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库里刺骨的寒气仿佛瞬间被更冰冷的杀意冻结!楼梯上方传来的、刻意压低的脚步声和战术靴踩踏冰渣的细微声响,如同死神的鼓点,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三个!战术队形!黑猫的人!来回收军火了!
苏软软的狂喜瞬间被浇灭,心脏狂跳得几乎要撞碎肋骨!刚刚收入空间的军火和毛肚带来的安全感荡然无存!她下意识地摸向腰间挂着的复合弓,指尖冰凉。
顾言的反应快如闪电!在苏软软示警的同时,他已如同融入阴影的猎豹,悄无声息地退到楼梯口侧面一堵巨大的冰柜残骸后,手中的复合弩瞬间上弦,冰冷的箭头在幽暗的光线下泛着死亡的光泽。他锐利的目光如同手术刀,精准地切割着楼梯上方的黑暗,寻找着最佳的射击角度和时机。
“大爷!音响!对着楼梯口!准备!”苏软软压低声音,将还在发懵的王大爷拽到另一个冰柜后面躲好,急促地吩咐。她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但眼神却异常凶狠。到手的毛肚和军火,谁也别想抢走!
王大爷死死抱着他那台宝贝音响,脸色惨白,但眼神里也迸发出一股狠劲儿,用力点了点头。
“吱嘎…”老旧楼梯发出的轻微呻吟声越来越近!一道微弱的手电光柱率先从楼梯拐角处探了下来,在布满冰霜和血污的地面上晃动。
来了!
就在手电光即将扫到顾言藏身的冰柜时!“动手!”一个刻意压低的沙哑嗓音从上方传来!
“哒哒哒哒——!”刺耳的枪声瞬间撕裂了冷库的死寂!密集的子弹如同泼水般扫射下来!目标不是顾言藏身的位置,而是覆盖了整个楼梯下方的空间!他们想用火力压制清场!
子弹打在冰柜、墙壁上,爆出刺眼的火星和冰屑!碎裂的冰块和金属碎片四处飞溅!苏软软和王大爷死死缩在掩体后,子弹呼啸着从头顶掠过,带起的劲风刮得脸生疼!
“砰!砰!”顾言在对方火力稍歇换弹的瞬间,如同鬼魅般从掩体后探身!手中复合弩发出两声沉闷的机括声!两支合金弩箭带着死神的尖啸,精准地没入楼梯上方两个持枪身影的咽喉!
“呃…咕噜…”两声压抑的闷哼传来!两个身影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软软地瘫倒,顺着楼梯滚了下来,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再无声息。
“老三!”楼梯上方传来一声惊怒交加的吼叫!仅存的那名黑猫成员反应极快,立刻缩回了拐角上方,同时一枚圆滚滚的东西被他猛地扔了下来!
“手雷!!”苏软软瞳孔骤缩,嘶声尖叫!
“轰——!!!”震耳欲聋的爆炸在狭窄的楼梯间轰然炸响!狂暴的气浪裹挟着灼热的火焰和致命的破片,如同地狱的狂潮般席卷而下!
苏软软只感觉一股无可匹敌的巨力狠狠撞在胸口,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被掀飞出去!重重撞在后面的冰柜上,五脏六腑都移了位!耳朵里只剩下尖锐的嗡鸣!眼前金星乱冒!
“咳咳咳…”她痛苦地蜷缩在地上,剧痛和眩晕让她几乎失去意识。冰柜被炸得扭曲变形,金属碎片深深嵌入旁边的墙壁。
王大爷更惨,直接被气浪掀翻,摔出去老远,音响脱手飞出,砸在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趴在地上半天没动静。
硝烟弥漫,刺鼻的火药味和血腥味混合着冷库的寒气,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味道。
楼梯上方,仅存的黑猫成员(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壮汉)发出得意的狞笑,端着冲锋枪,小心翼翼地探出身,枪口指向下方被炸得一片狼藉的区域,准备进行最后的补枪清扫。
然而,就在他半个身子探出拐角的瞬间!
