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找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翻开了多少废墟。他的双手被木刺和石块划得鲜血淋漓,衣服也变得破烂不堪,沾满了尘土和血污。他的体力渐渐不支,脚步也变得越来越沉重。
就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他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衣角。那是他父亲最常穿的深蓝色练功服的一角,从一堆倒塌的横梁下露了出来。
“爸爸!”晨的心脏猛地一缩,他连滚带爬地冲了过去,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搬开那些沉重的横梁。
可是,他的力气太小了。那些横梁纹丝不动。
“爸爸!你回答我啊!爸爸!”他声嘶力竭地喊叫着,双手疯狂地刨挖着压在横梁上的碎石和泥土。指甲断裂了,鲜血从指缝中渗出,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终于,他看到了父亲那张布满血污和灰尘的脸。父亲的眼睛紧闭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但在父亲的身下,晨看到了母亲那件浅紫色的和服。
“妈妈……”晨的身体晃了晃,险些栽倒在地。
他颤抖着伸出手,轻轻地碰了碰父亲的脸颊。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这个认知如同晴天霹雳,将晨最后的希望也击得粉碎。
就在这时,几道黑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晨的周围,他们身穿统一的制式服装,脸上戴着动物面具,散发着冰冷而强大的气息。
是暗部忍者。
其中一个戴着狗脸面具的暗部忍者缓步走到晨的面前,蹲下身子,仔细地打量着他。他的目光透过面具上的孔洞,显得深邃而复杂。
“你是……宇智波一族的孩子?”暗部忍者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不带任何感情。
晨没有回答,只是呆呆地看着父母的尸体,眼神空洞而绝望。
暗部忍者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没有再追问,而是伸出手,想要将晨抱起来。
“不要碰我!”晨突然尖叫起来,声音中充满了抗拒和敌意。他不知道这些人是谁,但他本能地感觉到危险。
暗部忍者的动作顿了一下,但并没有收回手。他只是平静地说道:“这里很危险,我们必须带你离开。”
“我不走!我要和爸爸妈妈在一起!”晨固执地摇着头,试图挣脱暗部忍者的手。
“他们已经死了。”另一个戴着猫脸面具的暗部忍者冷冷地开口,声音如同淬了冰一般,“你留在这里,也只会和他们一样。”
“死了……”晨喃喃地重复着这个词,仿佛第一次理解它的含义。他转过头,再次看向父母的尸体。他们安静地躺在那里,再也不会对他微笑,再也不会教他忍术,再也不会……
一股难以言喻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缠上了他的心脏,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狗脸面具的暗部忍者不再犹豫,一把将晨抱了起来。晨的身体很轻,轻得像一片羽毛。
“放开我!放开我!”晨剧烈地挣扎着,用小小的拳头捶打着暗部忍者的胸膛。但他的力气对于一个身经百战的暗部忍者来说,实在是微不足道。
暗部忍者没有理会晨的挣扎,只是抱着他,转身准备离开这片如同地狱般的废墟。
在被带走的最后一刻,晨挣扎着回过头,最后望了一眼那片曾经是他家园的地方。昔日繁华的宇智波族地,此刻已经化为一片火海,滚滚浓烟直冲云霄,仿佛在为这个强大的家族奏响最后的悲歌。
他的族人,他的亲人,他的一切,都在这场大火中化为灰烬。
稚嫩的脸庞上,没有泪水。那双原本清澈明亮的黑色眼眸,此刻却被一种刻骨铭心的仇恨所填满。仇恨,如同毒藤一般,在他的心中疯狂地滋长蔓延,吞噬了他所有的理智和情感。
同时,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也深深地攫住了他。他恨自己的弱小,恨自己无法保护父母,恨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家园被毁,族人被屠戮。如果他有足够的力量,如果他能像父亲那样强大,是不是就能改变这一切?
变强的念头,如同黑暗中燃起的一点星火,在他的心中骤然亮起。这颗种子,带着血与火的烙印,带着无尽的仇恨与不甘,在他的内心深处悄然生根,发芽。
他要变强,不惜一切代价地变强!
暗部忍者抱着晨,在废墟中快速穿行。他们的动作轻盈而敏捷,仿佛幽灵一般。晨不再挣扎,只是将头埋在暗部忍者的怀里,紧紧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他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但眼神却变得异常坚定。
很快,他们离开了宇智波族地的范围,来到了木叶村的中心区域。这里的景象与宇智波族地截然不同,虽然也能感受到一丝紧张的气氛,但街道依然整洁,房屋也完好无损。
晨被安置在木叶村临时设立的一处避难所里。这是一间宽敞的木屋,里面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大多是和他一样在各种灾难中失去亲人的孤儿,还有一些神色慌张的平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消毒水和廉价食物混合的奇怪气味。
孩子们哭泣的声音、大人们低声交谈的声音、以及偶尔传来的咳嗽声,交织在一起,让整个避难所显得嘈杂而混乱。
晨被一个看起来很和善的中年女忍者带到了一个角落,那里铺着几张简陋的草席。女忍者给了他一块干硬的面包和一碗清水,然后便匆匆离开了,去照顾其他新来的避难者。
晨默默地坐在草席上,看着手中的面包,却没有丝毫食欲。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灭族之夜的惨状,父母临死前的眼神,族人痛苦的呻吟,以及那冲天的火光。
周围的孩子们大多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互相安慰,或者低声哭泣。但晨却始终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沉默寡言,仿佛在他和这个世界之间,隔着一道无形的屏障。他的眼神冰冷而空洞,拒人于千里之外,让其他孩子本能地不敢靠近。
他就像一匹受伤的孤狼,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将自己所有的情感都深深地埋藏在心底。
夜幕降临,避难所里的灯光熄灭了,只剩下几盏昏暗的油灯在角落里摇曳。孩子们大多已经睡去,只有少数几个还在低声抽泣。
晨却毫无睡意。
每当他闭上眼睛,灭族之夜的惨状便如同梦魇般在他脑海中反复上演。那些狰狞的面孔,那些飞溅的鲜血,那些绝望的呼喊,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的神经。他会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他不敢睡,也不想睡。
他会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地溜出避难所。避难所的守卫并不算森严,对于曾经接受过宇智波基础训练的他来说,避开那些守卫的视线并非难事。
他会来到一个能够遥望宇智波族地方向的高处。昔日灯火辉煌的族地,如今只剩下一片漆黑的剪影,偶尔还能看到几点尚未熄灭的余烬在夜风中闪烁,如同鬼火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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