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声震耳欲聋的炮响从远处传来,紧接着又是十数道“轰隆“声。
“大人,是西城方向!听这炮声间隔,闯贼至少架了二十多门炮。“
陈三喜的话语刚落。
“叮!”
系统冰冷的机械音在宋良辰脑海中回荡,一连串任务提示接踵而至。
“随机任务:
选项一:击败李自成主力部队。任务奖励:五万积分。
选项二:固守西城,阻挡李自成大军。任务奖励:三万积分。
选项三:护卫太子朱慈烺。任务奖励:一万积分。
任务面板的最下方还有一行小字:请谨慎选择,一旦接取任务将无法更改。”
宋良辰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脑海中飞速运转,权衡着三个选项的利弊。
五万积分的奖励固然诱人,可就算他身披纳米战甲,拥有单骑闯阵的实力,但面对绵延数十里的闯军大营,岂是单靠一件战甲就能踏平的?
他迅速否定了第一个选项。
第二个选项,固守西城,阻挡李自成大军进城,难度稍低,三万积分的奖励也颇为丰厚,但同样的问题依旧存在——个人的作用在战争的洪流面前太过渺小,几十万闯军如潮水般攻向西城大小各处城门,纵使他守得了一门又如何?终究难以改变大局。
思虑至此,他微微摇头,将第二个选项也排除在外。
最后一项任务则是保护朱慈烺的人身安全,一万积分的奖励虽然最少,但这个任务是最容易完成的。
心中有了决议,宋良辰站起身来,沉声道:“看来李自成大军已到城外,比预想来得更快。诸位,现在速速回家安置家人,午时三刻宫城外点卯,迟误者军法处置!!”
“是!”
众人轰然应诺,纷纷起身。
宋良辰疾步下楼,街面上已是人喊马嘶,他飞身跃上枣红马,扬鞭奔而去。
穿过乱作一团的街面,沿途尽是抱着细软奔逃的百姓。
白纸坊中烟尘四起,不时看到有些房子被城外打来的炮弹摧毁,已成断墙残渣。
枣红马一路飞驰,宋良辰心急如焚,终于赶回家中。
一进院门,就看到母亲宋柳氏和宋小妹从里屋的窗户探头张望,两人脸色发白,神情满是惊慌。
宋柳氏看到宋良辰,急忙出来问道:“辰哥儿,刚刚听到好些炮声,街上的人慌慌张张的,听说城门口那边好多房子都没了,是不是……是不是闯贼打进来了?”
宋小妹紧紧抓住宋柳氏的衣袖,小脸煞白,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宋良辰快步走到母亲身边,轻声答道:“是的娘,闯贼大军已至城外,炮声就是闯贼从城外打过来的。城中恐怕很快就会大乱,我们必须马上转移进地道。”
沉默片刻,宋柳氏点点头,她明白此刻局势危急,不能拖延。
宋良辰飞快地将家中还能用的物品一股脑搬进地道中,一件不留。
宋小妹虽年幼,却不乏机灵,也忙着帮哥哥搬运东西。
他边搬边叮嘱道:“娘,阿宁,你们今后这段日子就躲进地道里,千万不要弄出大的声响。记着,若是不幸有贼人发现闯进来,你们立刻躲到最里面的暗室,那里我特意做的隐蔽,不容易被发现。等城中局势稳定,我一定来接你们。”
“辰哥儿,你不跟我们一起吗?”宋柳氏担忧地问道。
宋小妹突然拽住哥哥的衣袖,声音有些发颤:“哥,你是要去跟别人打仗吗?前些日子刘婶家的二狗也被拉去守城,今早我听说他......他已经......”
