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美酒?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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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昭仁看了看窗外。

街道上已没什么人,除了不幸遇难的和伤重奄奄一息者。

官府还无踪影,大部分人都回家或找地方躲了起来。

食物成精到现在已近两个小时,但愿官府快速反应,组织起清缴力量吧。

“它们似乎有明确的目的。”

胡昭仁发现,这些成精的食物并没有在街上停留,或主动侵入街边建筑。

相反,它们从四面八方的楼内冲出后,汇成一股怪物洪流,都在向同一个方向前进,似乎要去往某地。

遇到阻挡它们前进的人类、动物,它们才会主动攻击。

“苟一点。”胡昭仁告诫自己。

可以推测,当人们发现食物会复活成精,具有攻击力乃至异能时,大部分人不会再做饭。

只要现有的这些怪物都迁往某处,那么,城市中大部分地方会逐渐安全起来,最起码不会像现在这么危险。

“要不,先试试这瓶酒……”

胡昭仁本想再来盘可乐鸡翅,但一来三盘土豆丝已经让他吃的比较饱,二来担心有危险。

从街上各种怪物的表现看,素菜变异的怪物危险性相对低一些,而荤菜类怪物则攻击力更强,破坏力更大,危险性比较高。

思索再三,他打起桌角半瓶黄酒的主意。

这黄酒来自陇省陇东市,是他一好友家自酿,农历六七月发酒曲,八九月采黄菊,九十月将上好的小麦蒸熟,加酒曲、干菊等密封入缸发酵,腊月泄酒。

泄酒后很多人会根据自家口味,加入蜂蜜、红糖、白酒等再密封发酵几天,年前开缸享用。

据朋友讲,这种黄酒历史悠久,陇东市农村家庭几乎家家都会自酿。

“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传说宋代范仲淹当年喝的浊酒正是陇东黄酒。

他当时在古陇东地区任职,畅饮黄酒后写下这首著名的《渔家傲·秋思》。

不过当时酿制黄酒的主料应该是粘糜子,也就是一种小米。

粘糜子酿的黄酒,酒性更烈,据说感冒的人喝多了容易睡过去——彻底的睡过去,一睡不醒。

近些年农村也不缺粮,大部分人家都已改用小麦酿造。

自从第一次在朋友家喝过黄酒,胡昭仁就深深爱上这种味道,爱上黄酒文化。

陇东黄酒,度数不高,后劲虽大但宿醉也不头疼,很舒服,酒酣后正好美美睡一觉。

黄酒有冷喝伤身、热饮养生的说法,要烧开喝——这种酒,简直诗意拉满,而且味道极丰富。

黄菊为辅料,风骨入酒!

烈火烹酒,当年关圣温酒斩华雄,曹刘煮酒论英雄的豪气跃然席间!

大碗喝酒,太白斗酒诗百篇,痛饮狂歌的飞扬尽入胸怀!

“老张,保佑我,让我变强,去照看咱们两家。”

桌角的半瓶黄酒是朋友三年前送他的,酒未喝完,朋友车祸身亡。

他再没舍得喝这半瓶酒,从大学到工作,到哪都带着它,当做对好友的一个念想。

和大部分酒一样,黄酒也是越陈越香,但黄酒很难保存,一般要密封窖藏。

胡昭仁这半瓶陇东黄酒因收藏不当,已经发生霉变,上面一层白花,实际上并不宜饮用,但他顾不得这许多,农村喝黄酒原也不怎么讲究,漂去白花,煮沸仍然能喝。

清理之后,还剩足足两大碗好酒,酒色褐黄透亮,酒味醇香,略泛淡淡酸味,是上好黄酒的特性。

“不能用锅,锅口太大,它很容易冲出来。”胡昭仁扫视屋内各种器具,盯上了电热水壶。

电热水壶盖紧盖子,只有一个小小的出水口,或许能限制黄酒成精速度,给他足够反应时间。

万事俱备,何惧一战,开火!

“咕嘟咕嘟咕嘟嘟……”

不到十分钟,壶中美酒沸腾,香气扑鼻。

胡昭仁右手握紧菜刀,长舒一口气,平复紧张的情绪,左手抓起水壶小心翼翼开始倒酒。

倒了不到一碗,碗中的酒忽然席卷而起,壶中的酒也冲开壶盖,如水龙般与碗中酒在半空纠缠在一起。

只见四周云蒸霞蔚,两条水龙转瞬交融在,形如一只眼球。

“眼球”四周波光粼粼,“眼仁”却红中透黑,细细看去还在不断旋转,让人感觉深邃无比,似有星空宇宙在其间流转。

胡昭仁只瞄到一瞬,便觉像小时候上课偷看小说被老师抓到一样,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好似整个人都被看透。

这一刹那间,他已有人生虚无、生命可怖之感,俯首皈依青灯古佛、放浪形骸及时行乐、横刀自尽寄望来生……无数念头纷至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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