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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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人头上都缠了白布,一身青袍,似是斯文打扮,却光着两条腿儿,脚下赤足,穿着无耳麻鞋。

史镖头知道川人都是如此装束,头上所缠白布,乃是当年诸葛亮逝世,川人为他戴孝,武侯遗爱甚深,是以千年之下,白布仍不去首。

林平之却不免希奇,心想:“这两人文不文、武不武的,模样儿可透着古怪。”直到史镖头为他低声解释了一番,才算明白,心中却对这两人大感兴趣,是以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这两个人的身上。

只听那两人中一个年轻汉子大声叫道:“拿酒来!拿酒来!格老子福建的山真多,硬是把马也累坏了。”

宛儿低头怯生生的走到两人桌前,低声问道:“要甚么酒?”声音虽低,却十分清脆动听。宛如一只黄鹂在轻轻的吟唱。

那年轻汉子一怔,突然伸出右手,托向宛儿的下颏,笑道:“可惜,可惜!”

宛儿吃了一惊,急忙退后,双手在衣袖握拳,恨不得一拳打死这个浪荡子,不过随后好似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可怜委屈的表情,悄然欲泣,楚楚可怜。

另一名汉子笑道:“余兄弟,这花姑娘的身材硬是要得,一张脸蛋嘛,却是钉鞋踏烂泥,翻转石榴皮,格老子好一张大麻皮。”

那姓余的哈哈大笑,眉头一挑说道:“贾师兄,你有所不知,灯一吹,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到,不就是在享受身材吗,不过这小娘皮的脸也太丑了些,想想就让人兴趣全无,要不然格老子的还真不介意拿她泄泄火。”

一直关注这边的林平之怒气往上直冲,他一直向往行侠仗义、惩奸除恶的侠士风范,此时两人在他面前调戏良家少女,他哪里忍得住,伸右手往桌上重重一拍,说道:“甚么东西,两个不带眼的狗崽子,却到我们福州府来撒野!”

那姓余的年轻汉子看了林平之一眼,笑道:“贾老二,人家在骂街哪,你猜这兔儿爷是在骂谁?”

林平之相貌像他母亲,眉清目秀,身形纤瘦高挑,甚是俊美,平日只消有哪个男人向他挤眉弄眼的瞧上一眼,势必一个耳光打了过去,此刻听这汉子叫他“兔儿爷”,哪里还忍耐得住?提起桌上的一把锡酒壶,兜头摔将过去,那姓余汉子一避,锡酒壶直摔到酒店门外的草地上,酒水溅了一地。

史镖头和郑镖头站起身来,抢到那二人身旁,将两人围住,而那个宛儿身子却在一步步后退,明亮的大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姓余的两人,嘴中小声的咒骂着。

那姓余的面不改色的调笑道:“这小子上台去唱花旦,倒真勾引得人,只是要动手打架可还不成!”

郑镖头喝道:“这位是福威镖局的林少镖头,你天大胆子,到太岁头上动土?”这“土”字刚出口,左手一拳已向他脸上猛击过去,拳风呼啸,显然是动了众怒。

那姓余汉子左手上翻,凌厉的手影不断变换,直接用手搭上了郑镖头的脉门,用力一拖,郑镖头站立不定,身子向饭桌急冲。那姓余汉子左手重重往下一顿,撞在郑镖头的后颈。咔嚓一声,郑镖头撞垮了板桌,连人带桌的摔倒。

郑镖头在福威镖局之中虽然算不得是好手,却也不是脓包脚色,史镖头见他竟被这人一招之间便即撞倒,可见对方颇有来头,不由小心的问道:“尊驾是谁?既是武林同道,难道就不将福威镖局瞧在眼里么?”

那姓余汉子冷笑不屑的说道:“福威镖局?从来没听见过!那是干甚么的?”

听他侮辱福威镖局,林平之哪里忍得住,纵身而上,喝道:“专打狗崽子的!”

林平之左掌击出,凌厉的掌风环绕在左右,不等招术使老,右掌已从左掌之底穿出,正是祖传“翻天掌”中的一招“云里乾坤”。

那姓余的道:“小花旦倒还有两下子,不过就这三脚猫的功夫可不够看。”身上气势暴动而出,恐怖的气势向着林平之镇压而来,四周的空气都被他压迫的下沉,林平之感觉到呼吸困难。姓余的左手挥掌格开,右手来抓林平之肩头。

林平之眼中闪过一抹凶狠,运转全身内力挣脱出他的气势压迫,右肩微沉,左手挥拳击出。那姓余的侧头避开,不料林平之左拳突然张开,拳开变掌,直击化成横扫,一招“雾里看花”,拍的一声,打了他一个耳光。

“格老子的,小娘皮敢打老子,真是该死。”姓余的大怒,飞脚向林平之踢来。腿影呼啸,足有数百斤之重,一般人承受这一脚,必定非死即残。

但是林平之哪里是普通人,作为福威镖局的大少爷,平时修炼资源数不胜数,一身内力早已经达到了炼精化气第三重天巅峰,要不然也不会敢称福州府青年一辈的第一高手。

所以此时林平之身上内力涌动而出,力量同样霸道恐怖,正面迎了上去,一腿踢出和对方交碰在一起。林平之的腿刚刚接触到对方,就感觉到对方力量的滂湃,直接震的他大腿一麻,身体猛然的退后数步。

