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时让你多看顾看顾你弟弟,你就纵着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缠着他。”
陈女士似笑非笑地睨过去,语气里填了几分失望。
“你明明知道你弟弟是个什么脾气秉性,非但不规劝,还帮他瞒着我们。”
“现在好了,一辈子的残疾。”
父亲揽住陈女士肩臂,轻轻握了握。
陈女士则顺势将额头抵上去。
宽厚的手掌轻轻摩挲,给母亲极大的宽慰,母亲细碎的低泣,而父亲面色填满担忧与心疼,好像他们本来就是多年情深的夫妻。
陈女士控诉他时声音苍老,但仍旧中气十足。
陈晏初脸上乌云密布,似是极力压制心中的怒火。
他身侧的手在抖。
但说出的话却很稳,似古代教书的夫子,“他已经成年了。”
这是不争的事实。
“他做什么都该自己负责,你不能护他一辈子,我也不能。”
陈晏初有些迟疑的说出口。
尽管这是个任谁都明白的道理。
他目光在父亲脸上逡巡一圈,他似乎只沉浸在担心陈晏辉伤势与安抚母亲情绪的事件里。
两耳不闻窗外事。
“你气我是不是?”陈女士现在绝对听不得一个‘一切都是他的错’这种狗屁话。
她脸色发青,怒目圆睁,明明白白的斥责他,“陈晏初——”母亲又拿出标准教训人的架势,指尖寥寥轻点,板着脸,这几个字近乎是蹦出来的,“他是你弟弟。”
“妈妈——”
陈晏初眼皮子跳了跳,脸色也跟着阴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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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家属——”护士在走廊那端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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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晏初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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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他缓缓掀起眼帘,说出去的话从来没人听。
母亲早就随着医护人员的提醒,朝着小儿子跑去了。
他沉沉地呼出一口浊气,晃了晃脑袋,眼底含着泪欲落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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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摸查速度很快。
由于并没有搜出艾乐乐的不雅照和视频。
也妙芙的说法死无对证。
现场勘察得到的生物痕迹。
以及艾乐乐刻意嘱咐服务人员不论听到什么怪声都不要随便进来的行为。
一切结果都指向。
艾乐乐蓄意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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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的。”
陈晏初将整理来的留学资料扔到桌上。
‘啪’
陈晏辉捧着葡萄的掌心一顿,大把葡萄溜出去,他眼神下意识追去,一颗葡萄‘挞’触到男人的皮鞋上,他眼底到底闪过一丝失望,抬眸又一双笑吟吟的眉眼。
“谢啦。”
陈晏初目光在他身上停了停,弯腰将脚下那颗葡萄捡起来。
“陈女士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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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陈晏辉没什么好聊的,一个是还没有出象牙塔的学生,一个是摸爬滚打三十岁商人,仅管他们拥有一样的家庭,但在家庭中得到的付出投资比例不同,再说也是东拉西扯。
吃过饭,陈晏初开车到公司。
进了办公室,助理捧着文件跟进来。
“陈总,这是下周的行程。”
“这是您需要签字的文件。”
助理将文件一一呈在陈晏初面前。
“周三有个投资创业大会,主办方邀请您出席。”
陈晏初将文件拿过来,寥寥过目,然后再一一签上名字。
略一停顿道:“什么级别的?”
“政府部门牵头举办,据说已经有多家风投公司和企业确定参加。”
“我知道了。”
语气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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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芙看了眼窗外,灰蒙蒙的,细雨在玻璃窗上蜿蜒出扭曲的水痕,天边接连划过道道闪电,雷声轰鸣。
“你怎么还在这儿发呆呢?嘉宾马上就来了,快点儿。”
远处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里头还伴着高跟鞋的‘哒哒’声。
一个穿着西装套裙的干练女人朝她招手。
女人长发烫成细碎的卷,仅用一根皮筋拢在脑后,胸前挂着工作人员的牌子——是场馆内的人员统筹。
今天是投资创业大会的第一天,她早早就报名了志愿者,是经过层层选拔,才得到这个丰富履历的机会。
只不过前半个月出了岔子,黄朵一提醒,她才想起来。
“我——”
女人将手里的志愿者马甲和工作人员牌子塞进阿芙手里。
“要是累的话待会再说,你先把衣服穿好,跟我来。”
说完女人转身离开。
阿芙目光沉敛,跟上她的步伐。
女人一边走一边问,“北城大学经管学院的?”
“嗯。”
女人和她搭话时分神看她,索性又上上下下将人打量一遍,“之前培训的时候没跟你说过要穿浅色的衬衫和裤子?你是来当志愿者的又不是来选美的。”
阿芙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才想到自己刚从武馆出来,原是准备陪着师母聊天来着。
这身奶油色及踝长裙是师母特意翻出来,强硬要求她穿的。
“不——”
“算了。”女人收回目光,见怪不怪,“每年都有几个不听话的。”
“你待会儿负责接待一下和硕资本的陈总,我先带你到位置上。”女人笼着阿芙肩膀避人,“一会人来了,记得机灵点儿,水没了倒水,水凉了就换,别杵那儿跟个木鱼脑袋似的。”
阿芙用力的点点头。
“明白。”
二十分钟后,会场陆续‘热’起来。
她正低着脑袋玩儿手机。
黄朵:【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帅哥?】
成向:【先滚蛋,你个死花痴。】
成向:【那究竟有没有帅哥儿啊?】
黄朵:【关注点儿好的吧,花痴二号。】
成向;【……】
……
她刚在对话框里打下几个字。
倚在旁边的女孩儿就轻轻拍了拍她,贴心提示,“嘉宾入座了,该咱们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