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洗漱完就去了食堂,把共享充电宝还上,八个小时十六块钱,我寻思着得买个充电器,要不然哪哪都不方便。
此时的食堂内用餐的人数并不多,显得有些冷清。我信步在宽敞的大厅中穿梭,最终选定了一个较为僻静的角落座位,悠然自得地坐了下来。
食堂提供的早餐虽然种类算不上繁多,样式也比较简约清淡,但那阵阵扑鼻而来的香气却告诉我它们的味道应该相当不错。
我每一样都要了点儿,半碗香浓醇厚的豆浆、半碗洁白温润的牛奶、半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一颗圆润光滑的鸡蛋、半碗爽滑劲道的拉面、一根金黄酥脆的油条以及一小碟咸香可口的花生米……没办法,口欲期,啥都没吃过,啥都想吃。
我不知道这种情况会持续多久,希望它会尽快结束。
正吃着饭,我面前突然坐下一个人来,我没抬头去看他是谁,想来只是个拼桌的。
我吃完后就打算走,无意扫过对方的面孔,就是个平平无奇的陌生人。
章椿玉给我发消息,让我去会议室找他,还发了个定位过来。
我想到昨夜的梦境,心里沉了沉,便没再耽搁,快步走向会议室。
差点忘了,那些怪物不仅包括生命体,还有的是无机体,它们的目的不仅是吃人,更是侵占整个世界。
如果人类可以打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那么人类会怎么做?恐怕会想要侵占所有资源,用另一个世界来供养自己的世界。
这么想着,我的心情愈发沉重。
我推开会议室的门,很好,夏总、章椿玉、沈且行、苏明黎都在,其他人我都不认识。
“天笙来了啊!”章椿玉满脸笑容地向我招手,热情地说,“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屡次击败深渊怪物的传奇人物——天笙小姐!”
随着章椿玉话音落下,原本还有些嘈杂的现场顿时安静了一瞬,紧接着便是一阵热烈的掌声如潮水般响起,稀里哗啦的声响充斥着整个空间。
面对众人的瞩目与欢迎,我保持着礼貌的微笑,目光隐晦地又扫了一眼沈且行。
此刻的沈且行静静地坐在那里,整个人看上去几乎毫无存在感可言。他的目光平静如水,令人难以察觉,若不是我一直在刻意关注着他,恐怕也会轻易地将其忽略掉。
“来吧,坐这儿。”夏总招呼我坐在她旁边。
我坐下以后,章椿玉清了清嗓子,说:“废话不多说,咱们开始进入正题吧。”
他的面色瞬间严肃了下来:“经过昨天的测试,我们发现那些怪物的攻击力和防御力高的离谱,一颗导弹炸在防御值最高的怪物身上,甚至难以造成任何伤害。”
我再次将目光投向沈且行所在的方向,不经意间与他的视线交汇在一起。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友善而温和的笑容。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我的心头却猛地一紧。
我几乎可以确认他不是人类,人类不可能有这么敏感的直觉,我的视线已经足够隐晦。
我又想起来,怪物可以伪装成人,也就是说……他是伪人。
伪人这个概念有些恐怖,想到这里,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涌起,我甚至感觉到自己的汗毛都快要竖立起来了。
但以免他发觉不对,我死死压制住恐惧,回之一笑,然后若无其事地转过了头。
“他没有恶意,不必恐惧。”我的脑海里突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谁在说话?
我垂眸,克制住四下扫视的冲动。
章椿玉还在上面分析怪物的数据,我在犹豫要不要说出怪物可以变成任何东西的事实。
那些变成无机物、微生物之类的怪物看似没有威胁,不如那些攻击力强悍的怪物可怕,却也是入侵这个世界的一步。
但如果我挑明了,让沈且行的身份有暴露的可能,我担心他会暴起杀人。
“他是迷失者。”那个声音继续说。
“你是谁?为什么我能听见你的声音?”我在心底发问。
“我不记得了,但我应该是神,”他说,“是你唤醒了我,你来到我面前一遍遍地问我是谁,你还记得吗?所以我寄存在了你的灵魂里。”
我想起那一个个梦境,问:“你是梦里注视我的那个存在?”
“那不是梦。”他说,不,应该是祂。
失忆的神明?
我掩饰住眼底的惊涛骇浪,问:“你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要寄存在我的灵魂里?”
我想起梦里恐惧的感觉,祂确实不含恶意,但祂仿佛是我的天敌一样……
“我无处可去,深渊太寂寞了。”祂说。
神明啊……
“你既然是神明,那你能否阻止现在的这场灾难?”我抱着一丝希冀问。
“抱歉,我的力量太虚弱,什么都做不到。”祂遗憾地叹息。
我沉默了,那我要你这个有名无实的神有什么用?
但祂也不是完全不上道,祂继续说:“但我会尽我所能去帮你,以此作为我住在你灵魂里的住宿费。”
行吧,希望这个神不是一无是处。
我又瞥了一眼沈且行,在心底问祂:“你刚才说的迷失者是什么意思?”
“有的生命不具有大脑和记忆,只有本能,它们来到新世界化为人类后才会突然拥有思考的能力,这样的伪人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份,他们会真的以为自己是人类,并以人类的身份生存下去,这就叫做迷失者。”祂说。
“所以沈且行就是迷失者?他真的以为自己是人?”我眼神贼亮。
这些内容并不在我的传承记忆里,神明的出现完美地弥补了我的不足。
“没错。”祂说。
这样啊……我摸了摸下巴,心里渐渐有了主意。
“怪物可以随意变化形状是吧?”我问祂。
“当然,你想干什么?”祂说。
“怪物是怎么变的?想变就能变吗?”我继续追问。
“这是它们自己的能力,就像你使用你的身体一样自然。”祂说。
“......所以上面经过深思熟虑后最终决定,依据这次测试所呈现出的结果,全面重建一个全新的基地。”章椿玉面色凝重地说道,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众人,最后停留在了我的身上,“我们目前急需获取更多更详尽的测试数据。天笙小姐,对于这件事,不知您意下如何呢?”
