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神弃之日?战衣的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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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零二零年,伦敦,泰晤士河畔,雨夜凄迷。

戴安娜蜷缩在冰冷的长椅上,星光战衣沾满了泥点,黯淡无光。

曾经象征着希望与荣耀的红蓝金三色,此刻被污浊的雨水浸染,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膝上,是史蒂夫?特雷弗那张泛黄的旧照片,照片上的他笑容依旧温暖,眼神清澈,仿佛能穿透时光,凝视着她。

可那份温暖,再也照不亮她眼底那片化不开的寒霜与迷茫。

一个衣衫褴褛的流浪儿,大约七八岁的模样,瑟缩着走到她面前,小脸冻得通红,嘴唇发紫。

他指着她胸前那模糊的鹰形徽记,又指了指她身旁那面同样沾染污泥、盾面星芒几乎不可见的圆盾,声音怯懦却带着一丝不属于这个年龄的世故与期盼:“你是……你是电视上说的那个,超级英雄吗?”

孩子乌黑的眼珠里,映着昏黄路灯下她狼狈的身影。

“他们说,超级英雄会保护我们,会带来希望。”

戴安娜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孩子那双冻得发紫、指尖满是裂口的小手上,那双手,正紧紧攥着一个破旧的、看不出原样的布娃娃。

她的心,像是被那双小手狠狠攥住,又像是被泰晤士河冰冷的河水浸透。

孩子见她不语,又鼓起勇气追问了一句,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那你……为什么不救救我们呢?我们好冷,好饿……”

戴安娜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厉害。

她苦涩地牵了牵嘴角,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我曾经是……孩子,我曾经以为自己是。”

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混杂着什么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滑下。

“但现在……”她深吸一口气,雨夜的寒意刺入肺腑,“我大概,只是一个还在相信奇迹的傻瓜吧。”

天堂岛的誓言,守护人类的初心,离开象牙塔时母亲的殷殷嘱托,此刻像一根根无形的针,密密麻麻地扎进她的心脏,让她痛到几乎窒息。

北极,孤独堡垒。

巨大的全息屏幕上,正分毫不差地映照着伦敦雨夜中戴安娜孤独而绝望的身影,连她脸上滑落的每一滴雨水,都清晰可见。

克拉克?肯特,超人,穿着他那身象征着希望的红蓝战衣,沉默地注视着这一切。

他湛蓝的眼眸深处,毁灭一切的炽热视线,正不受控制地暗暗涌动,红光一闪而逝,又被他以钢铁般的意志强行压下。

他紧握的双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根根泛白,手背上的青筋微微暴起。

伦敦,泰晤士河畔,戴安娜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缓缓抬起头,望向阴云密布、被雨水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夜空。

她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厚重的云层,穿透了无尽的距离,与另一双同样充满了困惑与痛苦的眼睛遥遥相望。

“克拉克……”她轻声呢喃,声音微弱得几乎要被雨声吞没,“你说,我们穷尽一生去守护的,究竟是人类……还是我们心中那个,永远无法企及、一厢情愿的理想乡?”

冰冷的雨滴,落在她那曾象征着神圣与荣耀的星光战衣上,没有像往常那样凝聚成水珠滑落,反而瞬间蒸发,腾起一缕缕细微的白雾。

那白雾,像极了她这数千年来,所有不曾被倾听、不曾被理解、不曾被回应的呐喊与祈愿,最终都只能无声无息地消散在这无情而冷漠的风中。

《超人:钢铁之躯》宇宙?大都会?星球日报办公室。

深夜的办公室空无一人,只有露易丝?莱恩的办公桌前还亮着一盏台灯。

她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手中紧握着一支钢笔,俯瞰着脚下这座刚刚从佐德将军的毁灭铁蹄下重生的城市,远处的河流在夜色中闪烁着磷光。

她的采访笔记本摊开在桌上,最新的一页上,只有一个刚刚写下的标题:“神祇的黄昏?”

