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谢齐岚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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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0年年初,齐亚芹入狱,谢齐岚大四下学期即将实习,谢齐斌也要去实习了,谢齐安入伍10年,还剩5年服务期。齐亚芹做这个决定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孩子们都长大了,即使不陪在他们身边,他们也能独立成长。

兄妹三个今年难得聚在一起,却是在铁窗外等候探视母亲。

齐亚芹神情淡然地说着:“放心,妈妈在里面很好,吃的好,睡的好,每天做工还有工资……”谢齐岚看着妈妈逐渐憔悴的神态,心脏不禁被纠得生疼,迟迟缓不上来气,她原本略微有些蹙紧的眉头更紧了几分。

谢齐安不辨情绪的声音响起:“妈,家里的事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再归队。”

齐亚岚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严肃道:“齐安,所有的事按我之前说的办,先不要去找张叔叔了。”她怕谢齐安去找老赵的麻烦,断送了他自己以后的路。

谢齐安没有急着反驳,只默默低头允诺:“好!”

齐亚芹嘴角牵起一个虚弱的笑,对着谢齐岚轻轻地说道:“齐岚,你快毕业了,妈妈这件事对你来说是个污点,影响你以后考公,是妈妈对不起你,安知远是个好孩子,你……”剩下的话如鲠在喉,谢齐岚却已然明了。

谢齐岚心里蓦然一恸,她唇角微勾,心里却堵得厉害,抬起头坚定地说:“妈妈,你没有对不起我,路有很多条,我没必要只走一条,你不是我的污点!我会跟安知远解释清楚的,不用担心,我长大了,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齐亚芹拢在袖中地手指微微握紧,她知道女儿做好了决断,心里的亏欠让她久久不能平复。她转头望向谢齐斌,这个长得最像他爸爸的孩子,每每看到他,总能想起那张熟悉的笑颜,这么多年,有人给她介绍过别的人家,她都看不上,那个男人的柔情爱意没有人能替代,他一直在等着她吧,去见他的时候她要问心无愧。

她努力抑制住悲伤,勉强牵出一丝微笑道:“齐斌,实习的事你赵叔叔都给你安排好了,沉住气,别对人太冲,到时吃亏的是自己。”谢齐斌怔忡一瞬,坦言道:“您就放心吧,我这样的谁也不敢欺负我,吃亏的都是别人!”

探视时间是短暂的,似乎还没有说多少话就要匆匆分别了,齐亚岚欣慰地看着三个孩子,缓缓起身挥手道别,眼角噙着微微泪光,嘴角挂着大大的微笑,内心的倔强使她从未在孩子面前展现过自己的柔弱。

灰蒙蒙的天空裂开一道缝隙,无数洁白的雪花如同羽毛般轻盈地飘落下来,悄无声息地覆盖了整个城市。湖心公园的水面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雪,片片飘落的雪花落在水面上,有的堆积在冰面上,有的却沉入湖底消失殆尽。

“小岚,我们去图书馆吧,等雪停了再来吧!”安知远温暖的双手捂着谢齐岚的冰冷的小手,边哈气边哄着。她抵着头,指尖微颤,拼命地压制住自己地呼吸,声音清冷而决绝:“知远,我们分手吧!”安知远陡然握紧双手,双眼紧紧地盯着她深邃的眼眸,颤声道:“别闹,小岚,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谢齐岚嘴角微微抽动,无声地抽泣,却不敢让眼泪流下来,她再次重复着同样的话:“分手,没开玩笑,我们家人不同意,你家在N省太远了,家里人不同意我远嫁。”安知远温柔地解释道:“小岚,以后我们在A市安家,不算远嫁的。”

谢齐岚甩开那双温柔的大手,怒声道:“家里介绍了一门亲事,以后我们就此别过,各分东西!”说完谢齐岚跑向了站在不远处的谢齐安。

他摊开手掌,试图捧起那份已经破碎的幸福,却只剩下空荡荡的指缝。看向不远处两人离开的背影,他的心仿佛从高空坠落,碎成了无数片,他无力追上去,他同样爱的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