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悦放下手机时，指尖微微发凉。赵宇的动作比预想中来得更快，但她此刻反而冷静下来——刚和叶霖找到合作方向的两人，没时间再被这些小动作打乱节奏。
“先解决眼前的事。”她抬头对叶霖说，“等项目稳住了，再处理他。”
叶霖点头，目光落在她脸上：“你脸色不太好，今晚别加班了，我请你吃饭。”
沈悦愣了一下，随即轻笑：“你还记得上次一起吃饭是什么时候？”
“不记得了。”他耸肩，“所以今晚必须补上。”
于是这天傍晚，他们终于在忙碌间隙挤出三小时，约在了一家氛围安静的日式餐厅。灯光柔和，背景是低柔的爵士乐，窗外飘着细雨，像是给这个短暂的夜晚加了层朦胧滤镜。
叶霖提前订好了位子，还特意选了沈悦最爱的海胆寿司和梅酒。她一进门，就看见他坐在窗边朝她挥手，衬衫袖口随意卷起，露出结实的小臂线条，整个人松弛又自在。
“你居然没迟到。”她调侃地坐下。
“我可是认真对待每一次约会的男人。”他笑着给她倒了一杯温水，“虽然只有三小时。”
“抱歉。”她抿了口温水，语气有些歉意，“最近公司那边……你也知道。”
“我知道。”他摆手，“所以才要趁现在抓紧享受。”
他们聊工作、聊生活、聊那些过去彼此错过的故事。叶霖说起自己留学时偷偷报名调香课程却被老师劝退的糗事，沈悦则讲了小时候偷偷用妈妈的口红涂满整张嘴结果被外婆训斥的童年回忆。笑声在空气中轻轻荡开，像是一场久违的喘息。
饭后两人沿着河滨步道散步，夜风微凉，沈悦披着叶霖递来的外套，靠在他肩膀上走得很慢。路灯映着水面，波光粼粼，像是把城市的喧嚣都揉碎成了温柔的光影。
就在她几乎要忘记时间的时候，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是林悦然。
沈悦皱眉接起，听筒里传来略带急促的声音：“沈姐，赵宇联系了‘美妆前线’的记者，说是要爆料咱们项目的隐患，还暗示有技术漏洞，可能会导致产品不稳定。”
“他哪来的资料？”沈悦语气沉了下来。
“不清楚，但我们内部好像有人配合他。”林悦然顿了顿，“我现在正在查，但情况有点紧急。”
沈悦看了眼身边的叶霖，对方已经察觉到不对劲，眼神变得专注起来。
“好，我知道了。”她低声应下，“你继续盯紧，有任何新消息立刻通知我。”
挂断电话后，她叹了口气，把手机收进包里。
“又要走了？”叶霖没有抱怨，只是笑了笑。
“对不起。”她望着他，“这次真的很重要。”
“我明白。”他站起身，帮她整理了下外套领口，“你去忙吧，我在门口叫辆车。”
沈悦点点头，正准备往外走，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停下脚步：“刚刚那件事……你怎么看？”
“你觉得呢？”他反问。
“我觉得这不是单纯的舆论战。”她眯起眼睛，“赵宇背后可能有人支持，否则他不敢这么明目张胆。”
“嗯。”叶霖若有所思，“回头我让我的团队查一下星耀内部的动向。”
“谢了。”她冲他笑了笑，眼里带着点歉意和疲惫。
出租车很快到了，她拉开车门坐进去，转头看他站在路边的身影逐渐模糊在雨夜里。
她没注意到，自己的一只耳环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而叶霖弯腰捡了起来，小心翼翼放进西装内袋。
?
第二天清晨，沈悦早早来到公司，刚走进办公室就看到林悦然趴在桌上打盹，桌上堆满了文件和电脑截图。
“怎么样？”她轻声问。
林悦然惊醒过来，揉了揉眼睛：“我查到了，赵宇这次联系的记者是他大学同学，之前做过几篇负面报道，擅长制造话题。而且……”她顿了顿，压低声音，“他还拿到了我们节气眼影盘的技术初稿。”
“怎么可能？”沈悦皱眉。
“应该是从供应商那边泄露出去的。”林悦然咬牙，“我怀疑是上周那个临时更换的包装厂。”
沈悦沉思片刻，拿起手机拨通叶霖的号码。
“我在路上了。”电话那头传来引擎启动的声音，“我已经让法务部介入调查，同时联系了几家媒体做公关预案。”
“你太拼了。”她忍不住说。
“我不是说了吗？”他轻笑，“这不是一次性的合作，而是两个品牌的未来方向。”
沈悦心头一暖，正要说什么，忽然瞥见办公桌上的笔记本，昨天写下的那句话依旧清晰：
“在传承中创新，在创新中铭记。”
她忽然觉得，这场仗，也许并不孤单。
?
下班前，她收到了叶霖的信息：
【叶霖】：今天路过花店，看到玫瑰，突然想起你说过喜欢红玫瑰胜过白玫瑰。
她看着这条信息，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个弧度。
刚准备回复，手机再次震动。
这次是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
【未知号码】：沈经理，关于赵宇的事，我想我们可以聊聊。我手里有他和某高层私下往来的证据。
她盯着这条信息看了几秒，手指悬在屏幕上，最终只是将手机锁屏，放回包里。
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霓虹灯在玻璃幕墙上闪烁，像是这座城市永不熄灭的热情。
她走出大楼，深吸一口夜风，忽然觉得，这段甜蜜时光虽短，却足够支撑她继续前行。
她拿出手机，在备忘录里写下一句话：
“真正的爱情，不是永远并肩同行，而是在各自奔赴时，依然记得为对方留一盏灯。”
然后她大步走向地铁站，消失在人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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