一道身影如同从爆炸的硝烟和扭曲的阴影中凝聚而成!是顾言!他不知何时竟借着爆炸的掩护和冰柜残骸的遮挡,如同壁虎般悄无声息地攀上了楼梯侧面的墙壁!浑身沾满血污和冰屑,左臂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汩汩流血,显然在爆炸中受了伤!但他的眼神,却比这冷库的坚冰更加森寒!那是一种被彻底激怒的凶兽的眼神!
“死!”冰冷的字眼如同地狱的判词!
顾言的身体在半空中猛地拧转!双腿如同钢鞭般狠狠绞住了刀疤男的脖子!同时,他手中的军用匕首(不知何时已取代了弩)化作一道寒光,精准无比地从刀疤男头盔与防弹衣的缝隙间——颈侧大动脉处——狠狠刺入!顺势一拉!
“噗嗤——!”滚烫的鲜血如同喷泉般激射而出!瞬间染红了刀疤男惊骇欲绝的脸和顾言冰冷的眼眸!
刀疤男连惨叫都没能发出,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眼中的神采迅速黯淡,手中的冲锋枪无力地滑落,顺着楼梯叮叮当当滚了下去。
顾言松开双腿,刀疤男的尸体如同破麻袋般软倒在地。他自己也踉跄了一下,靠着墙壁才稳住身形,急促地喘息着,左臂的伤口血流如注,滴落在冰冷的楼梯上,晕开刺目的红。
冷库里,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和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
苏软软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浑身骨头像散了架,耳朵还在嗡嗡作响。她看着楼梯上如同浴血修罗般的顾言,看着他手臂上那狰狞的伤口,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和后怕涌上心头。这就是“睚眦”…受伤的睚眦,更加可怕!
“顾…顾大哥!你受伤了!”苏软软顾不上自己疼痛,跌跌撞撞地跑过去,想查看他的伤势。
顾言猛地抬手,阻止了她的靠近。他冰冷的眼神扫过苏软软,带着一丝警惕和审视,仿佛在确认她是否值得信任。他的目光最终落在苏软软空空如也的双手上——刚才搬出来的毛肚箱子呢?军火呢?全都不见了!结合之前那凭空出现的燃料和液压剪…他眼底的探究如同实质!
“药。纱布。”他声音嘶哑,带着失血后的虚弱,但命令的口吻依旧不容置疑。他靠着墙坐下,撕开左臂伤口附近的作战服,露出血肉模糊的创面,深可见骨,边缘还有灼烧的痕迹。
“有!有有有!”苏软软立刻反应过来,也顾不上掩饰了!她飞快地背过身,假装在背包里翻找,实则从空间里飞速取出囤积的急救包(军用级别)、止血粉、消毒液、绷带、甚至还有一支强效止痛针!
她把东西一股脑塞给顾言:“快!处理伤口!”同时紧张地看向楼梯上方和冷库入口,生怕还有黑猫的人。
顾言看着她拿出的、明显超出普通背包容量的专业急救物资,眼神深邃得如同寒潭。他没有追问,只是用没受伤的右手,动作极其麻利地开始处理伤口。消毒、倒止血粉、注射止痛针、包扎…整个过程快、准、狠,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但额角不断渗出的冷汗和微微颤抖的手指,暴露了他承受的巨大痛苦。
苏软软看得心惊肉跳,同时又忍不住佩服。这忍耐力和专业素质…不愧是兵王!
“大…大爷!王大爷!你怎么样?”苏软软这才想起王大爷,赶紧跑过去。
王大爷哼哼唧唧地爬起来,除了摔得灰头土脸,胳膊上擦破点皮,倒没大碍。他心有余悸地看着楼梯上三具黑猫成员的尸体和满地的狼藉,脸色依旧发白:“老…老头儿命大…就是…就是音响摔坏了…”他心疼地捡起他那台宝贝音响,外壳裂了,喇叭也瘪了。
“音响坏了没事!人没事就好!”苏软软松了口气,赶紧安慰。她看着顾言已经包扎完毕,虽然脸色苍白,但眼神恢复了锐利,正警惕地扫视四周。
“这里不能久留!爆炸声会引来更多东西!”顾言挣扎着站起身,虽然有些摇晃,但腰杆依旧挺得笔直,“走!”
