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鸣人燃烧着痛苦和愤怒的质问,团藏的心绪也泛起复杂的涟漪。
这孩子的愤怒理所当然。
他沉默了一瞬,脸上那层冰冷的平静面具缓缓碎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沉重、无奈甚至……一丝痛惜的复杂表情。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真诚”:“鸣人……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啊!”
“保护?”鸣人愣住了,眼中的怒火被巨大的困惑取代。
“你的身份,远比你知道的要特殊得多。”团藏的声音带着一种追忆往昔的沉重,眼神也变得深邃,“你的父母,是木叶村最耀眼的英雄。特别是你的父亲,他是一个和火影一样伟大的忍者!!他们深爱着木叶,为了保护这个村子,最终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父亲……母亲……”鸣人彻底呆住了,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
父母……这个对他而言遥远而模糊的词汇,第一次被赋予了如此清晰、如此震撼、如此……令人心碎的形象!
伟大的英雄?
为了保护村子而死?
“那……那为什么……”巨大的信息量冲击着他的大脑,让他语无伦次。
团藏痛心疾首地继续编织着“保护”的谎言:“正因为你的父母如此耀眼,如此重要!他们为了保护木叶而牺牲,但也因此成为了无数敌人眼中必须抹除的‘遗恨’!如果让外界知道,他们的孩子还活着,并且继承了如此重要的血脉……鸣人,你想过后果吗?”
他的声音陡然变得严肃而急促,“你将面对的,是永无止境的、来自各个忍村最顶尖杀手的刺杀!他们会用最残忍的手段,在你成长起来之前,彻底扼杀你!木叶,将再无宁日!”
他留意到心灵空间似乎开始出现细微的、不稳定的涟漪——现实中的暗部封印班恐怕已经开始强行干预了!
必须加快节奏!
“所以,我们只能选择隐瞒!”团藏语速加快,斩钉截铁,“隐瞒你的身份!让你像一个普通的孩子,甚至……背负‘怪物’之名,在所有人的疏远和排斥中长大!这很痛苦,我知道!但这层‘保护色’,是唯一能让你在那些虎视眈眈的敌人眼皮底下,活下来的方法!这是你的父母,用生命为你换来的唯一生路!”
“至于九尾……”团藏话锋一转,指向那被光墙隔绝的巨大牢笼,声音带着一种引导性的力量,“它并非单纯的‘怪物’。它是这个世界最本源的力量之一,是查克拉的聚合体!它被封印在你体内,一方面是为了防止它再次为祸人间,另一方面……”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鸣人,仿佛在揭示一个伟大的秘密,“这同样是你父母留给你的一份……最沉重的‘遗产’!”
“遗产?”鸣人喃喃重复,下意识地看向那光墙之后的方向。
“没错!遗产!”团藏的声音充满了蛊惑的力量,“想想看!九尾那如同海洋般无穷无尽的查克拉!想想它赋予你的超强恢复力!想想你能轻易做到其他忍者耗尽一生也无法企及的壮举!如果你能真正理解它,掌握它,驯服它!将这份力量化为己用!”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对未来的期许,“那么,鸣人!你将拥有足以撼动整个忍界的伟力!你将拥有真正保护自己、保护你所珍视之人的力量!你将拥有……足以匹配你英雄之子身份的、无可置疑的实力!到了那个时候,你自然而然就知道你的父母是谁了!”
掌握……九尾的力量?
拥有……守护的力量?
获得……认可的实力?
知道……父母是谁?!
这几个念头如同最炽热的火种,瞬间点燃了鸣人心中所有的渴望!
一股前所未有的、近乎偏执的、对力量的疯狂渴求,如同野火般在他湛蓝的眼眸深处燃烧起来!
取代了之前的恐惧、愤怒和迷茫!
力量!我要力量!掌握这怪物的力量!得到认可的力量!知道父母是谁的力量!
“醒来!”团藏敏锐地捕捉到鸣人眼神的变化,那燃烧的渴望深处,正有丝丝缕缕属于九尾的、充满毁灭欲望的暗红查克拉在悄然滋生!
他低喝一声,指尖凝聚起一道清心凝神的查克拉,如同银针般刺入鸣人的后颈!
鸣人浑身一颤,如同大梦初醒,眼神中的疯狂火焰瞬间收敛,只留下深深的迷茫和残留的悸动:“我……我刚才……”
“渴望力量本身没有错,鸣人。”团藏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带着一种长者般的告诫,目光锐利如刀,“但要记住!无法被自己意志驾驭的力量,永远是一把悬在头顶、随时可能斩落下来的双刃剑!它不属于你,它只会吞噬你!”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那隔绝着九尾的光墙,意有所指,“永远保持警惕,永远不要轻易相信‘它’的蛊惑。真正的力量,源于你的内心,源于你对‘守护’的信念,而非……依赖‘怪物’的施舍。”
心灵空间的震动越来越剧烈,如同即将破碎的镜子。
团藏知道,时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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