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上白玉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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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晓处理过各式各样的问题,他认为处理问题时最先看的只能是最后的结果,不一样的因会结出不一样果,或许这些果外表相似,可尝起来的味道一定会微有不同。

眼前的事情也是如此,对陈晓而言调查母亲的事故是因为他相信了乐清禾的话,或许说他不得不信,她以那样不似凡人的姿态出现在陈晓面前,陈晓认为应该不会只是为了欺骗他作乐而已。

既然相信了这起事故不是意外,陈晓就会由果溯因,司机说的是谎言吗?陈晓不确定,但他会保持怀疑地去调查这一切。

陈晓走过宁和饭店的事发现场,这个街角早已恢复了宁静,曾经发生的事故也不过变成了一点谈资。

白雪覆盖过阶梯,导致陈晓走过的时候险些摔倒,不过归根结底只是一条普通的街道而已。

离开前陈晓好像又看见了乐清禾的身影,她站在很远处望着自己,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

这个女人似乎在以自己为乐,进行某种观察的游戏,陈晓却无法反抗,他已经清楚对方并不是普通人了。

完成了自己的调查,陈晓敲响了林勋的门,开门后陈晓险些怀疑自己看见的还是不是那个永远神采飞扬的好友了。

他头发凌乱胡乱搭着,胡子拉碴没有修理过,家里到处是酒瓶,就这样随意地摆在地上,走过去碰到还会弄得到处乱滚。

陈晓知道林勋和妻子关系非常好,他们从高中就开始相恋,五年后大学毕了业立刻就结婚,结婚那天晚上林勋拉着陈晓的手说了应该有几百次“我好高兴”

看得出他们真的很相爱,陈晓知道这件事对林勋的打击一定不小,但是看见他颓丧至此还是觉得有些叹息。

林勋窝在沙发上,目光涣散,只重复地问着陈晓:“为什么?”

陈晓无法回答他的问题,随手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电视里在播报一起命案,就是陈晓父亲跟他说的那起死了很多人的命案,听说是一个精神病人出院了却又突然发病,拿刀在住的楼里见人就捅。

又是死亡,陈晓忽然觉得一股疲倦感从脚底升起,一路席卷全身,他踉跄了一下也坐倒在沙发里,两个人就这样望着老化泛白的墙面出神,偶尔响起酒瓶的叮当声。

入夜,月亮悄然升起,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流转着,映着陈晓的面容格外苍白,已经一天没吃饭的陈晓有些饿。

他点了两碗面等着外卖,林勋已经喝得伶仃大醉,在沙发呢喃:“该死的能不能别死啊,没死就好了......没死就好了。”

是啊,没死就好了,陈晓走到阳台上睡着了。

月色似水般流动着,映出乐清禾白皙近乎透明的脸颊,她蹲在陈晓前头好奇地看着静静沉睡的陈晓。

“是啊,明明可以不死的哦。”

...

白玉搭就的阶梯直通天际,望不到头,陈晓已经不记得在这条阶梯上走了多远了,四周的风景从高楼大厦变成云雾缭绕。

陈晓已经不记得是怎么开始的了,也不记得是为什么,只知道自己要一路走到顶,从有意识以来自己就已经在沿着阶梯一路向上了,到底经过了多久呢,没人知道。

累了陈晓就会坐一会,白玉铸就的阶梯冰凉怡人,至于渴了饿了,倒是没这种感觉,陈晓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很奇怪,似梦非梦。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多远,就连天边的明月都感觉大了一圈,难道自己要这样走到月球上去?

仿佛无尽的时光流过,陈晓的目光穿过云雾终于看见了新的东西,那是一座很奇怪的建筑。

通体由白色石头简单的垒成,仿佛某个小孩的随手作品,像一栋小屋,又像某种积木玩具,就那样悬在空中。

石屋里出来一个女人,陈晓知道她的名字,却不认识她:爱。

她白发垂地,身边仿佛有云雾缭绕叫人看不清具体样貌,赤足如莲,婀娜似柳。

“这是你曾经最爱的地方,你可曾记得?”她站在远处问陈晓。

陈晓听不懂她什么意思,自顾自地走进石屋里,里面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四周只有石上游走的花纹,却有些熟悉的感觉。

爱站在陈晓的身后,声音轻灵而幽怨:“你说不久就能回来,却让我等了无数岁月,好在你还是回来了。”

陈晓疑惑地回头:“回来?”

爱的面容隐藏在云雾中若隐若现,便伸出了一只手来,素腕若莲,上面却刻着一圈圈红色的纹路,让人望见便隐隐生出痛感来:“每一次想你的时候我便点上一点红纹,你看现在它们已经成了好几圈的红绳,你终于愿意回来了吗?”

陈晓有些感动,想去拉住她的手,爱却把手缩了回去:“你现在还不能碰触到我。”

陈晓不懂:“要怎么样才行?”

爱退后了一步:“等你愿意的时候。”

陈晓愣愣地望着如仙人般立在云端的她:“我...我愿意。”

爱却笑着摇了头:“还不够,你再回头看看吧。”

陈晓茫然地回头望去,却大吃一惊:只见背后云雾中涌出了无数双手抓着自己的脚!

陈晓被牢牢地抓住动弹不得!

爱有些难过地垂下了头,缓缓说道:“别急,很快了......很快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陈晓抬起头来,看见阳光大盛刺得眼睛发痛。

梦醒了。

......

陈晓有些痛苦地揉了揉脑袋,宿醉导致的头痛叫陈晓难受得要命。

“那些到底是什么?”陈晓呢喃着揉着太阳穴。

梦里一切是那么真实,那些清冷的白玉阶梯,云雾中苍白的石屋,那些触感清晰的云雾里的无数只手,还有若隐若现的那个女人:爱。

不知道为什么陈晓就是知道她的名字,仿佛已经认识了很久很久了。

“你醒了。”林勋的声音打断了陈晓的回忆。

陈晓猛地甩了甩头:“做了个噩梦......”

林勋伸出手来递给陈晓一杯水:“正常,我喝完酒也容易做噩梦。”

“嗯,谢谢。”陈晓接过林勋的水却忽然愣住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的手。

“怎么了?”林勋看见陈晓发愣有些奇怪。

“你这个纹身是一直有的吗?”陈晓死死地盯着林勋的手腕,眼神里带着怖人的光。

林勋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面有一个树枝纹身,眼神变得灰暗起来:“这是我结婚后跟我老婆一起纹的......她纹的是一朵梅花。”

陈晓久久没有回话,林勋只当他还没就宿醉中清醒,自顾自地洗澡去了。

陈晓望着天际,想从云雾深处看见那栋石屋,他清清楚楚地记得当时抓住他脚踝的那无双手里分明就有一只手的手腕上纹着跟林勋一模一样的树枝!

该死的,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

午饭后陈晓又安慰了一会林勋才离开,他觉得现在自己必须找到乐清禾才行,这一切跟她一定脱不了关系,而她也一定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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