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远很忧伤。忧伤的是他刚被分手。心灰意冷之下一个人买醉,好不容易爬回到宿舍发现一帮孙子窝在寝室里打游戏,那动静跟菜市场似的。
当他拖着烂泥般的身体爬回寝室躺下后耳边回响着各种砸键盘和脏话声。一股醉意涌上心头,姚远下一刻便没有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姚远隐约听到了阳台外有人敲窗户的声音。
用力睁开了双眼,姚远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透过宿舍的窗户望向阳台。
那是一个长发飘飘的女生,额前斜刘海挡住了一边的眼睛,另一只眼睛正不耐烦的盯着寝室里,当她看见姚远后,一只手指了指门把手。
姚远锤了两下脑袋,晃晃悠悠的走到阳台门前,给女人开了门。
“大白那孙子呢,打他电话也不接,跑哪鬼混去了”。说话间直接走进了寝室,两条大长腿带起一阵微风。这个女人叫张静,是寝室老大大白的女朋友。
姚远舌头还有点发麻,转头在寝室里环了一圈,道:“不知道”。
说完才反应过来,指着张静穿的裙子问:“你是怎么出现在阳台上的,我记得你不会飞啊”。
张静不耐烦回道:“还能怎么上来,爬上来的呗”。
姚远目瞪口呆。
“这里可是六楼,而且你还穿着裙子。”
张静此时已经坐在三儿的边上看着他们打游戏了,头也不回的说道:“那又咋样,一楼那更年期老泼妇不让我进,我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三儿全名顾三,整个人像个猴子一样精瘦,留着个小平头,一双小眼睛常常滴溜溜的转,平时喜欢穿着沙滩裤和一双拖鞋瞎晃。
三儿一听游戏都不打了,惊道:“牛批啊”,说完扒着阳台上下瞧了瞧。楼下俩哥们捂着鼻子一脸火热的死盯着这里,三儿喊道:“别看了,老色批。”
很快楼下回了两句咒骂就没声了。张静也跟着走到了阳台边,看了眼楼下,坏笑道:“知道我这一路爬上来看到啥了吗?”
姚远摇了摇头,此时他的嘴巴干的直冒火,只想找点水解渴。
三儿明显比姚远有好奇心,问道:“楼下有人在打扑克?”
张静嘿嘿了两声,道:“梦凡那一对儿在床上正准备办事呢,窗帘都不拉,也不知道害臊,对了梦凡啥时候换的女朋友啊。”
三儿茫然道:“梦凡?他和他女朋友感情挺好的啊,下午我还在学院里看到他们在一起玩的。”
张静这才反应过来,啐了一口道:“人渣”。说着扒拉开三儿走进寝室问道:“大白那孙子是不是也在哪跟个小姑娘啃上了”。
“呦,张静来了”,一道厚重的声音响了起来。靠里位置的床上有个臃肿的身体费力的爬起来打了声招呼。这个胖胖的男生叫顾大敏,留着个中分,小眼睛,笑起来给人一种憨直的感觉。
“大白最近异能进阶了,这两天去重新测试了,估摸着快回了”,爬起来后,向张静解释道:“不要慌,大白那孙子要是敢出轨,你就摸把刀把他剁了”。
这时,姚远的手机响了。从兜里摸出了手机一看是大白打的,接的同时开了免提,问道:“大白,在哪呢?”
大白可能在街边,声音有点吵:“刚做完测试在回去的路上呢,对了,我刚在学院附近的餐厅买饭的时候听说你跟你女朋友分手了?”话音刚落,整个寝室都静下来了。
姚远沉默了一会,回道:“是啊,分手了”。
大白急忙追问道:“咋就分了啊,啥事不能好好说啊。”
张静一把夺过手机喊道:“大白,你这孙子赶紧给我滚回来。”
那头大白明显楞了一下,道:“静,你也在啊,”
张静说:“在你们寝室呢,我警告你,半小时内你没有出现在我的视线之内我就抽你。”
大白有些上头,“你咋进的男生寝室啊,宿管凉了?”
张静大怒道:“三句憋不出一个好屁来,你。。”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大白给挂了。
三儿小心的盯着姚远的表情,问道:“真分了?”
姚远叹了口气,说道:“是啊,这次是彻底的分了。”
张静也想安稳安慰姚远,拍了拍他的肩膀,憋了半天,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瞎扯道:“万一人家说的不是真的,你打给她和她约个分手炮看答不答应”。
众人无语的看着张静。三儿嘴角扯了扯,接道:“你和大白搁一块有点屈才了,远哥别听她扯,分了就分了,下一个更乖。”
姚远捂着脸:“我还真问了,然后就被骂了一句脏话。”
众人吸了口凉气。三儿撇着嘴道:“喝的时候咋不上盘儿菜呢。话说回来,在哪喝的,你一回来就看你趴床上睡着了还以为你们只是正常吵架了心情不好。”
姚远摸着额头有些头疼,“在学院南边儿的小饭馆”。
大敏想了想,诶了一声,道:“你不是和那家老板有仇吗,咋去那喝了。”
姚远面无表情,“我趁着喝高了,把丫玻璃砸了。”
众人又无语的看着姚远,“挺会玩啊,真看不出来你到底是心情好还是心情不好。”
姚远坐回了床上,双手捂着脑袋,闷声道:“其实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今天终于说出了口。”
张静大大咧咧的坐在了旁边椅子上,安慰道:“没事,咱姐们多,明天带你去女生寝室,看上哪个就上哪个。”
三儿满肚子槽点,抬头看了眼天花板,“上,哪儿?”
