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露天阳台上,晚风拂面,稍稍驱散了厅内的喧嚣。
苏晚吟平时大大咧咧,但此刻看着钟瑾烟下意识保持距离的动作,心里咯噔一下,暂时压下了玩闹的心思,表情认真了几分,压低声音:“所以,车祸的事情……是意外吗?”她问得小心翼翼,观察着钟瑾烟的表情。
钟瑾烟靠在栏杆上,看着远处维多利亚港的夜景,摇了摇头,声音很轻却清晰:“不是意外。是京圈时家那个刚回国不久的时焰。”
“时焰?”苏晚吟蹙眉,努力回想,“那个有名的纨绔?你怎么会惹上他?”
她这半年几乎与世隔绝,对近期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钟瑾烟揉了揉眉心,似乎有些疲惫,也有些无奈:“之前偷偷去参加了一场地下赛车比赛,赢了他刚到手没多久、还没捂热乎的一艘新邮轮。赛后他告白,我拒绝了。当时京圈那边不少人都在,他大概觉得面子里子都丢尽了吧。”
“就为这?!”苏晚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气得瞪大了眼睛,“他疯了吗?就因为这点事就敢下这种死手?他不知道你是谁?”
“我瞒着家里去的,用了化名,也没暴露身份。”钟瑾烟叹了口气,“在他眼里,我大概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想攀高枝又给脸不要脸的普通女孩罢了。”
“猖狂!简直无法无天!”苏晚吟气得捏紧了拳头,“这次绝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让他付出代价!”
钟瑾烟眼底掠过一丝极冷的锋芒,与她平日展现的柔弱截然不同,她拿起刚好路过的侍者托盘上的酒,一饮而尽,低声骂了一句:“真晦气。”
苏晚吟:“呃……”
她看着身边的好姐妹,虽然知道钟瑾烟失忆后性格似乎有些跳脱,但这一面还是让她愣了三秒才回过神来。
这语气、这神态……莫名有种违和的熟悉感。
还未来得及细想,便听厅内的议论声忽然高涨起来,气氛变得更加热烈。
苏晚吟顺势看过去,当看清人群焦点时,不禁瞪大了双眼,下意识地捂住嘴,把差点脱口而出的惊呼压了回去。
她激动地不住拍打着一旁刚放下空杯的钟瑾烟。
钟瑾烟正因那杯酒有点呛喉,被苏晚吟这么一拍,咳得更厉害了。
“姐妹!姐妹!快看!极品男人!我的天!这完全长在我的审美巅峰上啊!”苏晚吟激动得语无伦次,脸色绯红,眼睛死死盯着厅内那个身影。
傅锦梵的出现,如同暗夜帝王降临,瞬间攫取了所有人的目光。
一个男人的出现,瞬间成为了全场焦点。
他身着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脸上戴着一副极其简约的纯黑色金属半面面具,仅遮住鼻梁至上额角,露出线条冷峻的下颌和薄唇。
面具下的眼眸深邃如寒潭,目光所及,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
他气质矜贵冷峻,步伐从容,无视周遭的一切窃窃私语和探究目光,径直走向今晚的寿星——戴着狮首面具的钟老爷子。
“钟老,福寿安康。”男人微微颔首,声音低沉悦耳,透过面具传来,带着一种独特的磁性。
钟老爷子显然也有些意外,笑容更盛:“锦梵?你能来,我真是没想到,蓬荜生辉啊!”他直接道出了来人的身份——傅锦梵。
“您客气了。叫我锦梵就好。”傅锦梵态度谦和,与传闻中的冷戾截然不同,“归来仓促,未能精心备礼。听闻您雅好笔墨,这方旧砚,聊表心意,望您笑纳。”
助理适时上前,打开一个古朴的木盒。
傅锦梵双手将其奉上:“祝钟老松柏长青,春秋不老。”
钟老爷子接过,仔细一看那砚台的品相和铭文,眼中闪过一丝震惊:“这…这太贵重了!这莫非是那方‘松烟凝晖’砚?”
“好砚赠雅士,方能不负其价值。”傅锦梵语气淡然,仿佛送出的并非价值连城的古玩,而只是一份寻常心意。
两人举杯相敬,一饮而尽。
面具并未影响他们的动作,反而增添了几分仪式感。
恰逢此时,助理低声在傅锦梵身边说了句什么,递上手机。
傅锦梵对钟老爷子致歉:“钟老,抱歉,失陪片刻。”
“请便。”
傅锦梵微微欠身,拿着电话走向了相对安静的另一侧阳台方向。
他一路过,周围的议论声更是压抑不住地沸腾起来。
“钟家什么时候和傅家关系这么近了?”
“傅锦梵竟然亲自来了…还送了‘松烟凝晖’砚?那可是有价无市的宝贝!”
“听说个小道消息钟家大公子要娶傅云清,看来这港城又要有新变化了……”
“看来这消息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苏晚吟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傅锦梵,直到他走到远处的阳台背对着众人讲电话。
她猛地喝光了手中不知什么时候拿来的酒,长长吁了口气,像是要把激动的心情也吐出去一样。
“怎么样?”钟瑾烟看着好友这副模样,忍不住挑眉问道,她自己则又取了一杯苏打水。
“还能怎么样?”苏晚吟夸张地捂住心口,“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这样的男人,气场太强,野心太大,看看就行了,我等凡人hold不住的,心跳加速一下就当是免费体验极限运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