感觉到体内的血气翻滚,林平之心忍不住跳了跳,目光露出几分惊异之色。这姓余的实力太过强悍了,远远过了一般的高手,林平之平日里交手过许多青年高手,但是像姓余的如此之强还是第一次遇到。

姓余的年轻汉子见林平之挡住他一招,居然只是退后几步,眼睛也猛然的收缩了起来。以他未到炼精化气四重天的实力,就能挡住他一招,他的力量出乎他的预料,姓余的自认他未突破炼精化气四重天的时候,都没有这样的力量。一时间心中涌现出一抹嫉妒之情,这小花旦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小花旦,再接我几招试试。”姓余的说完,再次向着林平之扑了过去,暴动的力量比起刚刚还要强上几分,横扫林平之而去,直冲林平之的要害。

林平之不闪不避,以自身的力量迎了上去,出手快捷,直扑姓余的。将父亲亲传的“翻天掌”一招一式使将出来。他平时常和镖局里的镖师们拆解,一来他这套祖传的掌法确是不凡,二来众镖师对这位少主人谁都容让三分,决没哪一个蠢才会使出真实功夫来跟他硬碰,因之他临场经历虽富,真正搏斗的遭际却少。可是这次只斗得十余招,林平之便骄气浙挫,只觉对方手底下的实力甚是高强。远非自己所能抗衡,毕竟一个小境界的差距根本不是那么好弥补的。

那姓余的见林平之实力也不过如此,手上拆解,口中仍在不三不四:“小花旦,我越瞧你越不像男人,准是个大姑娘乔装改扮的。你这脸蛋儿又红又白,给我香个面孔,格老子咱们不用打了,好不好?”

林平之心下愈发恼怒怒,斜眼瞧史、郑二名镖师时,见他二人双斗那姓贾的,仍是落了下风。郑镖头鼻子上给重重打了一拳,鼻血直流,衣襟上满是鲜血。

林平之担忧史、郑两位镖头的安全,因此出掌更快,蓦然间拍的一声响,打了那姓余的一个耳光,这一下出手甚重,那姓余的左边脸顿时肿了起来。

那姓余的大怒,喝道:“不识好歹的龟儿子,老子瞧你生得大姑娘一般,跟你逗着玩儿,龟几乎却当真打起老子来!”拳法一变,蓦然间如狂风骤雨般直上直下的打将过来。两人一路斗到了酒店外。

“小花旦,老子今天好好教你做人。”姓余的汉子话音刚落,周身内力涌动,他的身影忽然化作虚影,震动而出,配合他恐怖的力量,有着无与伦比的威势。

“好强!”林平之心中一跳,为姓余的展现出来的力量而感到震惊。

林平之见对方一拳中宫直进,记起父亲所传的“卸”字诀,当即伸左手挡格,将他拳力卸开,不料这姓余的臂力甚强,这一卸竟没卸开,砰的一拳,正中胸口。

林平之感到胸口前一股霸道的力量侵染他的身体内,摧枯拉朽般破坏着他的筋脉,这一拳打的林平之有些措手不及,直接震飞出去,血气翻滚,疼痛难耐。

但是随即领口被姓余的一扯。其臂力猛地一沉,将林平之的上身掀得弯了下去,跟着右臂使招“铁门槛”,横架在他后颈;狂笑说道:“龟儿子,你磕三个头,叫我三声好爷爷,爷爷就放了你!”

史郑二镖师大惊,便欲撇下对手抢过来相救,但那姓贾的以一敌二,拳脚齐施,大占上风。根本不容他二人走开。

趟子手白二提起猎叉,向那姓余的后心戳来,叫道:“还不放手?你到底有几个脑……”

那姓余的手上抓着林平之,左足反踢,将猎叉踢得震出数丈,右足连环反踢,将白二踢得连打七八个滚,半天爬不起来。

陈七破口大骂:“乌龟王八蛋,他妈的小杂种,你他奶奶的不生眼珠子!”骂一句,退一步,连骂八九句,退开了八九步。

那姓余的根本没空搭理陈七这等小角色,反而看着手中的林平之,用手在他脸上一抹,感受到手上传来的细腻光滑的触感,大声笑道:“大姑娘,你磕不磕头!”臂上加劲,将林平之的头直压下去,越压越低,额头几欲触及地面。

林平之反手出拳去击他小腹,始终差了数寸,根本没法打到,只觉颈骨奇痛,似欲折断,眼前金星乱冒,耳中嗡嗡之声大作。他双手乱抓乱打,突然碰到自己腿肚上一件硬物,情急之下,更不思索,随手一拔,使劲向前送去,插入了那姓余汉子的小腹。

“噗!”

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那姓余汉子大叫一声,松开双手,退后两步,脸上现出恐怖之极的神色,只见他小腹上已多了一把匕首,直没至柄。他脸朝西方,夕阳照在匕首黄金的柄上,闪闪发光。他张开了口想要说话,却说不出来,伸手想去拔那匕首,却又没有力气。

林平之转过头来,看到姓余的小腹上的匕首时,也吓得一颗心似要从口腔中跳了出来,急退数步。

那姓贾的和史郑二镖头住手不斗,惊愕异常的瞧着那姓余汉子,脸上的表情不断变换,似乎有些难以置信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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