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内,陈潜仍沉浸在“驭兽符”带来的冲击之中。
他缓缓闭上眼,尝试调动体内刚刚觉醒的那股力量。
起初毫无反应,但当他意念一动,眉心处竟有一缕若有若无的波动扩散而出,仿佛一根无形丝线,悄然延伸向远方。
下一刻,小白狐忽然跃上肩头,双眸泛起幽蓝光芒,轻轻蹭了蹭他的脸颊。
“你能听懂我说话?”陈潜低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试探与不确定。
小白狐没有说话,却用尾巴轻轻点了点他的肩膀,像是回应,又像是催促。
它纵身一跃,化作一道银光冲出破庙,消失在风雪之中。
不多时,门外传来一阵窸窣声。
陈潜抬头望去,只见小白狐归来,身后还跟着一只体型不小的山猫。
山猫浑身湿漉漉的,右前爪似乎受了伤,走路一瘸一拐,眼中满是警惕与凶性。
然而当它看见陈潜时,原本竖起的毛发竟然缓缓伏下,凶光也如潮水般退去。
它竟缓缓走到陈潜面前,低下了头,温顺地趴下,任由少年伸手抚摸它的脊背。
王婆从角落里走出,手中草药散落了一地,她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一幕。
“你……你真的能控制妖兽?”她声音颤抖,语气中夹杂着震惊与敬畏。
陈潜没有回答,只是轻轻一笑。
他心中清楚,这不是单纯的“控制”,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沟通——通灵!
他终于掌握“驭兽通灵诀”的真正奥义。
从此刻起,他不再只是依靠模拟器预判未来、规避风险的旁观者,而是可以主动影响世界、改变局势的存在。
他看向小白狐,眼神复杂。
这小家伙显然不简单,不仅拥有灵性,而且对“驭兽符”有着某种共鸣。
它究竟是被封印的妖兽?
还是另有身份?
正思索间,他忽觉心头一震,一股奇异的感应从远处传来。
那是精神力层面的波动——极细微,却被他敏锐捕捉到了。
“有人在……强行催动蛊术。”他眉头一皱,瞬间判断出了源头,“姜七娘。”
他闭上眼,细细感知那股气息。
果然,那种扭曲而阴冷的能量波动极为熟悉,正是她在坞堡深处炼制“蚀魂蛊”所引起的异象。
只是这一次,气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混乱,仿佛……她在强行加速炼制过程。
“她在赌命。”陈潜冷笑一声,目光冷冽如刀。
蚀魂蛊本就需要极其稳定的环境和漫长的周期来培养,一旦强行催熟,轻则反噬自身,重则引发不可控的变异。
而姜七娘此刻显然是急了。
或许是因为察觉到自己触碰“驭兽符”,又或许是因其他原因,她正在铤而走险。
王婆见他神色骤变,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她要强行催熟‘蚀魂蛊’。”陈潜淡淡道,“这是找死。”
话音刚落,小白狐忽然跃回窗边,警觉地望向远处,尾巴紧绷。
王婆脸色一白,连忙靠过来:“你说什么?蚀魂蛊……不是还在培育阶段吗?”
“现在不是了。”陈潜站起身,掌心的“驭兽符”微微发热,仿佛也在回应那股诡异能量的波动。
他低头看着符片,思绪翻涌。
这张符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何会与姜七娘使用的蛊术产生共鸣?
还有,那句“血脉未醒,魂印未启”的低语,又意味着什么?
他隐隐觉得,这些线索之间,藏着一个足以颠覆认知的秘密。
而现在,这个秘密,正在逐步浮现。
但他没有时间细想。
因为他知道,姜七娘的行动,将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一旦“蚀魂蛊”失控,整座石岭坞堡都可能陷入灾难。
赵广图那边恐怕早就蠢蠢欲动,想要借机铲除异己;铁匠张大锤虽忠于自己,但实力尚浅,难挡大局;村童阿狗更是年幼无知,极易成为牺牲品。
“看来,是时候做点什么了。”陈潜眼神微眯,心中已有盘算。
他缓缓坐回蒲团之上,闭目凝神,开始启动体内的“天命推演模拟器”。
黑白虚影再次浮现,熟悉的界面在脑海中展开。
【当前精神力:100/100】
【请选择模拟主题或目标】
他毫不犹豫地输入:
模拟姜七娘强行催熟“蚀魂蛊”的后果,范围限定为石岭坞堡核心区域。
系统提示响起:
【警告】该事件涉及高风险变量,建议谨慎操作。
预估消耗精神力:30点
是否确认启动?
