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乌鸦划过夜空,在昏暗的空中似乎留下了一丝血红,我就这样似笑非笑地看着余邶邡。
不得不说余邶邡是真的很沉得住气,不过也对,要是沉不住气可是会被新郎发现的,我勾了勾手指。
低声在余邶邡耳边说:“不玩了没意思呢,现在是八点五十五,再过五分钟时间就到了,你要是想继续看热闹就请便,我先走了,反正我晚上不睡觉。”
说完我将一片树叶插在余邶邡胸前的口袋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九点将是重头戏呢!
我靠在古家外的树下,看着古家里面的人越来越少,逐渐散场了,时间卡的正正好,九点不多不少。
民间传说曾传婚礼夜间九点为大吉之时,但冥婚九点为九转之阴时,这个点的是最能压住邪祟的时间,要是想要冥婚顺利,必须要新娘在这个点入棺。
现在是九点,新娘要是冥婚,必须在这个时间点入棺。
新郎早就死了,现在看到的不过是新郎的灵魂还在游荡,而镇子里的人都是帮凶,所以看得到新郎。
但就算再诡异,现在是夜间九点,镇子里的人看不到新郎任何踪影,而新娘要被送入棺材了。
但他们好像根本不知道,新娘也早就死了,现在的新娘只是一具提线木偶,被人操控者没有灵魂。
静静等着屋子里的变化,果然不出几分钟后,屋内传来了一阵细微的开棺声,除此之外没有声音异常安静。
大概等了没一会儿,我就听到了屋子外的声音,是周边邻居的脚步声,脚步声有条有序很有整齐。
我一抬眼就看见了缓缓靠近古家的一伙人,他们的眼中没有光,就像行尸走肉一样。
它来了,我抬手用胳膊接住了它,它就似一个高傲的贵族一样仰着自己的头颅,鄙视地看着那群蝼蚁一样的人。
在它的眼里,除了我谁都不配与它交谈,当然我也这样觉得,它是世界上最聪明的牲畜,比愚蠢的人可聪明太多了。
那群人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只是徘徊在周围,好像在按部就班地守着这里不让人进去。
不过可惜了,这可拦不住我,我吹了声口哨调笑。
叽叽喳喳地声音瞬间布满了小镇,一大群老鼠从我的屋子里顺着窗户爬了出来,它们就像收到了谁的指令一般,眼睛猩红疯狂地冲向那群死尸一样的人。
老鼠尖利的牙齿咬在一个人的脚脖子上,就这样大战一触即发。
我则是趁着混乱随意解决了几只死尸,干脆利落地翻墙进去了,好巧不巧,我一落地就遇到了古家的管家。
严肃的管家身上穿着标准的黑西装,我靠着墙壁缓解尴尬,语气轻松道:“哎呀!管家怎么在这?啧啧,可真是巧呢!脸色怎么这么差?”
看着管家越来越黑的脸,我只觉得很有趣,继续添油加火:“不会是因为我打扰到你了,还是因为我伤害到了你的小灵魂。”
一道黑影移动的极快,根本不是正常人类能做到的。
但可惜了,我的夜间视力特别好,能更快一步直接预判到了他落脚点,这是要下死手呀,真无情。
我迅速回头一个螺旋踢,速度也相当快,自击管家的脑门,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我的脚踝,拦下了这一击。
抬眸就对上了管家那意味不明的笑意,我勾了勾唇,就这么保持着动作不动,僵持了一分钟后。
管家看着我挑了下眉,很快便意识到了不对劲,但还是慢了一步,下一秒我脚尖一转,身体轻盈一跃。
被抓住的那只脚也是毫不客气的重重一击踢向胸口,两只脚迅速绞住了管家的脖子,青啰族著名的死亡三绞。
不过动作难度很大,青啰族也不一定所有人都会。
在完全绞住管家脖子的那一瞬,再利用自身体重向下倒去,在这个进行的过程配合手上的动作,便可以轻松将人的脖子“咔嚓”一声扭断。
但我不喜欢这种直接杀死人的方式,而是更加享受这一过程,我凑在管家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下辈子见到人呀,要先掂量好自己的分量,别再死的这么惨了,懂吗?慢走不送,管家先生。”
一把匕首毫不犹豫地刺进管家的大脑,迅速失去气息。
我站了起来,墙上站着地它不知哪来的力气,将一块不小的石头推了下来,直击管家的脑袋。
脑浆在一瞬间爆出,溅满了整块石头就连墙上都被污染了,血连着肉黏糊糊,白色红色的东西混杂在一起。
几只老鼠爬了进来,将管家的尸体啃食了个光。
————
屋子内礼堂正中央果然有着一具棺材摆放着,但棺材盖已经被牢牢盖住了,看来新娘已经躺进去了。
我走过去伸手碰向棺材盖,一根拐杖拦住了我。
抬头看去就看见了一脸不满的千珈芳在看着我,语气不悦道:“什雾,我平时是不是对你太好了点,都跟你说了不要来捣乱,你为什么还要来?”
