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猜猜谁是猎人？
离开罗马，
背着简单行囊，
凭直觉指引，安娜走到意大利中部城市佛罗伦萨。
随着进入佛罗伦萨城区，内心感应越来越强烈，直觉提示，
“斯坦利就在不远！”
安娜曾在市政厅前仔细观察两天半，
“没有看到叱咤风云贵族老爷斯坦利身影。”
于是，又在富人区周边几座相对豪华庄园附近搜寻了两天。
没有结果。
1622年5月13日。
跟随直觉指引，安娜再次来到市政厅前的小广场，左右环视。
突然，安娜远远看到，广场角落，一名乞丐异常兴奋，手舞足蹈！
“熟悉的前额一缕白发，身影重现！”
那熟悉身影，鬼鬼祟祟离开专用“蹲位”，向市政厅不远的赌场走去。
穿过熙熙攘攘人群，安娜走到斯坦利离开的乞丐蹲位。
匆忙间，已经裂开的破碗中，还剩下一枚铜板未被取走。
看着斯坦利赖以谋生的破碗，安娜强忍住笑，
“这家伙混得这么惨，难怪从上等人出没的场合找不到！”
安娜听到周围乞丐充满嫉妒口气讨论同行，
“刚刚，一名贵族向斯坦利施舍铜板时，不小心将自己宝石戒指掉落碗中。”
一部分乞丐认为，
“斯坦利去赌场赌博了，很快会输光，回来继续乞讨。”
有些乞丐认为，
“斯坦利来了狗屎运，很快会像他自己吹嘘那样发达成皇家贵族，永远不会回来了。”
仔细看了看斯坦利留下的谋生工具破碗，安娜有了确定预感，缓缓离开。
像一个耐心猎人，安娜在佛罗伦萨一处较高民居屋顶远眺市政厅广场。
不久，安娜看到了斯坦利身影，很显然扬眉吐气、欣喜若狂样子。
走路，都像鸭子一样。
斯坦利返回“蹲位”，舍不得未取走的一枚铜板，顺便拿了自己破碗。
对一群向他讨要零钱的乞丐同行置之不理，离开佛罗伦萨城，大步向西北方向走去。
安娜验证了自己预感，
“斯坦利即将经过热那亚返回老巢都灵——他永远放不下光复帝国大业！”
安娜找到市政厅不远那家赌场，进入观察。
在办公室门口，安娜偷听到，赌场老板和几名荷官在焦急讨论，
“那名乞丐很显然出老千了！否则，不应该赢得比常规概率高许多的胜率！”
但是，几名技术人员却无法确定乞丐采取的具体出老千方式。
这些人最大疑惑是，
“刚刚针对性派了赌博高手下场，即将在荷官配合下专门对他出老千反制时，这家伙为什么就开溜了？”
心中，安娜产生了一丝特殊警觉，
“斯坦利命运与自己产生了一定程度‘耦合’。”
“当年，自己离开欧洲去几万公里外日本，斯坦利命运跌入低谷；
而自己返回，位置接近斯坦利几百米远时，这家伙狗屎运重新降临！”
“所以，必须小心应对。”
“随着自己与斯坦利距离越来越接近，他的超能力就越强大！”
“按斯坦利性格，知道自己拓手可及时，一定会忍不住展开猎捕。
尽管，目前局势是自己先发现对方。”
“一旦近距离正面遭遇，一定会发生相互猎杀的对决！”
凭直觉，安娜没有追踪斯坦利去都灵，而是辗转来到米兰。
“米兰，是从都灵出发征战欧洲的枢纽。”
在米兰，安娜做好充分准备，下赌场赢了一些零钱，采购了冬季衣服与足够干粮。
7月12日，直觉明显发出提示。
安娜在小客栈客房中化好妆，穿上去梵蒂冈阅读图书时的修士黑袍，戴好假胡须和假发套，收拾好行囊。
“出发！”
“狩猎。”
安娜先到市场买了一瓶陈年红酒，之后，把半瓶酒洒在修士黑袍上掩盖自己气味，再拎着半瓶酒，装作醉眼朦胧样子在闹市闲逛。
同时，安娜屏息，进入胎息状态，尽量减少自身气味散发。
不久，安娜在一处商队小客栈找到了斯坦利。
他正处于极度亢奋状态，对着一群家丁集体洗脑。
“斯坦利额头白发比在巴黎时明显多了，他模样也比20年之前苍老了许多。”
令安娜怜悯痛惜，
“斯坦利缺了三颗牙齿，讲话漏风。”
但是，他依然情绪激昂，向家众丁大声宣讲，
“自己手中破碗，即将成为东罗马帝国‘圣器’，将指引大家重新夺回帝国皇位！”
斯坦利还鼓动一群家丁高唱自己编的“圣歌”，歌颂皇权伟大。
