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馆的灯光骤然一暗，虚拟偶像Luna的全息投影刚刚谢幕，观众席上还残留着惊叹与议论。叶霖站在后台，指尖轻敲控制台边缘，目光却早已越过舞台，扫向台下的人群。
沈悦不在原位了。
他心头一紧，正要转身去寻，忽然听见前方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他抬头望去，正好对上一双清冽如水的眼睛——沈悦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过道边，正朝这边走来，步履稳健，神情专注。
两人视线交汇的一瞬，仿佛整个展馆都安静了一秒。
“她来了。”叶霖心里泛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是终于等到一个久违的答案。
而此刻的沈悦，也正望着他。黑色西装勾勒出利落线条，胸针在灯光下泛着温润光泽。她的目光没有躲闪，也没有试探，只是一眼，就让叶霖明白：她不是来看热闹的，她是来“看”他的。
现场灯光忽地闪烁了一下，像是某种无声的预兆。
叶霖嘴角微扬，冲她微微点头，随即整理了下领带，迈步走向演讲台。
“各位嘉宾、媒体朋友，大家好，我是星耀美妆市场部主管，叶霖。”
掌声响起，叶霖站定，目光扫过全场，最终停在沈悦所在的位置。
她已经回到座位，正低头翻看手里的资料，似乎并没有注意他在看她。但叶霖知道，她在听。
“今天我想分享的，不只是一个代言人的选择，而是一种对未来趋势的判断。”
这句话一出口，现场气氛明显变了。原本还在低头刷手机的记者们纷纷抬起头，摄像机镜头也齐刷刷对准了舞台中央。
“我们都知道，美妆行业正在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变革。年轻消费者不再满足于传统代言人‘拍个广告、露个脸’的模式，他们更渴望真实、互动和共鸣。”
叶霖语气平稳，却不容忽视，“所以这次，我们做了一个大胆尝试——用虚拟偶像作为新品代言人。”
台下一片哗然。
“虚拟偶像？这不就是个AI模型吗？”
“是啊，又不是真人，怎么和消费者建立情感链接？”
质疑声此起彼伏，连坐在前排的合作方代表也皱起了眉头。
叶霖却只是笑了笑，继续说道：“很多人觉得虚拟偶像太假，但我认为，它恰恰是最真实的——因为它是数据驱动的，是无数用户行为反馈的结果。它不是某一个人的审美投射，而是群体审美的集合体。”
这一番话掷地有声，沈悦的手指顿了顿，笔尖在笔记本上轻轻划过一道痕迹。
“我们不是在抛弃传统，而是在重新定义什么是‘真实’。”
叶霖的声音清晰有力，“虚拟偶像可以24小时在线互动，可以精准回应粉丝情绪，甚至可以根据实时数据调整代言策略。这不是未来，这是现在。”
他说完后，现场沉默了几秒，随后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沈悦没有鼓掌，但她的眼神变了。
她一直以为叶霖只是一个追求流量、热衷炒作的激进派，但现在她开始意识到，这个人脑子里装的，可能远比她想象的更深。
“他……其实不是为了博眼球才选虚拟偶像。”她低声自语，“他是真的相信这个方向。”
而就在她沉思之际，身边突然传来助理压低声音的提醒：“沈总监，那个人……他又出现了。”
沈悦猛然回神，顺着助理的目光看去——展馆入口处，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正站在角落里，手里拿着一部老式翻盖手机，时不时低头查看信息。
她眯起眼睛，脑海中迅速回忆起昨晚那条匿名短信的内容：
【你们的经典系列样品，不过是冰山一角】
“他到底是谁？”沈悦低声问。
“我们查不到身份，但他从早上就开始在展馆外围转悠，像是在等什么人。”
沈悦没有立刻行动，而是起身走向洗手间。她需要冷静思考下一步怎么做。
可刚走出几步，耳边忽然传来一阵议论声。
“快看！那边那个女的，是不是绮梦美妆的品牌经理？”
“好像是！她居然来听星耀的演讲？”
沈悦脚步一顿，回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而站在演讲台上还未离场的叶霖，也恰好将目光投了过来。
四目相对，这一次，谁都没有移开视线。
叶霖眼神中带着几分探究，还有些许她看不懂的情绪；而沈悦则是一贯的冷静从容，却在心底泛起一丝异样的波动。
“原来你也会认真听我说话。”他唇角微扬，做了个口型。
沈悦轻轻挑眉，也回了个意味深长的表情：“你以为我只是来看你笑话的？”
这一刻，仿佛整个展馆的空气都变得微妙起来。
而远处角落里，那个戴鸭舌帽的男人缓缓合上手机，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
“看来，他们都还没意识到，真正的风暴，马上就要来了。”
他转身离开，身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之中。
沈悦察觉到不对劲时，那人已经不见了。
她皱了皱眉，正准备追出去，却被迎面而来的林悦然拦住。
“沈姐！”林悦然神色紧张，“赵宇那边好像在策划什么大动作，我刚才听到他们在讨论一个叫‘ProjectL’的计划。”
沈悦心下一沉，还没来得及追问细节，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叶霖发来的消息：
【你刚才的眼神告诉我，你开始动摇了】
她盯着屏幕看了几秒，指尖悬在键盘上方，迟迟没有回复。
而展馆另一侧，叶霖站在展区边缘，正与合作方代表交谈。那位代表正是演讲时皱眉的那位，此时却主动伸出手来。
“叶先生，我对你的观点很感兴趣。我们可以聊聊具体的合作方案吗？”
叶霖笑着握手：“当然，随时恭候。”
他一边应酬，一边余光瞥向沈悦的方向。
她还在原地，但神情已变得凝重。
他知道，这场活动，才刚刚揭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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