正在走神的我冷不丁听到自己被点名,一时间有些茫然无措,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眼神充满疑惑地道:“啊?什么怎么看?”
章椿玉一噎,无奈重复了一遍。
我定了定神,开始认真思考起来。片刻之后,我开口说:“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的确不失为一个良策。然而,那些怪物的能力仿佛深不见底,没有上限。无论我们怎样去设想和预估,都难以想象它们究竟会使出何种手段来冲破我们的防线、轰开那坚固无比的大门。因此,一味地被动防守绝非长久之计,我们必须要采取更为积极主动的策略才行。”
“哦?听起来似乎很有意思,愿闻其详。”章椿玉饶有兴致地看着我,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直接拿原子弹,往深渊里投一颗,杀鸡儆猴。”我语气冰冷。
此言一出,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场的所有人皆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整个房间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怪物一直不敢有大动作,无非就是忌惮核武器,”我说,“如果等它们杀光能操控原子弹核武器的人,到时候就真的迟了。”
原子弹不是说投就能投的,这事儿还得细细商议,但是建立新基地的事情已经提上议程。
散会后,我冲沈且行招了招手,说:“过来,我找你有事。”
沈且行一脸疑惑地走过来,问:“怎么了?”
我故作高深地说:“我们是同类。”
话音刚落,只见沈且行像是被雷劈中一般,猛地向后退了一步,满脸惊愕地看着我,结结巴巴地反问问:“你……你你你什么意思?”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开始向我们这里集中。
“我是突然出现在这个世上的,我知道我的独特,”我开始忽悠他,“我也知道你的独特,我们都是来这个世界拯救人类的,你是天使,不是凡人。”
听完我的这番话,沈且行瞪大了双眼,眼珠子几乎快要掉出来似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天使?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在忽悠我吧?”
我咳了咳嗓子,说:“你只是从未意识到自己的独特而已。”
听我说完这些,沈且行依旧半信半疑,他用充满狐疑的眼神上上下下地将我仔细打量了一番,仿佛想要从我身上找出一些破绽来证明我所说的一切不过是胡言乱语罢了。
“你闭眼,试着相信,你拥有天使的翅膀,”我继续忽悠,“这是你自己的能力,就像我们使用自己的身体一样自然而然地就能使用。”
章椿玉、夏总和苏明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凑到了我身边。
也许是我的语气太坚定了,沈且行居然真的信了我的邪,他将信将疑地闭上眼,想象自己真的有翅膀。
我紧张地看着他。
“你是在说真的吗?真的有天使?”夏总拽了拽我的衣袖。
我“嘘”了一声,小声说:“我骗你们有什么好处?”
还真有好处,要是能忽悠成功,这可是一大助力。
随着时间的推移,并没有任何异常。
“沈且行,不要辜负我的信任,”我说,“我骗你没有任何好处,你要学会掌控自己的力量,才不辜负自己来人间的初衷。”
正当人们都开始失望的时候,骨骼生长的噼啪声传了出来,六只羽翼撑破衣衫,伸展了开来。
汗水从沈且行的额头滑落,他睁开眼睛,惊恐地看着自己的翅膀,仿佛世界观都在被重塑。
我露出欣慰的笑容。
众人都是被雷劈了的样子。
“这就是你突然问关于沈且行的问题的原因?”章椿玉死死盯着我。
我知道他疑心病重,也就没有解释,而是微微一笑,爱信不信。
“你可真狠。”祂突然感慨了一句。
我还没反应过来祂这话是什么意思,沈且行就突然晕倒了,大家手忙脚乱地开始扶他。
“这是怎么了?”我连忙问祂。
“怪物化形以后不能随意再变,就像普通人不能凭空长出翅膀来,这是违反世界规则的,沈且行被世界规则惩罚了。”祂说。
“那怎么办?”我有点慌,我可没想害他,只想利用他而已。
“不知道,这得看世界意志对他有没有恶意了。”祂很不负责地说。
世界意志?就是给我传承记忆的世界意志吗?
我悄悄松了一口气,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世界意志不可能与我作对。既然世界意志都给我传承记忆了,那就证明我是世界意志的宠儿。是我想让沈且行变成鸟人,世界意志就不可能为难他。
“现在怎么办?”苏明黎皱着眉头问我。
我耸了耸肩说:“凉拌。”
看我毫不在意的样子,苏明黎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他会没事?”
我胡乱点点头,说:“肯定会没事的,你没必要担心,他只是用力过度了。”
大家放心了下来,有人把沈且行背了起来,一路送到了医护室,我也跟了过去。
医生给沈且行做了全面检查,确认沈且行只是昏迷了过去,并无大碍,就让人将他送回了宿舍,只不过那六双翅膀着实碍事,只能让他侧躺着睡。
“我守着就行,大家都散了吧。”我挥挥手,说。
“行,有事打电话。”章椿玉说完,就带着所有人离开了。
有人不放心地又看了看沈且行,最后还是走了。
见所有人都走了,我开始将罪恶的双手伸向沈且行洁白的翅膀,手感意外的好。
我一边摸着一边感慨万千,冷不防对上了沈且行的双眼,我讪讪地收回了手,手里还抓着一根被我拽下来的羽毛。
他因为刚刚醒来,眼里还有些迷茫,很快迷茫散去,他没忍住动了动翅膀,一脸震惊:“我该不会在做梦吧?”
我乐了:“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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