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
整整三天三夜!
孤鹰岭外围临时指挥所,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浓重的疲倦和一股难以言喻的焦躁,如同跗骨之蛆,缠绕在每一个参与搜捕的人员心头,更沉甸甸地压在侯亮平和赵东来的肩头。
侯亮平站在巨大的作战地图前,地图上代表搜索路线和封锁点的红蓝标记密密麻麻,几乎覆盖了整个孤鹰岭区域。
他的眼窝深陷,布满了蛛网般的红血丝,下巴冒出一层青黑色的胡茬,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
三天不眠不休的高强度指挥和巨大的精神压力,让他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即将绷断的弦的锐利感。
他猛地一拳砸在铺着地图的简易桌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震得桌上的水杯都跳了一下。
“废物!一群废物!”他声音嘶哑,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像受伤的孤狼在低吼,“猎犬!热成像!生命探测!直升机低空侦察轮番上!连他一根毛都没摸到!
祁同伟!他难道真变成鬼了不成?!还是长了翅膀飞了?!”
赵东来坐在一旁的小马扎上,狠狠嘬了一口早已熄灭的烟屁股,脸上同样写满了疲惫和前所未有的凝重。他重重吐出一口并不存在的烟雾,声音带着熬夜后的沙哑:“老侯,冷静点。这次……邪门!太他妈邪门了!”
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是深深的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悸:“我赵东来干刑侦快三十年,钻过的深山老林数不清,追捕过的悍匪亡命徒也不少!可像祁同伟这样的……头一遭!
那木屋的破洞你也看见了,那是人能徒手弄出来的?还有那些野猪……操!吸成干尸!这他妈是拍恐怖片吗?”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本就凌乱的发型更乱了:“这家伙熟悉山林,反侦查能力顶尖,现在又多了这一身邪乎的本事……
除非他自己主动跳出来,或者老天爷开眼,给我们指条明路,否则……在这茫茫大山里想把他揪出来?难!难于登天!”
侯亮平胸口剧烈起伏,死死盯着地图上那片代表核心搜索区的、被反复标记的深绿色区域,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刀子。
赵东来的话像冰冷的针,刺破了他最后一丝侥幸。他何尝不明白?可上面催命的压力,如同悬顶之剑!祁同伟多逍遥一天,就是对他侯亮平能力最大的讽刺和羞辱!
“直升机!”侯亮平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低空!贴地飞行!用机载探照灯和热成像,一寸寸给我犁过去!我就不信……”
“不行!”赵东来断然打断,语气斩钉截铁,“老侯,你急昏头了?你看看这林子!”他猛地指向指挥所外那片在风中起伏、如同墨绿色海洋般的原始森林,“树冠层厚得跟棉被似的!直升机飞高了看不清,飞低了?那就是找死!
随便一根横出来的粗树枝就能要了命!更别说底下地形复杂,乱石嶙峋!为了一个祁同伟,你想再搭进去几条人命,摔一架飞机?”
侯亮平被噎得说不出话,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更深的憋闷涌上心头。赵东来说的是实情。他颓然坐回椅子,双手用力搓了搓脸,试图驱散那几乎要将人吞噬的疲惫和挫败感,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老赵……那你说……怎么办?就这么耗着?耗到地老天荒?上面……等不起!”
赵东来沉默了片刻,眼中也满是挣扎。最终,他狠狠将烟屁股碾在脚下泥地里,发出“滋”的一声轻响。
“增兵!”他咬牙道,“把所有能调的人手,全部压上去!重点不是搜山了,是锁!把下山所有能走人的、不能走人的犄角旮旯,全他妈给我锁死!
二十四小时三班倒!配上重火力!我就不信他是孙猴子,能土遁出去!”
搜捕行动,彻底陷入了令人窒息的僵局。一张无形的大网,在绝望和愤怒中,被编织得更加严密,却也更加沉重。
……
孤鹰岭深处,一处被三面陡峭山崖环抱、异常隐秘的山坳底部。
暴雨如注!豆大的冰冷雨点疯狂抽打着裸露的岩石、茂密的植被,发出震耳欲聋的哗啦巨响。整个世界仿佛被浸泡在冰冷浑浊的水幕之中,白茫茫一片。
祁同伟盘膝坐在一块相对干燥的巨岩凹陷处,浑身早已湿透,单薄的衣物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精悍的肌肉轮廓。
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不断滑落,他却恍若未觉。
他双目紧闭,双手在胸前结着一个古老而诡异的印诀。周身缭绕着一层极其稀薄、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暗红色雾气,在狂暴的雨幕中顽强地凝聚不散。
这雾气带着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却又蕴含着一种冰冷暴戾的生命力。
在他面前,横七竖八地倒着几具野兽的尸体——一头体型硕大的野鹿,两只皮毛油亮的獾子,甚至还有一条色彩斑斓、足有成人手臂粗的毒蛇。
这些尸体无一例外,都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干瘪状态,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在瞬间抽干了所有的精华,只剩下一层皮包着骨头,空洞的眼窝里残留着临死前极致的恐惧。
《天魔心经》运转到了极致!
丹田内,那墨玉色的气旋旋转得如同一个小型的风暴,发出只有祁同伟神魂才能感知的、低沉而贪婪的咆哮!三天!整整三天近乎疯狂的杀戮!
他如同一尊来自地狱的魔神,在这片原始山林中展开了血腥的清洗。
野猪群、黑熊、金钱豹、巨蟒……无数凶猛的野兽倒在了他手下,它们的精血、魂魄,被霸道地掠夺、吞噬!
方圆数公里内,大型活物的气息几乎断绝!这片生机勃勃的山林,因他一人的修炼,硬生生变成了一片死寂的“猎场”!
最后一股驳杂但庞大的能量,从那条毒蛇干瘪的尸骸中被强行抽取出来,化作一道粘稠的暗红血线,汇入祁同伟周身弥漫的血雾之中。
“轰——!!!”
当最后一丝能量被彻底炼化、融入丹田气旋的刹那!
一股恐怖的气势,毫无征兆地从祁同伟那看似单薄的身躯内猛然爆发!
轰隆!
仿佛平地起惊雷!以他为中心,狂暴的气浪猛地向四周炸开!周围密集的雨幕被硬生生排开一个短暂的真空地带!地上的碎石、落叶如同被无形巨手扫过,激射向四周!
祁同伟紧闭的双眼,骤然睁开!
两道刺目的、如同熔岩般粘稠的猩红血光,从他眼中爆射而出!那红光充满了绝对的暴戾、冰冷和一种非人的漠然,穿透重重雨幕,将面前一小片区域映照得一片妖异血红!
足足持续了三息,那骇人的红光才缓缓收敛,隐入深不见底的眼瞳深处,只留下一抹挥之不去的、令人心悸的暗红。
炼气一层巅峰!
成了!
祁同伟缓缓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脖颈,全身骨骼发出一连串密集如爆豆般的“噼啪”脆响。
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如同奔涌的岩浆,在四肢百骸间流淌、咆哮!皮肤下,隐隐有墨玉色的光泽流转,肌肉纤维的密度和韧性,已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境地。
他伸出手指,指尖一缕凝练如实质的墨色魔气缭绕。他屈指,对着身旁一块半人高的坚硬青石,轻轻一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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