姚远摆着手,“我又不是牲口,看上哪个上哪个,我还想上天呢。”三儿坏笑道:“就算天给你上,也得看看你的本钱不是。”
正你一言我一语的安慰着,门开了,从外头进来个大叔模样的男人,是大白回来了。
大白是整个寝室里年龄最大的,也是看上去最老的。满脸的胡渣,一头的自然卷,走到哪里都像是步入社会很多年的老油条。
进门时手里还提着一个袋子。大白不满的盯了一眼张静,把袋子放在桌子上从里面拿出几瓶酒,还有点下酒菜,扔给姚远一瓶,自己再拿起一瓶,“喝点?”
大敏撇了一眼,喊道:“给我也来一瓶。”三儿已经自觉的拿了一瓶,听到大敏说完就扔了一瓶过去。
姚远接过酒,呆了呆,下意识的看了眼时间。
平时的这个时候在给女朋友打视频电话了,每天如此。就算没啥话说也得挂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姚远就像要完成任务一样,有时候觉得没没心情了也得照顾女朋友的心情,只是觉得因为她是自己的女朋友。但是又不知道聊什么,平时懒得去做的事也在这个时候突然又想做了。直到分手的前一刻,姚远才明白,自己并没有那么喜欢自己的女朋友,不想带她回家,以及,不想和她有未来。
回过神,姚远发现一个宿舍都在静静看着自己。张静一只胳膊搭在大白的肩膀上,大白则在打开下酒菜的包装,时不时的抬头看看自己的表情。三儿直愣愣的盯着自己,大敏此时也起床坐了过来。
姚远深深的叹了口气,道:“没事,突然想开了”。众人大眼瞪小眼,大白还想再继续问,张静打断道:“分了就分了,来喝酒吃菜。”
大敏也换了个话题,“大白,测试过了没?”
大白抓着自己的自然卷,点头回道:“过了,我现在是三级了。”
三儿道:“可以啊老大,三级比二级强了多少啊。”
这里提一下,大白的异能是兽化。算是较为常见型异能。
大白笑道:“二级的时候可以兽化成猩猩,三级多了一种蛇的兽化能力。然后兽化程度也更高了。”
说着,撸起了两条袖子,两条胳膊上的肌肉瞬间膨胀了一圈并覆盖上了一层黑色的毛发,手掌也浮现出了一层层纹路。大敏两眼放光,挤了过来一把抓住了大白变粗糙的手:“来,比比力气。”
大白也不客气,被毛发覆盖的胳膊上瞬间血管膨胀,像一条条小蛇盘踞在一起。
大敏的脸色也变了,惊喜道:“好,再来。”说着也发动了自己的异能力。大敏的异能是改变密度。他不仅可以改变自身的密度,也可以影响周边物体的密度。此时大敏就使自己提高了密度,换句话说就是提高了肌肉的强度,只是大敏还做不到准确的提升某个部位的密度。站在大白的观感角度就是大敏原本肉肉的手掌瞬间变的梆硬而且给自己手掌带来的挤压感更强了。
这就是改变密度的好处。理论上来说体积不变的情况下无限提升密度甚至可以造出一颗超新星。当然了大敏目前肯定是造不出来的。由于还没进行系统的学习,大敏也只掌握着初阶的能力运用。简单点就是大敏现在的主要作战方式就是改变身体的密度然后近身肉搏或者改变身边的某个物体的密度然后当成投掷物丢出去。
事实上,获得异能力的大多数人也都停留在这个阶段。尽管不是很复杂的能力提升起来也不是很难,经常使用就可以。这不难理解,在经历过获得异能力的惊喜后第一件做的事八成不会是上交国家,因为上交国家这哥们把自己交进去了,嘿嘿嘿。
言归正传,一个正常人在获得了某种程度的能力时,他会优先尝试是否可以通过获得的异能力获取相应的财富。毕竟在异能力出现之前小孩子都知道金钱至上。尽管如此,就像你明知道只有上学才能出人头地,上学才是跨越阶层最实惠的方式,但你依然会选择在应该学习的年纪逃课上网打架谈恋爱。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任何一种能力锤炼到高阶都是很变态的存在,受限的也不过是使用者的想象力。
而人类政府不是没考虑过允许平民获得异能力的后果,只是那帮人被眼前的假象迷惑了。
他们看到的是士兵回来后变得更加强大,在正面战场上的单兵作战能力获得了无法估量的提升,自己的地位得到了空前的巩固。在政绩面前,一切问题都不再是问题。而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获得了异能,人类整体的犯罪率也提高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高度。
各类常人无法理解的犯罪事件在各地接二连三的出现。杀人,车祸,性犯罪,在获得异能最初的一段时间里犯罪率直逼某谭市。这显然不是掌权者乐意看到的。而光靠军队中的异能者武力镇压显得不太现实,学院的诞生仿佛成了一种必然。作为军方延伸的异能力预备役培训机构,把获得异能的人集中起来,通过训练给他们一个官方的身份再让他们去维护自己的权益。
这个画面是不是有些眼熟,用顾三的话来说就是特权阶级最擅长的就是转移阶级矛盾,这样他们才能躲在幕后大肆的吸血。
这部分人交由学院来训练和开发战斗能力,然后归于一个名为山海的世界组织,这个组织由所有国家联合创办。地方有异能力犯罪情况发生时,山海就会派遣人员前去调查。必要时进行武力镇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