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赵广图果然率三百精兵逼近村庄。
马蹄翻飞,尘土飞扬。
这支队伍披甲佩刀,杀气腾腾,显然是有备而来。
村口方向传来闷雷般的脚步声与金属碰撞的铮鸣,远远望去,已能看见旌旗猎猎、刀光如雪。
当他们抵达村口时,却只见空荡荡的一片,连个守门的人都没有。
赵广图翻身下马,冷笑一声:“果然是个废物,听说我们要来就逃了?”
他抬脚踢开一扇虚掩的柴门,屋内空无一人,锅灶尚温,仿佛只是外出未归。
“不对劲。”姜七娘眉头紧锁,四下环顾,“这村子太安静了。”
她曾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对危险有种近乎本能的警觉。
眼下这般景象,就像一张张嘴无声地张开,等着吞噬不知深浅的猎物。
赵广图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怕什么?一群泥腿子,还能布下天罗地网不成?给我进村搜!谁抓到那傻子,赏粮十石,女的赏银百两!”
士兵们哄笑着涌入村中,像是进了自家后院一般随意。
而此时,村外数里之外的山头之上,陈潜正站在一块巨石上,俯视着下方蜿蜒而来的敌军。
他身侧站着小梅与张大锤。
小梅神色紧张,紧紧攥着手中的短弓,目光时不时扫向陈潜。
“他们……真的会进来吗?”她低声问道。
陈潜淡淡一笑,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他们会进来,还会后悔进来。”
张大锤粗眉一挑:“陈哥,你真把他们当猪宰啊?”
“不是我当他们是猪。”陈潜眼神微冷,“是他们自己一步步走上了屠宰场。”
说话间,他抬起右手,在空中轻轻一划。
下一刻,村口方向传来一阵沉闷的响动。
第一道毒箭阵发动!
十余支淬毒弩箭从两侧密林中激射而出,瞬间命中队列最前排的几名士兵。
他们惨叫倒地,脸色发黑,抽搐几下便没了动静。
赵广图猛地转身,怒吼道:“有埋伏!结阵!结阵!”
但已经晚了。
第二道机关——绊马索与滚石同时启动!
战马被绳索绊倒,嘶鸣着翻滚在地,将骑手甩出老远。
紧接着,山顶滚落的巨石砸下,轰然落地,顿时血肉横飞,惨叫声此起彼伏。
“退!快退!”姜七娘终于反应过来,厉声喝令,带着十几名亲信往回冲。
可第三道陷阱早已准备就绪。
村口方向忽然响起铜锣声,震耳欲聋。
紧接着,数十名手持农具的村民蜂拥而出,堵住退路。
黑牛领头,手持铁锄,满脸狰狞,大喝一声:“一个都别想跑!”
与此同时,假粮仓中也爆发出剧烈的火光和浓烟,原本看起来堆满粮食的仓库竟是一处空壳陷阱,下方设有暗格机关。
赵广图贪功冒进,一头扎进去,整支队伍被分割成数段,首尾难顾。
战场陷入混乱。
“杀啊!”村民们高举镰刀锄头,如同野兽般扑向敌人。
赵广图怒目圆睁,手中长刀挥舞,砍翻两人,但仍挡不住潮水般的攻势。
他回头一看,姜七娘已被截断去路,自己则被困在粮仓废墟之中,四周全是狂热的村民。
他咬牙切齿,心头第一次浮现出“恐惧”二字。
“那个傻子……到底是谁?!”
而在山顶之上,陈潜静静看着这一切,嘴角微微扬起。
“不是谁都能看懂局势,也不是谁都敢赌一把。”
小梅望着山下狼藉还在战斗的战场,心中震撼不已。
“陈大哥……你真的好像要赢了。”
陈潜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远方。
风从山口吹过,卷起些许灰尘。
而此刻,村口方向,王婆正在指挥妇孺救治伤员,分发草药以防中毒。
一只白色的小狐狸悄然跃上屋顶,蹲坐在檐角,静静望着前方。
那是陈潜养的灵狐小白,是他布局的关键之一。
它的眼神灵动,似乎也在等待下一步的指令。
陈潜缓步走下山头,白狐轻盈跟随。
他望了一眼天色,低声道:
“接下来,该轮到我们上了。”王婆站在村口的石阶上,手中紧握着一捆草药,声音虽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一面指挥几名妇人将受伤村民抬至临时安置点,一面分发解毒散与止血粉,动作利落,井然有序。
“小梅,去东头看看黑牛那边有没有伤到筋骨;张大锤的手被刀划破了,记得换药前用酒擦一遍!”王婆一边喊着,一边自己也卷起袖子,为一个孩子包扎额头上的伤口。
这场伏击战虽胜,但代价不小。
村中青壮伤亡近十人,还有不少中毒者需及时救治。
王婆深知,眼下不是庆功的时候,而是最考验人心与组织力的时刻。
而在村内另一侧,陈潜缓步穿行于断壁残垣之间,肩头趴着一只白色灵狐——小白。
它此刻不再是一只宠物,而是他布局中的关键眼线。
此刻的小白狐耳朵微微抖动,似乎在感知周围气息的变化。
“赵广图被困林中,姜七娘已被擒。”陈潜心中默念,脑海中浮现出模拟画面:敌军溃散概率97.6%,赵广图生还概率3.2%。
他没有轻敌,反倒更加谨慎。
他知道,战场之上最危险的不是正面冲突,而是那些未被预料到的变数——尤其是人心。
他走过村中几处暗道机关,检查是否有人看守、是否有遗漏的隐患。
每一步都踩得稳当,目光如炬。
尽管村民们已经胜利
而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怒吼,穿透夜幕。
“你们这群贱民!等着吧,我会杀了你们所有人!!”
那是赵广图的声音,嘶哑中带着不甘和愤怒。
他在林中被困,被数名村民看守,却仍在咆哮不止。
这时,小梅跑了过来,脸上还带着战斗后的兴奋与惊惧:“陈大哥,赵广图骑马逃离,说他不会放过我们……他还扬言坞堡有援兵,会来报复。”
陈潜闻言只是淡淡一笑:“他若真能搬来救兵,那我倒要看看,还有多少实力,先不管他。”
他说完,转头看向蹲在一旁的小白狐:“去,再绕一圈,确认敌人没有漏网之鱼。”
小白狐轻轻应了一声,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激战持续到黄昏方才彻底结束。
太阳西沉,余晖洒在焦土之上,仿佛为这片土地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纱。
但金色之下,却是鲜血与尘土交织的惨烈景象。
赵广图的三百精兵,如今只剩不到百人,半数负伤,其余或逃或降。
他的亲信几乎全军覆没,连一向机警的姜七娘也被五六个壮汉按倒在地,挣扎不得。
“你是怎么知道我们会来?”姜七娘被押到陈潜面前,眼中满是不甘与震惊,“你根本不该知道我们的计划!”
陈潜望着她,神色平静,缓缓抹去脸上的泥灰,咧嘴一笑:“你猜呢?”
姜七娘瞪大双眼,一时语塞,最终只是咬牙切齿地低声咒骂了一句:“妖孽!”
陈潜没有理会她的怒骂,转身走向村口。
身后众人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纷纷挺起胸膛,眼神中多了几分敬仰与信心。
他们或许还不明白这位“傻子”少年到底有何手段,但他们亲眼见证了这一战的胜利。
而这,足以让他们相信——他们的村子,终于不再是任人欺凌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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