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航日的永昌港,十万百姓翘首望着港口的星槎号。王童心站在船头,手中捧着新编的《万业全谱》,封面的星纹铜钉在朝阳下熠熠生辉。突然,岸上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港口新垦的试验田里,占城稻的根系破土而出,在褐色的泥地上勾勒出蜿蜒的线条。
这是......陈三叔跳下甲板,赤脚奔入田间。他沿着稻根走向跑了半里,突然跪倒在地:海图!是通往新大陆的航路图!
孙驼子取出青铜星盘对准根系纹路,盘面的指针疯狂旋转后,稳稳指向东北方。岸上的老农们纷纷跪下,用手帕小心擦拭那些破土而出的稻根,仿佛在抚摸神迹。
午时的祭海大典上,三牲的鲜血渗入沙滩。王童心正要将《万业全谱》供奉到妈祖神像前,忽见香炉中的青烟凝成洪武年间的官船形状。陈三叔突然指向海面:快看!
平静的海水突然翻涌,数百条金色海鱼跃出水面,鱼群组成的图案竟与田间稻根一模一样。更奇的是,当孙驼子将星盘投入海中时,盘面不仅没有下沉,反而引着鱼群向东北方游去。
这是天意啊!老船工们纷纷解下腰间酒囊,将陈年佳酿倾入大海。酒液在海面形成琥珀色的航道,与鱼群轨迹完美重合。
子夜,星槎号的青铜浑天仪突然自动运转。王童心被急促的钟声惊醒,只见仪器的星图上,代表蓬莱的金钉正发出刺目的红光。陈三叔跌跌撞撞冲进舱室:底舱......底舱的占城稻种在发芽!
众人赶到货舱,眼前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存放数月的稻种不仅破袋而出,嫩芽还穿透了木箱,在舱板上拼出完整的海岸线。孙驼子颤抖着翻开《万业全谱》,最新一页正在无火自燃,灰烬中现出陌生的文字:夷洲之东,更有桑田。
突然,瞭望塔传来嘶吼:陆地!王童心冲上甲板,远方的海平线上,一道从未在任何海图标注过的海岸线,正在晨光中缓缓浮现。
新大陆的沙滩上,星槎号船员们围着岩画啧啧称奇。陈三叔用袖子擦去岩石表面的青苔,露出清晰的星纹犁铧图案:这分明是我朝农具!
孙驼子突然跪倒在地,他的手指抚过岩画边缘的刻痕:看这风化程度......至少是秦汉年间的刻痕。王童心将《万业全谱》贴在岩画上,书页突然渗出紫色汁液,填补了岩画缺失的部分——竟是一幅完整的《星野耕作图》。
原来先民早已来过......王童心的话被突如其来的海风打断。风中夹杂着陌生的花香,岸边的丛林中,几株疑似桑树的植物正随风摇曳。更令人震惊的是,树干上刻着的星纹符号,与《万业谱》扉页的印记一模一样。
返航那日,永昌港的钟声响彻云霄。王童心站在重新修订的《万业全谱》前,看着星槎号带回的奇异种子被小心栽入皇田。陈三叔调试着改良后的浑天仪,突然发现仪器底座多了一道刻痕——正是新大陆岩画的简化星纹。
孙驼子翻开典籍的最后一页,原本空白的纸面上,正缓缓浮现出一幅前所未见的地图:两条星路从永昌港出发,一条向西通往波斯,一条向东连接新大陆,恰如展翅的凤凰。
港口的最高处,妈祖庙的檐角铜铃无风自动。铃声里,第一支远洋商队正升起绘有星纹的风帆。而在他们身后,永昌城的万家灯火次第点亮,宛如繁星落入凡间,照亮了这个文明交融的新纪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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