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鸣声刺穿耳膜。张修祥猛地从床上坐起,冷汗瞬间湿透后背。他喘着粗气,梦里那些异样目光和指指点点还在脑海回荡。刚清醒的他,心脏还在狂跳,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又是这个梦。”他喃喃自语,声音在寂静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脸上,却暖不了心底那股寒意。他起身走到桌前,手指触到桌面粗糙的纹路,像无数小刺扎着掌心。
铜镜中,他眉头紧锁,眼神满是疲惫与不甘。“魔头之子”这四个字,就像紧箍咒,压得他喘不过气。每次出门,周围人的指指点点如针一般刺进他心里。
“凭什么,我就要背负这恶名!”他握紧拳头,关节泛白。
他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开始收拾行囊。拿起一件旧衣,衣角摩挲着手背,带来一阵酸涩的触感。
“我一定要去江湖,证明自己!”他咬着牙,把衣物一件件塞进包袱。
半个时辰后,包袱已打好。他扛上包袱,踏出房门。院子里的石狮子,曾经觉得威严,如今却像是在嘲笑他。
“张修祥,你真要走?”背后传来管家的声音。
“是的,我受够了这里的一切。”他没有回头。
“江湖凶险,你……”管家欲言又止。
“我不怕,再难也比背负这恶名强!”他大步向前,脚下的石板路发出沉闷声响。
走出村子,村口的老槐树像个沉默的见证者。他回望村子,心中五味杂陈。但很快,他便转身朝前方走去,脚步坚定。
路边的草丛里,虫子的叫声此起彼伏。微风拂过,草叶扫过脚踝,痒痒的。
走了大半天,到了晌午。太阳高悬,炽热的光线刺得眼睛生疼。他找了棵大树坐下,从包袱里拿出干粮和水。
啃着干硬的干粮,喉咙像被砂纸摩擦。“这才刚开始,后面不知还有多少苦等着。”他咽下一口干粮,喝了口水。
休息片刻,他继续上路。道路两旁的山峦连绵起伏,像是随时会扑过来的巨兽。
又走了一个多时辰,天色渐暗。远处的天边,晚霞似火。
突然,他感觉脚下一空,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下坠。重力好像突然消失了一般,耳边风声呼啸。
“怎么回事!”他惊恐地大喊,双手在空中乱抓。
不知过了多久,“砰”的一声,他重重摔在地上。浑身剧痛,像是骨头都散了架。
等他缓过神来,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山谷,四周一片漆黑。他挣扎着起身,摸索着找包袱,却怎么也找不到。
“我的包袱!”他心里一紧,那里面有他的盘缠和衣物。没了这些,他的基础生存条件被剥夺了。
“难道老天爷都不让我摆脱这恶名?”他绝望地大喊,声音在山谷中回荡。
就在这时,他看到前方有一点微弱的光。他拖着伤痛的身体,朝着光走去。走近一看,是一座破旧的茅屋。
他敲了敲门,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白发老者站在门口,上下打量着他。
“老人家,能借我一晚宿处吗?”他抱拳问道。
“进来吧。”老者侧身让他进去。
屋内昏暗,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坐在凳子上,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
“你为何会来到这山谷?”老者问道。
“我也不知,走着走着就掉下来了。”他无奈地说。
老者沉默片刻,说:“这山谷邪门,很多人进来就出不去了。”
张修祥心里一沉,刚想开口,却发现老者不见了。他四处寻找,却不见老者踪影。
“这……”他满心疑惑,刚走出茅屋一步,身后茅屋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此时,他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的伤口正在逆流回血液,鲜血顺着伤口重新钻回体内。
这违反物理规律的现象让他头皮发麻。更奇怪的是,他明明记得自己从村子出发时带着玉佩,此刻却怎么也找不到,仿佛玉佩凭空消失了一般。
夜晚的山谷,寂静得可怕。他抬头望着天空,星辰闪烁,却感觉离自己那么遥远。
他想起出发时的豪情壮志,没想到刚踏上江湖路就遭遇如此变故。他不知那消失的包袱和玉佩意味着什么,也不知能否走出这诡异的山谷。
正当他迷茫之时,远处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笑声。这笑声似男似女,在寂静夜里格外惊悚。
他朝着笑声方向走去,却发现越走越远,笑声始终在前方。突然,笑声戛然而止,四周又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他停下脚步,冷汗再次湿透衣衫。不知何时,他面前出现了一面镜子。镜中的自己,面容扭曲,眼神空洞,仿佛不是自己。
就在他惊愕之时,镜中倒影突然眨眼。他吓得后退几步,心跳到了嗓子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是谁?我还是那个一心闯荡江湖的张修祥吗?”他大脑一片混乱。
他伸手想去触碰镜子,镜子却瞬间消失。而此时,他又回到了最初掉落山谷的地方。
他看着四周,怀疑自己是否还在现实中。那消失的包袱、逆流的血液、眨眼的倒影,这一切都像噩梦一般。
而最让他无法理解的是,明明记得自己出发前村里有人跟他说过一句奇怪的话“你本不该属于这里”,可现在却怎么也想不起是谁说的。
远处的山峦在夜色中影影绰绰,仿佛隐藏着无数秘密。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却不知该往何处去。这一夜,他被困在山谷,脑海中不断浮现那些离奇的事。究竟这是江湖给他的下马威,还是另有隐情?他又能否走出这困境,去实现摆脱恶名的梦想?死者不会说话,可那眨眼的倒影却像活过来一般,这认知悖论让他陷入深深的迷茫。而那消失的包袱和莫名的奇怪话语,成了未解的谜团,萦绕在他心头,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