陈潜没有犹豫,果断点头。
画面顿时模糊扭曲,下一秒,一道新的黑白影像在他意识中展开……模拟器启动的一瞬,黑白虚影在陈潜意识中展开。
画面浮现的是石岭坞堡深处的密室,姜七娘双目赤红,浑身被一层黑色雾气缠绕。
她口中不断念动咒语,掌心血符翻飞,将一缕缕黑气打入一只形如蜘蛛、体长三寸的蛊虫体内。
随着她强行催熟“蚀魂蛊”,那蛊虫剧烈扭动,竟开始自噬,眼中泛起猩红光芒,仿佛有了自我意识。
片刻后,密室地面骤然裂开,无数毒虫从地下蜂拥而出,撕咬守卫、扑向无辜百姓,甚至反噬姜七娘本人。
她惨叫连连,嘴角溢血,神志逐渐模糊。
而赵广图则在高台上怒吼着调动精锐围剿,却因仓促应变而阵脚大乱。
他最终不得不亲自出手,耗费大量元气镇压失控的蛊虫群,代价巨大。
影像结束时,陈潜睁开眼,眉心微微跳动,精神力已消耗30点。
“果然如此。”他低声呢喃,目光微沉,“姜七娘急于求成,反倒成了她的死穴。”
王婆站在一旁,虽不知详情,但从陈潜神情变化便知事态严重。
她迟疑道:“你要去救她?”
“不。”陈潜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得近乎冷酷,“我只是想让她失败得更彻底一些。”
——如果姜七娘只是失败,赵广图或许还会保她性命;但如果她的失败牵连了整个坞堡,那就不是一句“失误”能掩盖得了的了。
他看向窗外飘落的雪花,小白狐静静地趴在他肩头,尾巴轻轻摇晃,似乎也在等待他的下一步指令。
“今晚,我们去一趟石岭坞堡。”
当夜风雪交加,天寒地冻。
陈潜身披斗篷,裹紧身子,小白狐则伏于他肩头,灵觉敏锐地捕捉四周动静。
两人悄然潜入坞堡外围,避过巡逻守卫,直抵粮仓东侧一处隐蔽角落。
这里正是姜七娘炼蛊密室下方的地脉节点,也是整座坞堡最易受蛊虫影响的地方。
“你确定这些毒蜂能干扰她的法阵?”王婆递来一个小木盒,里面是数只通体漆黑、翅翼带刺的毒蜂,乃是陈潜在山林间驯服的妖兽之一。
“不止是干扰。”陈潜嘴角微扬,伸手轻抚木盒边缘,几只毒蜂立即飞出,在他指尖盘旋一圈后,朝着密室通风口飞去。
这是他在模拟中推演出来的关键一步——利用毒蜂提前污染法阵节点,使得姜七娘在催动蛊术时产生能量错位,从而加速蛊虫失控的过程。
“走吧。”他收起木盒,转身消失在风雪中,身形隐没于黑暗。
次日清晨,天光未亮。
一道凄厉的尖叫声划破寂静,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哭喊与混乱脚步声。
坞堡深处传来阵阵腥臭之气,伴随着令人作呕的蠕动声。
不多时,十几名守卫惊恐地冲进议事厅,面色惨白:“不好了!密室出了大事!”
赵广图猛地起身,脸色阴沉如水,快步赶往事发地点。
只见姜七娘瘫坐在地,满身血污,眼神涣散,口中喃喃自语,已无清醒之意。
而在她周围,数十只形态各异的毒虫正疯狂撕咬地上尸体,有的已经爬上了墙壁,甚至朝外扩散!
“住手!”赵广图怒喝一声,一掌拍下,震碎两只蛊虫,余波扫过之处,大片毒虫瞬间爆裂。
但更多的蛊虫从地下钻出,如同潮水般涌来。
“撤!”赵广图当机立断,下令所有人撤离密室区域,并亲自施展功法压制蛊虫蔓延。
他虽非精通蛊术之人,但一身修为已达凝元巅峰,勉强稳住了局势。
可当他低头看向姜七娘时,眼神却冷得像冰。
这个女人,太贪心了。
不仅未能完成任务,反而险些葬送整个坞堡。
就在这时,远处天际忽然现出一抹人影。
那人披着破旧斗篷,脸带傻笑,站在雪地中,仿佛与世隔绝。
赵广图瞳孔一缩,心中第一次生出一丝莫名的恐惧。
他见过这人无数次,每次都是那个傻里傻气的模样,仿佛什么都与他无关。
可如今再看,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是他……”赵广图喃喃自语,拳头缓缓攥紧。
他终于意识到,这个看似流涎傻笑的少年,其实一直在背后操控着一切。
而他,竟然直到此刻才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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