我看向棺材,脸上全然没了平时温和的神情:“哦,我可没要求你对我好,为什么要阻止我?是怕我捣乱还是怕我打乱了你们的计划呢?”
“让她继续嫁给一个死人?你不是跟她是好朋友吗?现在又是为什么呢?你们的情感就这么廉价?”
千珈芳反驳我道:“你根本就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我这是在救茜茜,你要是再碰一下棺材,就别逼我不客气。”
听着远处不知哪里传来的竖琴声,我满是不屑道:“那好,你可以试试,拦不拦得下我。”
一只半人半鸟的吊死鬼从屋顶横梁上跳下来,直冲千珈芳袭去,她只能被迫与吊死鬼打斗,而无法分心注意我。
我不紧不慢地打开了棺材盖,一团黑气从里面冒出,缓慢中,一位穿着红嫁衣的女人坐了起来。
红盖头早已被掀开,双目紧闭,脸色呈现死人一般的灰白,她已经死了。
正在与吊死鬼打斗的千珈芳看见萧茜茜这副模样,一时愣在了原地,这哪是什么冥婚,这明明是以尸体活人身祭祀的婳魅术。
萧茜茜睁开了双眼,猛地,她暴怒起来,飘到了空中凌乱的头发肆意飞扬,头上的发饰也全都在瞬间被融化了。
棺材里还有一具尸体,这正是早上见到的新郎,都说死人见不得阳光,新郎早就死了又怎么可能接待那些客人呢?
我们看到的不过是游荡着的灵魂,披着新郎的皮囊,而棺材里的新郎早已尸体腐烂,只是穿着嫁衣勉强有副人的样子。
我“啧啧”两声看向千珈芳,眼神中是戏谑的意味。
故意嘲讽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在救她?她早就死了,而新郎也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因为他的魂魄还没回去。”
一片叶子从我手中飞了出去,“刺啦”一声,角落的墙壁泛出一丝丝幽光,有道灵魂被叶子刺穿固定在墙上。
仔细一看便能看清那人是白天出现的新郎。
千珈芳也注意到了墙上的新郎,此时的新郎呈现出来的是灵魂汇聚的模样,尸体腐烂的恶臭味更加重了。
天空中的萧茜茜眼中只有眼白还留着,指甲也在瞬间变的尖利起来,月光穿过云层照了进来,打在萧茜茜身上。
九点是转折点也是冥婚压制死人最佳的的时间,但前提是棺材九点后不得被打开,月光不得照在尸体身上。
以及不得超过十点还不完成仪式。
————
前面八点那些不过是表面功夫,九点后要做的工作才是重中之重,可现在一切都已经被打乱了节奏。
本来要渡魂的死人应该是新郎,要压制的活人是新娘才对,而新郎本身的是没多大怨气,很好渡魂压制的。
但新娘就不一定了,要是按照原计划是活人的话还好说,只要不出差错就可以好好的。
可她早就死了,不能再用压制活人的方式来压制她了。
月光下的新娘逐渐变得不同起来,脸上可以若隐若现地看到白骨,僵硬的面部好像在笑一般。
“咔嚓”一声是脖子被扭断的声音,新娘直接一百八十度转弯看向了自己身后,那里站着的是个小女孩。
我本来还在挖苦千珈芳的,但当我看到那个小女孩的时候,我只能听到自己内心一根弦崩断的声音。
糟了!