仔细观察，斯坦利一侧脸颊被永久印着拇指大的教宗徽章烙印（交叉钥匙），另一侧脸颊永久印着巴掌大的奥地利哈布斯堡王朝族徽烙印（双头鹰）。
混在一群呱噪家丁中，安娜与一名过度肥胖的中年家丁套近乎。
这名家丁，穿着十分不合体的黑色制服。
绣着666族徽的旧制服包不住他肥胖身体，背后，后衣片已经开裂成两半，被潦草用针线勉强连在一起。
胖家丁一边气喘吁吁扇着安娜递给他的扇子，热得满脸是汗水。
胖家丁不理睬斯坦利长篇大论，与安娜攀谈聊天。
“想必，类似洗脑，胖家丁已经听过无数回了。”
在安娜询问下，胖家丁讲了斯坦利老爷这些年的沉浮史（悲惨遭遇）。
“当年，斯坦利老爷年轻时，也曾经豪情万丈，野心勃勃要取回被哈布斯堡王朝吞并的领地和皇位，率领50名家丁从都灵出发‘远征’。”
“结果，不知什么时候，可怜的斯坦利老爷，脑子运转出了问题，开始满欧洲围捕一只‘女巫’。”
“不幸，斯坦利没捉到女巫，还浪费了大量财富，导致十余名家丁因拖欠薪水弃岗。”
胖家丁接过安娜递给他的红酒，感激点点头，喝了一大口。
从描述，安娜猜测，
“眼前胖家丁，是跟随斯坦利一直追踪自己到斯普利特港栈桥6名家丁之一。”
“显然，胖家丁早已忘记了20年前无脑猎杀的女巫模样。”
安娜记忆中，
“当年，一直追到栈桥几名家丁，都是年轻精壮身材。
而眼前，可怜的肥胖家丁，显然经历了生命洗礼，蜕变成油腻大叔了。”
胖家丁继续讲述，
“斯坦利因胆小放走了女巫，懊悔不迭，独自抓狂了许久。”
“之后，斯坦利根据读到的自己命运线，试图勾搭西班牙卡斯蒂利亚王国公主。”
“卡斯蒂利亚家族派了几名参谋轮流‘考察’斯坦利。”
“斯坦利无法把自己从女巫意识中偷来的外部思想，总结成合理的处事经验，与沟通技巧，结果，遭毒打，失去两颗门牙。”
“斯坦利曾经花掉大笔财富采购假冒伪劣‘圣器’，费了很大努力接触法兰西皇室。
但根本没攀附到国王级别，就被法国大臣鉴定为古董骗子，失去另一颗门牙……”
安娜曾经对宫本武藏讲：
“越早爬上巅峰的，就越快滑入低谷。”
“智慧越高的人，越能理解‘大器晚成’涵义。”
“很显然，斯坦利生平修养决定了，他注定执着于匆忙寻一条到达自己巅峰的捷径。”
“斯坦利根本没有足够智商消化女巫几百年经验与智慧。”
安娜猜想，
“在巴黎赌场中，自己一次性读出斯坦利的未来版本太多了，斯坦利遭遇信息洪灾！”
“当给他指引唯一一条路径时，他有50%概率犯错误；
当给他3-4种选择时，他失败概率上升到87.5%-93%；
然而，当向他提供十万条甚至更多选择时，斯坦利大脑宕机了。”
“赌徒失败，无外乎以下两种原因：
1、打出一副好牌后，以为自己是赌神了，于是忘乎所以，最终输于粗心大意的狂妄；
2、打出一副臭牌后，懊悔不迭，于是急于扳回损失，最终输于丧失理智的蛮博。”
“想必，曾经短暂辉煌的斯坦利，经历了‘忘乎所以’与‘懊悔不迭’两种洗礼。”
胖家丁痛惜，
“遭到打击后，斯坦利老爷愈发狂躁，愈发急于‘走捷径’。”
“斯坦利曾经试图在法兰西赌场出老千。
结果被赌场联盟捉住，臀部左侧印上了一只巨大马蹄铁烙印。”
“斯坦利曾经试图花言巧语欺骗克罗地亚贵妇，遭贵妇家人围殴，被踢中‘要害’，永远失去了性能力。”
“斯坦利曾经试图在匈牙利赌场出老千。
没想到，匈牙利赌场也有黑帮联盟，结果臀部右侧被印上了巨大文字‘骗子’。”
“斯坦利不死心，曾试图勾引德意志贵妇，因臀部文字，被切去一根小指。”
“在遭遇重重不幸过程中，斯坦利4名家丁死于帮派对战，2人遭殴打永久残疾，剩下的，几乎跑光。”
“斯坦利曾经把女巫生平讲给罗马教廷，试图证明世界上真有女巫。”
“由于女巫记忆中自己事件剥去了前后间逻辑关系，
而斯坦利缺乏智商把女巫生平经历良好串在一起。
斯坦利被教廷秘密调查局审讯了3个月，遭鞭笞一个月，
最终，斯坦利老爷脸上被印上了教皇徽章烙印（两只交叉钥匙），标志为骗子，永远禁止踏足教皇国领地。”
“斯坦利懊丧，且恼火：‘生平第一次讲实话，竟然没人信，还遭毒打’！”
