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泽坚信,队伍中还有南方间谍同党。
“是。”
邢少尉立正目睹荣泽离开,回身把手一扬,大喝道:
“好了,主犯已经击毙,共犯也被抓到,年长点的男女统统放行,年轻修女一律暂扣,统统押上车。”
下面又是一阵骚动。
“放开我!”
冷静下来的徐梦瑶,开始奋力挣扎。
她当然不可能束手就擒,承认自己就是南方间谍。
否则,对不起小秋的牺牲。
她要设法活下去,为小秋报仇。
那些别动队士兵极其粗鲁,拉着她纤细胳膊直接在地上拖拽。
白色裹脚布鞋早已脱落,裸足蹭在雨水和尖厉乱石中,被刮削得又黑又红。
“我不是间谍,快放开我!”
徐梦瑶大声哭喊。
押着她往回走的邢队副,闻声转过身去凶狠瞪眼横眉。
徐梦瑶则毫不畏惧,愤怒目光如锋利刀刃,回击过去。
刑队副貌似五大三粗,被她瞪上一眼,竟然冷得直哆嗦。
他色厉内荏地喝道:
“闭嘴臭娘们,是不想活了不是?!”
说着,他抡起一巴掌便扇在她的脸上。
徐梦瑶被他大力抽打,眼睛一片模糊。
“呸…”
她倔起性子,吐了一口带血唾沫在他的那张丑脸上。
邢队副没想到这女谍会如此刚烈。
他盯着她的精致身躯,伸手摸了摸自己驴脸,将她吐在脸上的唾液,猥贱地抹进自己嘴里。
“无耻,快放开我!”
徐梦瑶双眼猩红,像是被激怒了野兽,奋力挣扎。
邢队副则冷笑一声,一把捏着她头上罩住的丝巾扯下。
墨黑青丝顺着他的手掌倾斜而下。
这个女人又冷又艳还烈性,似乎天生就是来征服男人的。
邢队副心里暗喜,眼露淫/光。
“将她给我押到特勤队禁闭室,一会让小爷先尝尝滋味,再用刑不迟!”
“否则,真踏马的可惜了。”
他吩咐完勤务兵,得意地转身迈腿,却撞在前面站立的一个男人身上。
这家伙的胸膛,硬得像块铁板。
而且个子还挺高大,矮壮的邢队副只够到对方肩膀。
他感觉被羞辱了,便破口大骂道:
“是哪个浑蛋敢挡老子的路?”
“踏马的,你敢骂我们小少爷,活腻味了是吗?!”
一名中尉军官带着二名侍卫,手上端着枪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大声怒骂。
邢队副闻声抬眸一瞧,当即脸色大变,谄笑道:
“哎哟,大水冲倒龙王庙啊。”
“怎么会是盛副官呢,您不在司令官邸舒服待着,下雨兮兮的来这里干啥?”
“我是陪咱司令的亲弟弟、陈公子前来码头办事!”
盛副官旁侧出现的陈剑飞,就是邢队副刚撞上去的那个高大男人。
只见他邪魅五官上还有隐隐怒火,一双深邃眸子里仿佛傲睨万物。
他唯一相中的,就是眼前那张红肿俏脸。
“哎哟,原来是陈公子驾到,对不起啊,卑职是有眼不识泰山,请您多包涵…”
邢队副不认识陈剑飞,但早就听说司令有个留洋归来的小弟,个头长得特别高。
百闻不如一见,错不了。
邢队副见状,便立即赔上笑脸。
陈剑飞鄙夷的凝了他一眼。
要不是怕事情闹大,影响后面唱戏,就凭刚才他抽徐梦瑶那巴掌,张嘴骂人,陈剑飞就想废了这厮。
他压住怒火忍了忍,冷冽的勾了勾唇,手指着徐梦瑶沉声道:
“本公子要带走这个女人!”
“什…什么?”
邢队副听罢惊愕失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这刺杀司令的女间谍,跟陈公子认识?
他错愕地回头望着徐梦瑶。
没想到,她却将头颅别向一边,似乎并不想理睬。
嗯,这个女谍看来并不认识陈公子嘛。
可能是陈公子刚瞧见她的美貌,临时起了色心罢了。
邢队副似乎心里有了数。
只见他挺直腰杆,一本正经对着陈剑飞解释道:
“陈公子可能有所不知,这个女人也是南方间谍,我奉命要将她押回缉查处。”
“放屁,她是南方间谍你有证据吗?”
旁边的盛副官非常积极,根本不用陈剑飞费口舌。
只见他端起驳壳枪抵在邢队副腰肌处,厉声喝道:
“你狗日的眼瞎了?这女人刚才出于同情,抱着那位修女哭了几声,落了几滴眼泪而已,就视为间谍?”
“她分明是陈公子屋里私自跑出来的女人,你也敢抓?”
他领会陈剑飞的意图很快。
“盛副官别动火,咱有话好说、好说。”
邢队副一下子慌了神,低声求饶。
踏马的,这女人是南方女谍也是荣队长指认,他也是猜测怀疑,没有任何证据。
要审讯之后才能正式定罪。
现在,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陈公子来抢人,咱何必与他玩命。
再说了,这命咱们也玩不起啊。
反正这女人是陈公子开着司令专车,带人武力抢走的,这么多人都可以做证。
荣队长和参座想要人,可以直接找陈公子,或者向陈司令要去嘛。
自己是胳膊拧不过大腿。
回去大不了被荣队臭骂一通,甚至挨军棍。
可总比在这里丢了性命好吧。
陈剑飞见盛副官镇住了邢队副,他乘势大步向前,走到徐梦瑶跟前一俯身,毫不避讳地将她揽腰一个公主抱,直奔别克越野车。
司机乖巧,他忙不迭地将车后门打开。
陈剑飞将徐梦瑶放入后座,自己随即上车坐定。
“快开车。”
他低声命令司机。
司机已经就位,点火踹油门车子启动。
“快上车。”
陈剑飞伸出车窗外,向盛副官他们招手。
在邢队副没反应过来之前,尽快离开此地,夜长梦多。
要是僵持不下,等到荣泽回来撞上,麻烦可大了。
这厮胆子贼大,天不怕地不怕,拥有特别行使权。
盛副官听罢把枪一收,连忙坐上副驾驶座。
两名侍卫手里端着驳壳枪,分别站在汽车左右脚踏板上。
“弟兄们把枪放下,让他们走。”
事到如今,邢队副也只好息事宁人。
别克越野车轰鸣着调转车头,一路畅通无阻地朝城北方向驶去。
徐梦瑶脸上还有隐隐怒火和悲伤,一双漆黑眸子时不时瞟陈剑飞一眼,带着审视与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