这是我下意识第一时间想到的,因为在我还来不及细想时,身体已经有所动作了。
一把刀挡下了萧茜茜的攻击,一刀下去,一只人手落地瞬间化成一根根白骨,迅速融化成黑烟。
速度极快的萧茜茜差一点就要双手抓住女孩的脖子了。
我看了眼怀里护着的小女孩,女孩似乎也被吓到了,一直没有说话,眼神中满是害怕的神色。
可萧茜茜已然没有刚刚那股温和劲,发疯般朝着我怀里的小孩就要掐死她。
又是一刀下去,拦住了萧茜茜的攻击,我把女孩推给了还在跟吊死鬼纠缠的千珈芳。
“带她离开这里,极阴之鬼最需要的就是纯阳的小孩,更何况是这种死后不得消遣,怨气极重的冥婚鬼。”
千珈芳抱起女孩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而我则把目光放到了萧茜茜身上,她还在看着那个小女孩。
就在她马上要有下一秒动作的时候,一团火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全白的眼珠子看着那团被火焰包围的符纸,震惊地看向我,张开嘴嘶吼,但我听到了细微的抽泣声。
第一反应是她在哭,其次才是她为什么会哭。
随后就看到新娘朝着空中那团火撞去,我手一收,火便立马熄灭,她也重重撞在了墙上。
墙壁被撞出一个不浅的洞,新娘无助地靠着墙滑下去,被我砍断的那只手正在重新愈合,生成新手。
肩膀上的恂秽飞落在棺材上,它看向棺材里的尸体,脸上尽是不屑,我知道现在的新娘是具木偶。
她的一切动作都是背后之人在操纵,而流露出来的情感是不可逆,就算是我也只能把这情感封存一部分。
我蹲下身子平视着萧茜茜:“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告诉我,我会帮你的。”
萧茜茜失神地抬头看着我,嘴里低声呢喃道:“他骗了我,他们都骗了我,可为什么要骗我,把我的一切都毁了,我完了,我这一辈子都完了。”
棺材上的恂秽叫了一声,我快速掏出一堆符纸飞向墙角那缕灵魂,符纸将灵魂牢牢包围住进出不得。
我起身走到新郎的灵魂旁边:“说吧,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最好给我实话实说。”
新郎的眼珠子转了转,一副精明样:“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她的事,全是她背叛了我,但我依旧爱着她所以才办这场冥婚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盯着他眼神中流露出来的可怜样,我嗤之以鼻。
恂秽估计是听不下去了,直接啄向了新郎的眼睛,新郎没有一点防备就这样被啄掉了一只眼睛。
他尖叫了一声很是刺耳,恂秽冷眼看着新郎,明明什么都没说却好像眼神中将什么都说了。
新郎的面容变成了一只贪婪的野猪,低沉豪壮地骂着:“贱人,你个小贱蹄子竟然敢啄瞎我的眼睛!!!”
萧茜茜不知道又被什么给刺激到了,僵硬的肢体行动起来一点也不拖泥带水,朝着新郎的灵魂走来。
恂秽又飞到了棺材上守着新郎腐烂的尸体,我掏出一个小瓶子,低头念了一句不知名的咒语。
新郎的灵魂便在下一秒被收了进去。
透明的瓶子里,新郎缩小的灵魂逐渐变了模样,完完全全变成了一只猪头人身的怪物。
身上的红嫁衣也被野猪的鬃毛给顶破了,看上去就像古时祸害百姓的妖怪一样,贪婪洞窟永远填不满。
我盯着这个小瓶子看,抬手做出一个操控的动作,暗地里一直操纵着萧茜茜这具木偶的人暂时放弃了控制权。
所以我很轻易便控制住了萧茜茜,失去那人控制的萧茜茜变得更像木偶了,一举一动都不像一个人。
我操纵她来到我面前,我又问了她一遍那个问题:“告诉我,你发生了什么,我们一起再来看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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