判还没确定呢！
……
另一边。
李达康对京州市光明区区长孙连城委以重任。
特将招商引资的任务全权交给孙连城负责。
孙连城在背后有一个庸官的外号。
但既然是和侯亮平一起，“庸官”更能够牵制那只猴子。
侯亮平自然是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的。
让他一个抓贪腐的去招商引资，这叫做，不务正业！
他只想调查清楚汉东的官吏们之后，回京。
他又不是汉东省的书记，管个屁的经济！
休想把他拉下水！
经济，你们自己搞去！
我就是一个抓蛀虫的啄木鸟。
侯亮平此刻想法颇多。
啄木鸟捉蛀虫的时候，不惜啄坏树木。
侯亮平也是如此认为的，既然要抓蛀虫，就顾不上树好不好了！
蛀虫啄出来也就够了！
他原本以为汉东会是他大展拳脚的地方。
哪知道动人动到了汉东的大动脉。
剩下的，最多是些小鱼小虾了。
侯亮平才没有闲工夫管太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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