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办呐?风哥,咱进去瞅瞅不?”小强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犹疑,也透着按捺不住的好奇。我抬眼打量周遭,荒草萋萋,四下一片死寂,怎么看都像久无人烟的模样。略一思忖,我点了点头,沉声道:“走,都小心着点儿!”一行人身子压低,像夜行的猫,蹑手蹑脚地朝着那几间破败的小屋摸去。
“吱呀——”一声钝响,腐朽的木门在我手下缓缓开启,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我目光如电,迅速扫过屋内每一处角落。屋内陈设极为简陋,仅有一张破旧的木桌、几把缺胳膊少腿的椅子,还有角落一张简易床铺,可摆放得整整齐齐,显然不久前还有人在此生活。
“看看这儿有啥能用的。”我压低声音,边说边朝着木桌走去。桌上零散地铺着几张地图碎片和笔记,我心急如焚,双手快速翻动,满心期许能从中找到关键线索,可上面密密麻麻全是缅甸语,对我而言,如同天书一般,根本无从解读。
“风哥!你瞧这个!”卷毛冷不丁从窗户底下拽出一个破旧不堪的背包,里面装着些干瘪的干粮、一个水壶,还有一把刀刃锈迹斑斑的匕首。
“不错,这些可都派得上用场。”我微微颔首,一颗悬着的心稍稍落了地,起码眼下,我们有了维持生存的基本物资。
“进去再探探?”我看向众人,询问他们的想法。
“风哥,你拿主意就行!”卷毛和小强几乎同时开口,两人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信任与期待。李伟眼神有所犹豫,但也没反对。
我们鱼贯而入,踏入那条幽深的通道。没走出几步,便不得不停了下来,黑暗如浓稠的墨汁,将我们彻底笼罩——我们没有照明工具。正当我们无奈,打算折返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响动……
通道里的空气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凝滞得让人窒息,安静得只能听见彼此慌乱且急促的呼吸声。黑暗犹如一张巨大的幕布,将我们紧紧包裹,墙壁上的水渍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腐朽的气味,和我们因紧张而沁出的汗味交织在一起,每一丝呼吸都带着压抑的沉重。
我在心底暗自叫苦,这声音来得太不是时候。出去?万一直接撞上危险,我们现在这毫无准备的样子,就是待宰的羔羊;不出去?外面情况不明,那些发出声响的人一旦发现我们,后果不堪设想,这简直就是左右都是悬崖,没有一条活路。
“别慌,先别出声。”我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用尽量平稳的语气说道,试图安抚同样惊恐的同伴。同时,我猫着腰,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每一步都轻得如同在薄冰上行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通道口那一小片被昏暗光线勉强照亮的区域。心跳在胸腔里剧烈跳动,每一下都像是在敲鼓,震得我耳朵嗡嗡作响。
当看清推门进来的几个人时,我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差点直接蹦出来。我用力咽了咽口水,喉咙干涩得发疼,赶忙转头,向小强和卷毛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眼神里满是警告。
没错,这些人一看就是当地的蛇头和打手。他们身形彪悍,眼神凶狠,虽然不是我熟悉的小勐拉园区的人,但大概率是周边其他园区的。几个人用缅甸语激烈地交流着,语速极快,我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感觉那声音像一群嗡嗡乱叫的苍蝇,扰得人心神不宁。
突然,其中一个打手像是发现了什么,他的目光死死地盯在墙上的一幅画上,眉头一皱,随即停止了交谈。他抬手示意其他人安静,然后慢慢地抽出腰间的枪,一步一步朝着画的方向走去。
我的心跳陡然加快,像是要冲破胸膛,额头上的汗水不受控制地涌出,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脚下的地面上。
其他几个打手见状,也立刻警觉起来,纷纷将目光投向这边,手中的武器握得更紧了。
“完了完了,这下被发现了。”李伟的声音带着哭腔,在颤抖着低语。
“别慌,先看看情况。”我低声安慰他,可自己的声音也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颤抖。
就在这时,那个发现异常的打手猛地一把掀开墙上的画,露出了后面被打开的暗道。“出来!”他用缅甸语大声呵斥道,声音在通道里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
我心里暗叫不好,这下是真的躲不过去了。面对那几把黑洞洞的枪口,我别无选择,只能颤颤巍巍地举起双手,缓缓走了出去。小强和卷毛和李伟紧跟在我身后,身体抖个不停。
其中一个打手上下打量着我们,突然用汉语对同伴说:“这几个人看起来像中国人,要是把他们卖了,又能赚一笔。”说完,几个人便哄堂大笑起来。
“你们怎么会跑到这里?进了暗道之后发现了什么?”另一个打手走上前,恶狠狠地问道。
我脑子转得飞快,突然灵光一闪,脱口而出:“兄弟,都是自己人!我是小勐拉园区谷姐手下的,谷姐特地派我们出来打探军方势力交战的动静。”
说着,我偷偷给小强和卷毛递了个眼色,手指微微弯曲,示意他们配合。
小强立马心领神会,点头如捣蒜,结结巴巴地附和道:“对……对,确实是谷姐派我们来的。”他紧张地舔了舔嘴唇,眼神四处游移,显然内心也十分紧张。
卷毛也连忙接过话茬,一脸认真地说:“没错没错,我们真的是来办事的,都是自己人兄弟。”他挺了挺胸膛,试图显得更有说服力。
可对面那几个打手显然不吃这一套,眼神里满是怀疑和轻蔑。“少他妈废话,谁信你们这套!”一个身材魁梧的打手啐了一口,满脸横肉地瞪着我们,一边说着还一边掏出绳子,粗壮的手指灵活地打着结,就要动手把我们绑起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伟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双手抱头,放声大哭,连连求饶:“各位大爷,饶了我吧!我是被他们几个胁迫的,我们本来是趁乱逃跑的,他们非要逼我一起走,我真的是无辜的啊!”他的身体颤抖着,眼泪鼻涕横流,显得十分狼狈。
卷毛一听,气得跳脚,指着李伟破口大骂:“你个软骨头、白眼狼!早知道就不救你了,老子现在就宰了你!”说着,他撸起袖子,露出结实的肌肉,就要上前动手。
我心里也是又气又急,一股不甘涌上心头,恨不得立刻反抗。可还没等我来得及动手,突然感觉脑后一阵剧痛,就像被一块大石头狠狠砸中一样。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后脑勺,却眼前一黑,身体失去了平衡,整个人直直地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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