说到这里,小姑娘已经红了眼眶。
宋良辰轻抚妹妹的发顶,温声安慰道:“阿宁不必担心,哥哥身为指挥使,自然不必亲自上阵。你们且安心躲在地道里,那里我准备了足够用的食物和清水,还有油灯蜡烛,定然安全。”
昏黄的油灯光芒映照着地道内整齐摆放的物资,米面粮油、菜疏肉干、衣物被褥、水缸厨具等一应俱全,甚至还备了几本书籍解闷。
宋柳氏擦去眼角的泪花,说道:“辰哥儿放心去吧,为娘晓得轻重。我和阿宁定会安静等候,直到你来接我们。”
宋良辰将地道入口封好,又仔细地覆上泥土,最后搬来石槽压上,再三检查,确保不露出丝毫破绽。
外头炮声愈发急促,他牵出枣红马,飞身上马,朝着宫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街道上到处都是慌乱的人群,有抱着婴孩的妇人,有搀扶着老人的青年,还有背着细软的商贾,他们脸上写满了惊恐与绝望,跌跌撞撞地往城东、城南逃去。
不时有人被绊倒在地,又手忙脚乱地爬起来继续奔逃;哭喊声、叫骂声此起彼伏,乱成一团。
宋良辰催动座下枣红马,穿过一条又一条长街,终于来到了正阳门前。
城门前,马奎等百户已经率领一众东宫卫在此等候。
见到宋良辰,马奎立刻上前一步,大声喊道:“大人!咱们右卫没有当值的兄弟们在此集结完毕,恭候大人调遣!”
“尔等在此原地待命,不得擅离。”
宋良辰沉声下令,翻身下马:“我这就入宫面见太子,讨个章程!”
他来到宫门前,高声道:”东宫右卫指挥使宋良辰,前来觐见太子殿下!”
守门侍卫长眼神中透出迟疑,毕竟现在城外贼军压境,宫中早已下令戒严。
宋良辰从怀中取出东宫腰牌。
侍卫长接过腰牌翻看,确认无误后,这才双手托举腰牌奉还:“大人恕罪!自巳时三刻起,宫内便封锁戒严,各宫门已增派三班轮守,大人进宫后切记不要随意走动,以免引起误会。”
宋良辰微微颔首,没有多言,大步流星地穿过层层宫墙,直奔钟粹宫而去。
大殿内,朱慈烺正来回踱步,他的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不安与压抑。
“殿下,您别急啊——闯贼攻城虽然凶猛,可京城城厚墙高,又有三大营守护,岂是那么容易打得进来的?”
身后一名内侍试图劝慰,但语调中的颤抖出卖了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朱慈烺猛地转头,狠狠地瞪了那名内侍一眼,厉声叱道:“这还用你说?!若是三大营靠得住,闯贼的兵马岂能兵临城下?!西城炮声猛烈,本宫却只能干坐于此,连战况如何都不知晓,你叫我如何安心?!外面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有没有人知道?!难道都要像你一样,只会在这里说些没用的废话吗?!”
内侍连忙伏地不起,只敢一阵连声请罪,再也不敢再说多余的话。
朱慈烺沮丧地停下脚步,抬手狠狠搓了把脸。
他从没觉得自己当太子当得这般无用:年纪太小,未能掌权,身边也没有可完全信赖肝胆相照的亲信,就连自己的东宫五卫也没有满员编制,都指挥的位置多是勋贵子弟兼任,基本都不来东宫点卯。
回想起日前出宫遇袭时,身边不过一名千户官率队护驾,至今都觉得心寒。
屋外侍卫方才通传了一声“右卫指挥使宋良辰宋大人求见”,朱慈烺一怔,下意识松了口气。
宋良辰的名字,这几日在他的心里如同定海神针一样存在。
片刻后,宋良辰迈步入殿,他拱手躬身行礼:“殿下,城外闯贼攻城势猛,恕臣未经请奏,擅入宫城,还请殿下降罪。”
朱慈烺三步并作两步冲下丹墀,明黄蟒袍的广袖带起一阵风。
他伸手虚扶住宋良辰:“不必多礼,快快请起。宋卿一心为国,本宫又岂会怪罪?。快告诉本宫!西城局势到底如何了?守得住吗?”
宋良辰答道:“殿下不必过于担忧,闯贼虽然声势浩大,但京师城墙高三丈余,墙体坚固,城下壕沟深阔,易守难攻。三大营虽说军备松弛,可毕竟有十几万兵丁,只要调度得当,短时间内闯贼绝难得逞。”
朱慈烺叹气道:“宋卿,你说的这些,孤又何尝不知?”
他踱了几步,又道:“可你却不知,京营日前出城迎战闯贼,两军还未正式交锋,闯贼不过一轮炮击,京营便溃不成军,你说,这样的军队,孤还能指望他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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