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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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音呆呆地跪在原地,看着更木消失的方向,心中充满了激动、忐忑和一种前所未有的决心。

希望的曙光,已经真真切切地照亮了她眼前的黑暗!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拼尽全力,去抓住这道光!无论多么困难,她都一定要说服纲手大人!一定!

接下来的几天,短册街的生活表面上似乎恢复了平静,但对于纲手和静音来说,内心却充满了暗流涌动。

静音怀揣着更木带来的巨大希望,整个人都仿佛重新焕发了生机。她不再像以前那样愁眉苦脸,眼神中也多了一份坚定和期待。她无微不至地照顾着纲手,同时也在小心翼翼地寻找着合适的时机,想要将更木的事情,以及那个治愈的希望,告诉纲手。

然而,纲手的状态却依旧糟糕。虽然因为更木的两次“震慑”,那些凶恶的债主暂时不敢再明目张胆地找上门来,但之前欠下的巨额债务并未消失,无形的压力依旧沉甸甸地压在她心头。再加上那天在餐馆里恐血症再次爆发的经历,以及那个神秘男人带来的巨大冲击和困惑,让她的情绪变得更加不稳定,也更加……自暴自弃。

她似乎将自己完全封闭了起来,拒绝与静音进行任何深入的交流。每天不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喝酒,就是如同行尸走肉般去赌场进行毫无意义的赌博(虽然因为没钱,只能玩最小的赌注,或者干脆只是看着别人赌)。她用这种方式来麻痹自己,逃避现实,也拒绝去思考任何关于未来的可能性。

静音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几次想要开口,想把更木的事情告诉纲手,但每次看到纲手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仿佛对一切都失去了希望的冰冷模样,她又把话咽了回去。她害怕自己贸然提起,不仅无法说服纲手,反而会激起她的逆反心理,彻底关上那扇通往希望的大门。

她只能默默地等待着,等待一个合适的契机。

而这个契机,以一种谁也没想到的、极其惨烈的方式,猝然降临了。

这一天中午,纲手似乎是因为连日酗酒和精神折磨,身体感到极度不适,难得地没有去赌场。静音心中一喜,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便搀扶着她,准备带她去街角那家相对干净、价格也比较实惠的小餐馆吃点东西,顺便尝试着和她谈谈。

两人刚走进餐馆,还没来得及坐下,意外就发生了。

邻桌坐着几个看起来像是刚执行完任务、正在喝酒庆祝的浪忍。也不知是因为喝多了,还是因为分赃不均,他们突然爆发了激烈的争吵,言语越来越粗俗,情绪也越来越激动。

“你他妈什么意思?这次任务老子出力最多,凭什么只分这么点?”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

“放屁!要不是老子断后,你早他妈死在敌人手里了!能分你这些就不错了!”另一个身材瘦削、眼神阴冷的男人也毫不示弱地反驳。

“我去你妈的!”络腮胡大汉勃然大怒,竟然直接从腰间抽出了一把明晃晃的短刀,朝着瘦削男人刺去!

瘦削男人反应也很快,侧身躲过的同时,抄起桌上的一个清酒瓶,狠狠地朝着络腮胡大汉的脑袋砸了过去!

“砰!”酒瓶应声而碎,碎片四溅。

“啊!!”络腮胡大汉被砸得头破血流,发出一声惨叫。

而瘦削男人在躲闪时,手臂也不慎被对方的短刀划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场面瞬间失控!两个受伤的浪人如同疯了一般,扭打在一起,拳脚相加,刀光闪烁。周围的食客们吓得纷纷尖叫着躲避,桌椅被撞翻,碗碟碎裂一地,整个小餐馆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而就在这片混乱之中,那飞溅的、猩红的、温热的液体,如同不祥的墨点,再次泼洒开来。

其中几滴,带着刺鼻的血腥味,不偏不倚地,正好溅落在了刚刚走进门口、还没来得及反应的纲手的脸上和她浅色的外衣上!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再次静止了。

纲手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她茫然地低头,看着自己衣服上那几点刺目的、不断扩大的红色印记,又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指尖传来的,是那熟悉的、让她灵魂都在颤栗的、温热而粘稠的触感。

是血。

又一次。

是血!!!

如同按下了某个毁灭的按钮,她内心深处那刚刚平息了没几天的、关于鲜血和死亡的极致恐惧,如同被压抑到极点的火山,以比上一次更加猛烈、更加狂暴的姿态,轰然爆发!

“啊——!!!!!!!!!”

一声凄厉到足以震碎玻璃、充满了无尽恐惧和绝望的尖叫,猛地从纲山口中爆发出来!那声音不再是单纯的尖叫,更像是一头濒死野兽发出的、撕心裂肺的哀嚎!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甚至隐隐泛出青灰色,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色。她的瞳孔因为极致的恐惧而缩成了针尖大小,仿佛要将所有的光线都吞噬进去。她的身体如同被闪电击中般,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无比地颤抖起来,幅度之大,连带着旁边的静音都能清晰地感受到!

“血!血!!到处都是血!!!”她语无伦次地尖叫着,双手疯狂地在自己身上、脸上胡乱抓挠着,仿佛想要将那些溅到身上的血迹连同皮肤一起撕扯下来!她的动作充满了歇斯底里的疯狂和绝望,指甲甚至在自己的皮肤上划出了一道道血痕,但她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餐馆里所有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比刚才打架更加恐怖骇人的景象惊呆了!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目瞪口呆地看着状若疯癫的纲手。那两个还在扭打的浪人也被吓傻了,愣愣地停在原地,忘了继续打斗。

“纲手大人!!您怎么了?!纲手大人!!!”静音第一个反应过来,脸上血色尽褪,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慌!她知道,纲手大人的恐血症,又一次爆发了!而且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严重!都要terrifying!

静音想也没想,立刻扑上前去,想要抱住纲手,安抚她,阻止她自残的行为。

但此刻的纲手,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她的大脑被那无边无际的、关于鲜血和死亡的恐怖幻象所彻底淹没!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血色的战场,看到了绳树和断倒在她面前,看到了无数同伴的尸体,闻到了那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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