当她透过特殊渠道接收到的卫星监控画面,看到戴安娜在伦敦雨夜中的那番自白时,手中的钢笔笔尖,不受控制地在笔记本上重重一顿。

一团刺目的墨迹,迅速在洁白的纸张上洇开,如同无法遏制的悲伤。

露易丝喃喃自语,像是在记录着什么,又像是在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对于克拉克而言,没有什么比氪石更能伤害到他……除了这个。”

她望向屏幕上戴安娜那件被泥水玷污的战衣,眼神复杂。

“而对她而言,比任何神力武器、任何邪恶敌人更致命的,是理想主义的彻底幻灭——”

“她身上那件曾经星光璀璨的战衣,如今,恐怕是她仅存的、最后的精神图腾了。”

《黑豹》宇宙?瓦坎达?王座大厅。

特查拉国王,身着纳米科技编织而成的黑豹战甲,手持振金长矛,肃立于巨大的落地窗前。

窗外,瓦坎达的夜空纯净得不染一丝尘埃,星河璀璨,与伦敦的阴雨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沉默地注视着通过泛合金科技从异宇宙投影而来的、戴安娜在雨中失魂落魄的影像,那双属于黑豹神的锐利眼眸中,闪烁着深沉的光芒。

当戴安娜那句“只是个相信奇迹的傻瓜”传入耳中时,特查拉的身体微微一震。

突然,他手中的振金长矛,带着万钧之力,重重地砸在光洁如镜、能够吸收一切动能的振金地面上!

“咚——!”

一声沉闷至极的巨响,在空旷寂静的王座大厅中回荡,震得穹顶的星辰图都微微颤抖。

他低沉而威严的声音,如同古老的非洲战鼓,在厅内响起:“比振金的坚不可摧,更令人敬畏的……”

特查拉的目光,落在那件失去光彩的星光战衣上,仿佛看到了无数先辈为了守护瓦坎达所付出的牺牲。

“……是那份明知会失望透顶,明知会被辜负,明知会被背叛,却依然选择一次又一次伸出的手。”

他微微仰起头,望向瓦坎达纯净的星空,声音中带着一丝神性的悲悯与王者的担当。

“她的孤独,她的迷茫,是每一个试图引领凡人走向光明、守护脆弱信仰的神明,都必须修完的、最沉重的一课。”

《康斯坦丁》宇宙?伦敦?某间灯红酒绿、烟雾缭绕的地下夜店。

震耳欲聋的重金属音乐,几乎要掀翻天花板。

约翰?康斯坦丁,穿着他那件标志性的、沾满不明污渍的卡其色风衣,指间夹着一根快要燃尽的“丝卡”香烟,正百无聊赖地靠在吧台边。

他面前的酒杯里,琥珀色的威士忌因为舞池中男女疯狂的扭动而泛起细密的涟漪。

他猩红色的瞳孔中,并没有映现场内群魔乱舞的景象,反而清晰地倒映出泰晤士河畔,那个穿着星条旗颜色战衣的女人孤独的身影。

那并非通过电视转播,而是某种他独有的、能够窥探现实帷幕背后真实裂隙的魔法。

他能嗅到,从那个女人身上散发出的,浓郁到化不开的绝望,以及一丝……神性开始剥落的微弱气息。

康斯坦丁咧嘴一笑,露出被尼古丁熏得焦黄的牙齿,声音嘶哑而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嘲讽:“啧啧,天使要是哪天真的想不开了,亲手折断了自己的翅膀……”

他将杯中最后一口威士忌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灼烧着他的喉咙。

“……总会有些不长眼的蠢货,或者别有用心的恶魔,哭着喊着要捡拾那些散落的、沾满尘埃的羽毛,以为那是救赎,或者可以亵渎的圣物。”

他的目光,戏谑地扫过戴安娜那件黯淡的战衣,仿佛能看到那上面曾经闪耀的、令无数黑暗生物望而却步的星光。

“她身上那点还没完全熄灭的、可怜的星光,对那些躲在阴沟里的东西来说,可是地狱里最想吹灭、也最渴望得到的灯啊。”

“毕竟,没有什么比看着一个‘圣人’堕落,更能取悦那些来自深渊的观众了,不是吗,戴安娜?普林斯?”

他掐灭了烟头,转身没入更加喧嚣和黑暗的舞池深处,留下一个玩世不恭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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