“在意大利威尼斯，斯坦利曾率领仅剩几名家丁试图开创‘金融业’。
显然，他智商不够，采用打白条、虚假合同等低级欺诈手段捞钱，被高利贷行业贵族联盟识破，在威尼斯被打断左腿，还永远丢失了左右两根大脚趾。
此生，斯坦利老爷永远不敢踏上威尼斯公国土地。”
“在那不勒斯，斯坦利曾经试图攀附邪教玫瑰红十字组织。
一度，混到地区副主任职位。
结果，偶遇法力高强的摄心术专家，老老实实供述了自己全部野心。
之后，老爷被逐出组织。”
“在巴黎，斯坦利曾努力开创了一个叫做路西法基金会的非法集资组织，被光照派下属机构撒旦派兼并。”
“参照耶稣会为会员洗脑的过程，斯坦利开创了利用魔法仪式为会员集体洗脑从而进行金字塔式行骗的传销模式。
由于防备措施不够严密，洗脑套路被撒旦派学会并发扬光大。”
“因野心过度膨胀，但智力掌控不住全局，斯坦利被逐出自己创建的路西法基金会。”
“斯坦利曾率领最后3名家丁深入奥斯曼帝国军事要塞窃取军事情报，之后，卖给哈布斯堡家族。”
“起初，哈布斯堡家族还出一点钱应付一下主动前来巴结的斯坦利。
但后来，斯坦利胃口越来越大，哈布斯堡家将其逮捕拷问。”
“由于缺乏逻辑思维能力，斯坦利无法解释清楚自己情报来源，被认定为诈骗犯（或者间谍）。
可怜的老爷，脸颊另一侧被印上双头鹰族徽烙印。”
安娜在梵蒂冈图书馆如饥似渴阅读资料4年（1617-1621）间，斯坦利被关在维也纳哈布斯堡监狱中忍受刑罚。
作为诈骗犯，斯坦利受尽了看守和囚犯们的虐待与折磨。
“斯坦利生平最大悲哀是：‘说小谎言者被定为骗子，而说大谎言者被尊为政客’。”
作为最后几名追随者，胖家丁在哈布斯堡王宫外苦等数月，不见斯坦利，只能与最后两名家丁一道回家务农。
两个月前，胖家丁被脸上印着哈布斯堡王朝与教皇双重烙印的斯坦利重新召唤入伍。
胖家丁早对斯坦利野心失去信心了，只是为了比务农高一点的报酬，才复出跟随。
胖家丁咧嘴笑道，
“似乎，斯坦利老爷真的沾了狗屎运！”
“他返回都灵时，经营自己农庄的债主全家染病死在城堡中。
不费一枪一弹，斯坦利不仅仅被抹去了全部债务还重获城堡所有权！”
“斯坦利迅速把城堡和附属农田抵押给另外一家高利贷者，获得了大笔启动资金。”
“之后，斯坦利一边打造家丁队伍，一边采购马匹和武器装备，一边给家丁反复洗脑。
要他们以入股方式加入新的君士坦丁王朝，成为第一代开国者。”
“斯坦利老爷依旧野心勃勃，准备找哈布斯堡家族报仇。”
安娜明白，
“这些家丁们都是仓促中拼凑起的杂牌军，制服不合身，军容不整。”
突然，安娜看到，斯坦利神态异常，中断慷慨激昂讲话，伸着鼻子在空气中嗅闻。
胖家丁戏谑讲，
“斯坦利老爷这个动作，酷似某种啮齿类动物。”
之后，斯坦利呼哨一声，下令全体家丁上马，仓惶逃离。
一片混乱中，
胖家丁试图骑上一匹大肚子马，废了很大力气也不成功！
一群家丁已经呼喊着走远。
安娜急忙托着胖家丁屁股试图帮他上马。
谁知，胖家丁一沾马背就遭到马匹强烈拒绝。
马儿扭动着、跳跃着，几下就把胖家丁掀翻下来。
安娜听到“吧唧”一声响。
胖家丁像一滩烂泥一样躺倒在地面。
安娜上前，看到，
胖家丁不停吸气，只进不出，已经神志不清了。
无奈，安娜独自追了半小时，才在马匹悠闲吃草时捉到了这匹怀孕母马。
“显然，母马即将临产，她不希望被这么胖的人类骑乘。”
安娜见斯坦利一伙家丁已经走远，胖家丁丝毫也没有跟上队伍意思，独自牵着母马找到一户农家帮母马接生。
安娜衷心祝愿，
“希望胖家丁回都灵老家，做一个本本分分的农民。”
当晚，母马产下一匹小马，母子健康。
为了能继续赶路，安娜用母马与小马向农家换了一匹公马，独自骑马追赶斯坦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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