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敲打着窗户，屋里越来越暗。我站在客厅中间，仔细感受着这房子的气息。装修是新的，家具也是新的，但就是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违和感。
我闭上眼睛，感应着房间里的阴气。上次在程家处理的法器还在身上，正好可以用来查探。
阳台的花盆引起了我的注意。三株绿萝，早已枯萎，但泥土还是湿润的。蹲下来仔细一看，花盆边缘有个老年人常用的茶包。我掂了掂，还能闻到淡淡的茶香。
张明。我回头喊道，把房产证拿来我看看。
张明从包里掏出一个文件夹，脸上带着忐忑：房产证、老太太的身份证复印件都在这里。我们买房的时候都查过，没问题的。
我一边翻看材料，一边观察他的表情。三百五的房子，在魔都这种地段，傻子都知道有问题。这小子肯定是被价格冲昏了头。
你见过老太太几次？我装作随意地问道。
就见过一面。张明摸了摸鼻子，眼神有些躲闪，签合同那天她来过，看起来身体不太好，一直在咳嗽。
你没觉得奇怪？一套房子，见都没见过几次就买了？
这不是......张明脸红了，支支吾吾地说，这不是价格合适嘛。再说中介说老太太要出国，着急卖...
我看着他窘迫的样子，心里暗笑。这年头买房难，遇到便宜的就想抢，也难怪他着了道。
小胖，去问问邻居。我转头对正在东张西望的王小胖说，看谁认识这老太太。
得嘞。这家伙一听有活干，立马来了精神，蹦蹦跳跳地就往外跑。
隔壁是个老大爷，姓钱，是个精神矍铄的老人,一个人住。敲开门后，我们说明来意，特意问起老太太的事,钱大爷立马热情地请我们进屋.
那位老太太啊，我知道。钱大爷倒了杯茶，眼睛有神地说，去年来的时候我还帮她提过行李。就一个小箱子，还有几盆花。
我接过茶，仔细打量着钱大爷的表情：老太太身体不好？
可不是。钱大爷叹了口气，摸出一包烟，总咳嗽，说是得了肺病。后来听说要去国外找儿子，就把房子卖了。
大爷您见过她儿子吗？
没见过。钱大爷点着烟，眼睛眯了起来，不过听她说过，儿子在国外挺有出息。
屋里的烟雾缭绕，我注意到钱大爷的烟灰缸里有同样的茶包。看来这是老小区特有的习惯。
回到张明家，我已经有了初步的想法。这事应该不复杂，估计就是老人家放心不下，得好好做场法事。
张明，你先别急着回来住。我指着墙角的水渍，得先把房子收拾收拾。找个宾馆凑合几天。
那费用......张明揉搓着手指，一脸愁容。
放心，费用好说。我笑道，总比你天天睡不好强。
王小胖又要开始他的推销表演，被我一个眼神瞪了回去。这小子最近越来越会来事了，就是有时候太过头。
行了，你们先走吧。我拿出铃铛，让我安静会，好好查查这房子。
等他们走后，我开始认真检查房间。新装修的房子里，总有些说不通的地方：厨房的水槽有明显的积水痕迹，但张明说他从不做饭；阳台的花盆里种着枯死的绿萝，可泥土还是潮湿的；客厅的沙发垫有一块异常的凹陷，像是经常有人坐在那个位置。
按理说住了一个月的新房子不该是这样。我掏出铃铛，这房子里的问题，还得好好查查。
雨声还在继续，天色已经很暗了。这活不简单，得多花点心思才行。
雨声敲打着窗户，屋里一片昏暗。
手里的铃铛突然震动了一下，我立刻警觉起来。妈的，早知道就该多带几张符纸，下次再也不能这么托大了。
哗啦一声，厨房传来碗碟翻倒的声音。我循声望去，只见水槽边站着个佝偻的身影。是个老太太，穿着一件发灰的棉袄，正低头摆弄着碗碟。
你是这屋子的原主人？
老太太没有回答，依旧慢慢地擦着碗。她的动作很轻柔，就像生前每天都在做的那样。这种执着于生前日常的鬼魂，我见得多了。
但奇怪的是，每擦一个碗，那碗就消失不见。很快，水槽空了。老太太站在那里，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
我紧握着铃铛，这情况不太对劲。生前习惯倒是常见，但这种能影响实物的，可不多见。
唰，老太太突然转过身。她的脸色发青，眼睛深陷，但目光却异常清晰。那种悲伤、不舍，还有一丝愤怒的神情，让我心里一紧。
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我试探着问。
她的目光转向客厅的沙发，那个有凹陷的位置。慢慢地，她飘了过去，在那个位置坐下。沙发凹陷更深了。
这是你最喜欢的位置？
老太太摸着沙发扶手，眼泪无声地流下来。她的样子不像是害人的厉鬼，倒像个思念故居的老人。
您要是想说什么......
话没说完，房间的温度突然骤降。老太太的身形开始扭曲，本来梳得整齐的白发变得散乱。她猛地抬头看向我，眼睛里泛着幽幽的蓝光。
他们骗我......沙哑的声音从她喉咙里挤出来，骗我......
我心说不好，赶紧后退两步。没有符纸，只能靠这铃铛了。老太太的情绪明显不对，这一发作，怕是要闹大。
阴风呼啸，窗户剧烈抖动。老太太的身影越来越高大，棉袄无风自动，脸上的皱纹扭曲成可怖的图案。
砰！玻璃炸开，冷雨夹着风灌进来。老太太的声音变得尖利：还我家！还我家！
我一边摇动铃铛，一边暗暗琢磨。这情况，恐怕不是单纯想念故居那么简单。这老太太八成是受了什么刺激，才会变得这么狂躁。
屋里的东西开始乱飞，茶几翻倒，杂志撕碎。老太太的身影在房间里游荡，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铃铛挡不住了。我盯着老太太的动作，心里盘算着对策。刚才在她发怒之前，好像提到了什么骗字，看来这事没那么简单。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大宝，你没事吧？我听见动静......
妈的，是小胖回来了。这家伙怎么这时候来添乱。
老太太的身形一顿，猛地转向门口。我心里叫苦，这下可要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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