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岁那年我打开了末日的潘多拉魔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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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七岁那年的夏至,山雾浓得能拧出水来。

作为世世代代的守山人,我本可以世世代代在守护着山中的秘密,没想到我竟然是末日的始作俑者。

我的内心一直无法释怀,此时此刻,我的回忆又被勾起。

深山里,一直有一个世世代代守护的后山,要说有多少年了,可能谁也记不清了。

那天祠堂檐角的风铃在浓雾里叮当作响,母亲把晒干的艾草扎成捆,忽然抓住我的手腕:别去后山老榕树,听见没?

她手指冰凉,腕间的银镯磕在木桌上发出脆响。我望着她发间那支磨得发亮的桃木簪,簪头刻着的傩面在晨光中咧开诡异的笑。

蝉鸣撕开正午的寂静时,我还是钻过了那道生锈的铁栅栏。

老榕树的根脉像无数青灰色巨蟒盘踞在崖壁上,树洞深处飘来潮湿的腐叶气息,隐约有青铜器皿碰撞的叮咚声。我的影子在苔藓上拖出细长的尾巴,右眼突然灼痛起来——那只自出生就泛着淡金色的瞳孔,此刻正渗出琥珀色的液体。

树洞深处的石壁上,浮凸着九只衔尾相噬的玄鸟。当我数到第七只时,青苔突然簌簌掉落,露出半截刻满云雷纹的石阶。月光竟从地底漫上来,石阶上凝结的露珠折射出七彩光晕,像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虹桥。

地宫里的青铜镜足有丈余高,镜面蒙着层水银般的雾气。我看见镜中倒影在蠕动——那不是我的脸!苍白的面孔上爬满蛛网状的血丝,嘴角几乎裂到耳根。镜中人突然伸手扣住镜面,指甲在青铜上刮出刺耳的声响。我踉跄后退,后腰撞上祭坛,青铜簋里盛着的黑色液体泼溅而出。

外面开始轰隆隆的声音,声音像远古巨龙嚎叫,闷的我心发慌。

此时此刻,山洪是在子夜时分爆发的,我还在洞中捂住我的右睛。

暴涨的溪水裹挟着碎石冲垮了磨坊,我在雨声中听见祠堂方向传来此起彼伏的铜锣声。老祭司举着火把冲进我家时,怀里抱着半面裂开的青铜镜,镜缘还沾着暗红的泥浆。

我捂着留着琥珀色的液体的眼睛赶紧跑回祠堂,竟然发现村长也在。

村长瘦的像一层皮的骷髅一样,吓得我原地后退了几步。

世世代代守山人的血...他枯瘦的手指掐得我肩骨生疼,当年就不该让你娘嫁进村!母亲突然剧烈咳嗽,发间的桃木簪当啷落地。我看见她袖口渗出的血珠滴在青砖上,竟开出细小的冰花。

祠堂的梁柱在暴雨中吱呀作响,几千盏长明灯映得祖宗牌位忽明忽暗。镜中的鬼面在每一块灵牌上流转,村长的烟袋锅敲在供桌上:几千年前的布局下来的阵...话音未落,东南角的灯盏突然爆开,飞溅的灯油在墙上烧出个人形。

我蜷缩在供桌下数那些飘落的纸钱,每张都印着扭曲的傩面。当第九十九张纸钱掠过鼻尖时,地底传来沉闷的轰鸣,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在翻身。

守夜人的梆子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山巅传来的铜铃声,清脆得能刺破雨幕。

那清脆的铜铃声越响亮,母亲的咳嗽就越剧烈,终究在我眼皮下,莫名吐了一口黑血。蜷缩在祠堂门口。

"孩子,妈妈有东西给你,切记要时刻戴着它,这是你唯一的生路。"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我怀揣着银锁,紧紧的抱着母亲。

突然!

母亲临终前塞给我的银锁开始发烫,锁芯里嵌着的星图开始旋转。雨声中夹杂着细碎的啃噬声,瓦当上的哒哒声像是嘲讽一样,石雕的眼睛似乎也在一眨一眨的。

此时此刻。

我的眼睛流出来的琥珀色液体开始变成深红色,没一会又变成绿色,转眼间又流出来黄色,慢慢汇聚成五颜六色的液体,发光发亮流入银锁中,汇聚的光瞬间通明,祠堂内瞬间变成白色

我也被光照的看不见,睁不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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