三人互相搀扶着(主要是苏软软和王大爷扶着失血的顾言),踩着满地的血污、冰渣和尸体,踉踉跄跄地冲出冷库,爬上楼梯。外面街道上,果然已经传来了更多丧尸被爆炸吸引而来的嘶吼声!
装甲车静静地停在街角阴影里,如同沉默的守护者。车顶的机枪塔缓缓转动,指向丧尸涌来的方向。
“快上车!”苏软软拉开后舱门。
三人刚钻进后舱,关上门,丧尸的浪潮已经涌到了街口!
“哒哒哒哒——!”装甲车顶的机枪塔再次发出怒吼!密集的火力如同死神的镰刀,瞬间将冲在最前面的丧尸撕成碎片!为装甲车清出了一条短暂的血肉通道!
引擎发出低沉的咆哮!装甲车猛地启动,碾过残骸,冲出了这片血腥之地!
车内,气氛压抑。血腥味、硝烟味、还有顾言身上浓重的铁锈味(血腥)混合在一起。顾言靠着冰冷的车壁,闭目养神,脸色苍白,但呼吸还算平稳。王大爷抱着摔坏的音响,一脸心疼加后怕。苏软软则看着顾言手臂上那被鲜血浸透的绷带,心有余悸。
这次“毛肚行动”,收获巨大(毛肚肥牛 军火库),但代价也惨重(顾言重伤,王大爷音响报废)。更重要的是,她的空间能力,在顾言面前,算是彻底半暴露了!
她小心翼翼地偷瞄顾言。他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薄唇紧抿,看不出情绪。但苏软软知道,他肯定在思考。思考那些凭空出现的物资,思考她这个“奇葩”邻居身上越来越多的谜团。
“顾…顾大哥…你的伤…”苏软软试探着开口,声音干涩。
顾言缓缓睁开眼。那双深邃的眼眸,因为失血而少了几分平时的冰冷锐利,却多了一种深不见底的幽暗和疲惫。他看向苏软软,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穿透力,让苏软软感觉自己所有的秘密都无所遁形。
他没有问物资,没有问空间,只是用那嘶哑低沉的声音,清晰地吐出三个字:“毛肚。火锅。”
苏软软:“……”王大爷:“……”连开车的顾言自己似乎都顿了一下。
短暂的死寂后。
“噗嗤…”苏软软没忍住,笑出了声,随即赶紧捂住嘴。这都什么时候了!大佬你还惦记着毛肚火锅?!不过…这要求,很合理!非常合理!用命换来的毛肚,必须吃!
“有!管够!”苏软软豪气干云地拍着胸脯(又扯到伤口疼得龇牙咧嘴),“回去就涮!麻辣锅!番茄锅!菌汤锅!随你挑!毛肚、肥牛、黄喉、鸭肠…敞开了吃!”
顾言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重新闭上了眼睛,仿佛刚才那句话耗尽了他最后的力气。只是那紧抿的嘴角,似乎…极其微弱地…向上弯了一下?
装甲车在顾言(设定好自动驾驶?)的操控下,轰鸣着碾过废墟,冲破零星的丧尸阻拦,朝着安全屋的方向疾驰。车窗外是地狱般的末世景象,车内却弥漫着一股…奇异的、混合着血腥、毛肚渴望和一丝微妙同盟气息的复杂味道。
苏软软靠在冰冷的车壁上,看着对面闭目养神的顾言,又看了看身边惊魂未定却抱着破音响的王大爷,再摸了摸空间里那堆积如山的毛肚和冰冷的军火…
她忽然觉得,这末世,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至少,毛肚自由了!而且,保镖(虽然重伤)和舞王(虽然音响坏了)也齐活了!安全屋火锅趴体,即将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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