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悦的手机在包里震动，她没有立刻去接。晚宴结束后的风还带着夜色的凉意，她站在酒店门口等车，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
叶霖说的那些话，像是钉子一样嵌进她的脑子里。
“你已经没有退路了。”
她不信命，但也不得不承认，现在的绮梦对她而言，已经不再是那个让她安心奋斗十年的地方了。
她深吸一口气，拉紧外套，坐进了车里。
第二天一早，绮梦美妆总部会议室里，气氛凝重。
沈悦将准备好的PPT投到屏幕上，目光扫过一圈与会者。除了几位核心成员，还有几个她不太熟悉的面孔——显然是高层安插进来的人。
“这次经典系列升级，是我们应对市场变化的关键一步。”她开门见山，“我们不能继续固守传统，否则只会被年轻人彻底遗忘。”
“可是沈总监，”一位中年男士开口，“经典系列是我们品牌的根基，贸然改动，可能会引发老客户的不满。”
“我理解你的顾虑。”沈悦语气平稳，“但根据最新的市场调研数据，超过65%的Z世代消费者表示愿意尝试经典品牌的新表达方式。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不是拒绝我们，而是希望我们能跟上他们的节奏。”
她翻动PPT，展示出一组对比图：左边是现有的经典包装，右边是融合现代极简风格的设计草图。
“这不是背叛传统，而是让传统焕发生机。”
会议室内一片沉默。
有人点头，也有人皱眉。
“如果真要改，我希望保留原有的香调和配方。”另一位女同事缓缓开口，“那是我们的灵魂。”
“当然。”沈悦点头，“升级的重点不是颠覆，而是优化。我们要做的是让经典更贴近当下的审美，而不是让它变成博物馆里的标本。”
最终，会议勉强通过了初步方案，但沈悦清楚，这只是开始。
保守派不会轻易放手，而她也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
与此同时，星耀美妆的会议室里，气氛则更加剑拔弩张。
“虚拟偶像代言？”市场部负责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认真的吗？”
“非常认真。”叶霖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击桌面，“你们觉得风险大，是因为你们只看到了失败的案例。可你们有没有关注过国外的成功模式？比如日本的KizunaAI、中国的A-Soul，她们的商业价值正在指数级增长。”
“可那毕竟是娱乐行业。”另一位策划人员皱眉，“我们是美妆品牌，用户群体以真实感为主，虚拟偶像会不会太脱离现实？”
“谁说虚拟偶像就不真实？”叶霖反问，“她们的形象可控、传播力强、粉丝粘性高。更重要的是，她们永远不会塌房。”
这句话一出，会议室安静了几秒。
“而且，”他继续推进，“我们这次的新品主打‘未来感’，虚拟偶像本身就是科技与美学的结合体，比任何明星都契合这个主题。”
“可万一市场不买账呢？”市场部负责人依旧持怀疑态度。
“那就看你怎么操作。”叶霖站起身，走到屏幕前，“我们可以先放出虚拟偶像的概念视频，在B站、小红书、抖音同步上线，测试热度。再配合预售机制，用数据说话。”
“这……需要大量预算。”财务部代表开口。
“我可以压缩其他项目的投放比例。”叶霖毫不犹豫，“但这一块必须全力支持。”
会议室陷入短暂的沉默。
最终，团队成员虽然仍有疑虑，但在叶霖坚定的态度下，还是同意先执行第一阶段计划。
散会后，助理小林快步追上叶霖。
“你觉得他们真的会全力配合吗？”
“不可能。”叶霖淡淡一笑，“但他们现在没得选。星耀需要一个爆点，而我，正好有这个能力。”
他停下脚步，转头看向窗外。
天边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开始了。
而属于他的战场，才刚刚拉开序幕。
回到绮梦办公室，沈悦刚坐下，就收到了一封邮件。
发件人是匿名地址，内容只有短短一句话：
【你的一举一动都在监控之下】
附件是一个文件夹，里面是她从昨晚到现在所有的行程记录，甚至包括她在车上打了个哈欠的画面截图。
她猛地合上电脑，心跳加快。
“沈姐？”助理探头进来，“新提案的物料清单我已经整理好了，您要不要看一下？”
“放桌上吧。”她努力让声音保持平静。
等助理离开后，她迅速打开邮箱，试图追踪发件人IP，却发现对方用了多重代理，根本无法定位。
她闭了闭眼，脑海中浮现出叶霖昨晚说的话。
“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切，都是绮梦高层安排的？”
她不愿相信，但她已经开始动摇。
与此同时，星耀内部也开始出现异样。
叶霖的虚拟偶像项目在执行过程中，遇到了一些奇怪的阻力。原本谈妥的3D建模公司突然推脱，说是技术问题；原定合作的AI语音合成团队也临时换了对接人，效率直线下降。
“怎么回事？”叶霖盯着进度表，眉头紧锁。
“可能是内部有人暗中阻挠。”助理低声提醒。
“呵。”叶霖冷笑一声，“看来有人怕我成功啊。”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帮我查一下最近两天星耀所有项目的资金流向。”
挂断电话后，他靠在椅背上，眼神逐渐冷了下来。
这场游戏，才刚开始。
而他，从来都不喜欢被动。
沈悦正准备下班时，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一条陌生短信弹出来：
【今晚八点，老地方见，别带任何人】
她盯着那条信息，良久未动。
最终，她回复了一个字：
好。
夜幕降临，城市的霓虹灯次第亮起。
一场关于信任与背叛的较量，正在悄然展开。
而他们都不知道，真正的棋手，始终藏在幕后。
沈悦走出大楼，风吹起她的衣角。
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办公楼，眼神复杂。
然后转身，走进了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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