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凝固的空气几乎要结成冰霜。
三个老家伙——猿飞日斩、转寝小春、水户门炎——如同三尊被岁月侵蚀的石像,沉默地杵在那里,脸上刻满了惊疑、忧虑和一种被时代洪流甩下的茫然。
窗外的阳光斜射进来,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却丝毫驱不散室内的沉重。
“看来是没什么要说的了。”团藏的声音打破了死寂,带着一种年轻人特有的、懒得纠缠的干脆利落。
他年轻挺拔的身姿与这三位暮气沉沉的顾问形成了刺眼的对比。
虽然顶着志村团藏的身份和辈分,但壳子里那个二十岁的灵魂,此刻只觉得与这些被权谋和顾虑压弯了脊梁的老人们格格不入,一股蓬勃的、甚至带着点不耐烦的锐气在胸腔里鼓荡。
团藏不再看他们,转身就朝门口走去,黑色风衣的下摆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
“团藏。”
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门把手的瞬间,猿飞日斩沙哑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带着一种沉甸甸的疲惫和深不见底的探究。
团藏脚步顿住,没有回头。
三代火影那双浑浊却依旧锐利的眼睛,紧紧锁在团藏年轻而陌生的背影上,仿佛要穿透那层皮囊,看清里面跳动的究竟是怎样的灵魂。
他缓缓开口,问出了一个似乎简单,却又重若千钧的问题:“木叶……对你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这个问题,让转寝小春和水户门炎也抬起了头,目光复杂地聚焦在团藏身上。
团藏沉默了两秒,似乎在咀嚼这个问题的份量。
然后,他缓缓转过身,面向三位顾问,那张清俊的脸上没有任何犹豫,漆黑的眼眸迎着三代的审视,清晰而坚定地吐出一个字:
“家。”
没有慷慨激昂的宣言,没有长篇大论的阐述。
仅仅一个字,却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三人心底激起了一圈圈难以言喻的涟漪。
猿飞日斩握着烟斗的手几不可察地收紧,转寝小春眼中闪过一丝错愕,水户门炎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这个答案,太过纯粹,太过直白,甚至带着一种与他们认知中那个阴鸷的团藏截然不同的温度。
团藏不再停留,拉开门,身影迅速消失在门外的光影里,留下三个老人和满室更加复杂的沉寂。
……
离开火影大楼那令人窒息的氛围,团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没有召唤根部的忍者,也没有坐那顶彰显身份的轿子。
阳光毫无遮挡地洒在身上,带着初秋午后恰到好处的暖意。
他像个最普通的木叶村民,随意地融入了熙熙攘攘的街道。
喧嚣的人声、店铺招揽生意的吆喝、食物诱人的香气……
这些鲜活的烟火气,是他前世记忆里最熟悉的日常,此刻却带着火影世界独有的生机勃勃。
他饶有兴致地在一个卖三色丸子的摊贩前停下,买了两串,甜糯的口感在舌尖化开。
又在一个卖烤红薯的老伯那里驻足,捧着热乎乎的烤红薯,边走边小口吃着,暖意从手心蔓延到胃里。
偶尔遇到面熟的村民(大多是原主记忆里模糊的印象),他会自然地点头微笑,回应对方带着些许敬畏和好奇的问候。
这份平静祥和的伪装,直到一个充满爆炸性能量的吼声由远及近地撕裂了街区的空气——
“青春!就是要燃烧热血!五百次蛙跳!预备——开始!”
“是!阿凯老师!燃烧吧!青春!”
紧接着,是沉重而富有节奏的“咚!咚!咚!”落地声。
团藏循声望去,只见街道尽头,两道极其醒目的、穿着同款深绿色紧身衣的身影,正以一种极其标准的蛙跳姿势,气势汹汹地朝着他这个方向“跳跃”前进。
大的那个,浓眉大眼,西瓜头,正是木叶的珍兽,迈特凯!
小的那个,同样浓眉大眼,眼神里燃烧着和凯如出一辙的炽热火焰,正是刚刚被他“牵线”拜师成功的李洛克!
这极具视觉冲击力的画面,引得街边店铺的老板和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随即爆发出善意的哄笑。
没有嘲讽,只有一种对这对活宝师徒早已习惯的包容和喜爱。
“哟!阿凯!又带新徒弟特训呢?练完了带他来我家店!烤肉管够!给你打七折!”一个烤肉店老板探出头,大笑着招呼。
“阿凯老师!青春就是要吃饱才有力气燃烧!”另一个杂货铺的老板娘也笑着喊道。
凯和小李一边保持着高强度的蛙跳动作,一边还能中气十足地回应:
“哦——!感谢您的盛情!青春就是要接受热情的馈赠!”
“是!老板娘!燃烧的胃袋也是青春的一部分!”
就在这一片热闹中,眼尖的小李猛地看到了坐在路边长椅上,正悠闲地啃着烤红薯的团藏。
他激动地一指,声音都拔高了八度:“阿凯老师!快看!是团藏大人!”
“嗯?!”凯顺着小李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了那个年轻得过分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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