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幅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苏牧承面露为难之色。
看似是给出了两个选择，实则只给出了一个。
画一幅画！
苏牧承目光看向燕丹青身后，一尘不染的墙壁之下，整齐地挂满了画！
有山水画，田园画，人物画，花鸟画……
苏牧承皱眉，燕丹青注意到苏牧承神色，眉头一挑，疑惑道：
“苏兄莫非觉得在下的画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苏牧承摇了摇头：“非也。
在下乃军伍中人，不懂丹青之术。
不过观燕兄身后这些画作，只觉得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花鸟，人物，器物，山水……
这些类别常人能画出其一已然是天赋有加。
而燕兄不仅精通所有类别的画作，甚至还能皆做到登峰造极的程度，在下实在是佩服。”
燕丹青闻言矜持的脸上流露出笑意，开口道：
“苏兄过誉了。
在下只不过是多练了几年而已。
我三岁识颜料，五岁观古画，七岁能临摹，十岁便能观天地而画……”
“停！
好了好了，不用多说了。
知道你很厉害了。”
苏牧承不想再听燕丹青继续吹嘘自己画技有多牛，现在的他，只想知道一件事情。
那就是如何过关！
燕丹青淡淡一笑，抿了口身前的茶水，开口道：“苏兄若是犹豫的话，不妨先看一眼我的画作再做决定。
以我的水平而言，就算苏兄最后没有过关，能让我画上一幅画，今晚也算不虚此行了。
待到他日我名扬天下，今日之画作或许万枚银元也买不来。
苏兄，你不亏。”
苏牧承丝毫不理会燕丹青的话语，反而将目光转向墙壁上的画作。
燕丹青抿了口茶水，自顾自介绍道：
“这间屋子里，一共有我之画作二十五幅，乃是我这二十五年来所画出的最为得意的二十五幅画。
其中花鸟，人物，山水，田园还有器物五种品类，每种各五幅。
每一幅都耗费了我极大的精力。
苏兄今日若是能够让我满意，我这二十五幅画，可任由你带走一幅！”
苏牧承闻言，下意识地抱了抱胸口：“抱歉，我没有龙阳之好。”
燕丹青嘴角一抽：“苏兄误会了，在下并非是那个意思。
在下一生痴迷于画，只对画技画法感兴趣。
若是苏兄不愿意让我作画的画，能够指点出在下一二，使得在下画技有所进步的画，这一关，也能让苏兄过！”
苏牧承闻言，眼眸顿时一亮。
有了！
“咳咳，燕兄此言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只要苏兄能够令我满意，今日这关，我保你过！”
燕丹青道。
苏牧承嘴角扬起一丝笑意，轻咳一声，开口道：
“不瞒燕兄，在下此前曾留洋国外，曾见识过国外之画技画法。”
“哦？苏兄居然还曾留洋，不知洋人的画法跟我大夏相比有何不同之处？”
燕丹青来了兴趣，亲手为苏牧承倒满了一杯茶，并递到了其手边，一副诚心求学的模样。
苏牧承接过茶水，开口道：“多说无益，不如我亲自画上一幅，为燕兄演示一番？”
燕丹青眼眸一亮：“苏兄也学过画？”
“不曾学过，不过当初留洋之时，见这东西新奇，便研究了些时日。
燕兄稍作歇息片刻，我很快就好。”
“好，我亲自替苏兄研墨。”
燕丹青说罢便欲动手开始研墨，苏牧承摆摆手，表示拒绝。
“多谢燕兄好意，不过我这画并不需要研墨。
一节木炭足矣！”
“木炭？”
燕丹青眉头微皱，“在下习画二十余载，丝毫未曾听说木炭能够作画的。
不过也许是在下孤陋寡闻，未曾去过西洋。”
“燕兄稍等片刻便是。”
苏牧承说罢，对着门外的黎焕招了招手。
黎焕没好气地白了一眼苏牧承。
“说吧，要什么？”
“一节刚烧好的木炭，一张宣纸，再加上一张能够承载宣纸的木板。”
“木炭作画？亏你想的出来。
等着吧，待会儿看你如何丢人。”
黎焕扭动着腰肢出了门，片刻之后便再次归来。
“喏，这里有一些木炭，是我从后厨灶王爷那里刚刚抢回来的。
你看着用吧。”
“多谢黎小姐鼎力相助。
看来黎小姐已经迫不及待地跟我回家了。”
“油嘴滑舌。先赢了这局再说吧。”
黎焕白了其一眼，站到了一旁。
“黎小姐放心，在下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苏牧承在一众木炭之中挑挑拣拣，最终挑选出五支大小合适的木炭。
随后又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将其削成笔的模样。
燕丹青见状啧啧称奇。
“木炭为笔，苏兄好意境。
在下已经有些期待了。”
“不知燕兄可愿意给我当一次模特？”
燕丹青一头雾水。
“模特？敢问苏兄何为模特？”
“所谓的模特就是，画画的对象。
就是说……燕兄能否站着别动，给我做一个参照？”
“临摹？”
“差不多的意思。”
“自无不可。不过若是我当模特的画，那岂不是无法看到苏兄作画了？
不妥不妥。
不如……让黎姑娘当模特？”
黎焕闻言眼眸一亮。
“好诶好诶，我愿意。”
“既然如此，那就烦黎小姐坐在窗户边上，手中拿着一把蒲扇。
对了，黎小姐的裙子能再往上撩一些吗？”
“撩裙子？
这跟画画有什么关系吗？”
黎焕狐疑地看了眼苏牧承，“你究竟会不会作画？该不会是故意在占我便宜吧？”
“黎小姐，画画，乃是高雅的艺术。
若是你不配合的话，待会儿将你画丑了，可别怪在下画技不精。
况且，以今日赌场之盛况，再加上燕兄之名气。
今日这幅画迟早会流传出去，成为传世佳作！
黎小姐，你也不想自己以一副丑陋的模样被流传后世吧？”
“好，老娘今日就配合你一次。
若是给老娘画丑了，我饶不了你！”
说罢，黎焕走到窗边，身子前倾，手中蒲扇抬起，放在头前方，做出遮阳状。
“很好，腰在直一些，要展示出弧度出来。
对，对，就是这样，加油，坚持住。”
苏牧承将纸张铺在画板之上，木炭做笔，只听见“沙沙”的声响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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