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者学校放学的时间大致相同。藤原悠习惯性地不紧不慢地收拾东西,而绫音似乎也总能“恰好”在这个时候整理完毕。于是,两人经常会在走出校门不远的地方,自然而然地走到一起。
回家的路不长,但足够让两个沉默寡言(藤原悠)和略带羞涩(绫音)的人,进行一些简单的交流。
通常是绫音先开口,分享一些学校里的趣事,或者生活中的小发现。
“藤原君,今天伊鲁卡老师讲到初代大人建立村子的故事,真的好厉害啊!”绫音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对英雄的崇拜。
藤原悠会“嗯”一声,表示在听,但不会发表过多评论。他知道那些故事,甚至比老师讲的更清楚其中的细节和背景,但没必要说出来。
“对了,今天我在操场边上,看到一只好小好可怜的猫咪,好像受伤了……”绫音的语气又变得有些担忧,“我把我的便当分了一点给它吃,希望它能好起来。”
藤原悠的目光会微微动一下,但依旧只是简单回应:“是吗。”他不会去问猫咪在哪里,也不会表现出过多的关心。他有自己的原则,不轻易介入可能带来麻烦的事情,哪怕只是一只流浪猫。
有时,绫音会说起家里的事情,主要是她的妈妈。
“妈妈今天做了新的味增汤,她说等你下次有空,可以来我们家尝尝看。”绫音的脸颊微红,带着一点期待。
“谢谢,有机会的话。”藤原悠的回答总是很客气,但保持着距离。去别人家吃饭?这似乎超出了他目前设定的“安全社交距离”。
藤原悠很少主动挑起话题,但当绫音分享一些她遇到的,关于学习或者生活上的小困惑时(非忍术方面),他偶尔会给出一些简洁但往往一针见血的建议。
比如绫音抱怨某个历史年代记不住,藤原悠会不经意地说:“那个年代发生了三件大事,记住它们发生的逻辑顺序,年份自然就串起来了。”
比如绫音说家里的某个旧柜子抽屉很难拉开,藤原悠会提醒:“可能是受潮变形了,试试用砂纸打磨一下接触的地方。”
这些看似随意的指点,却总能有效地解决绫音的小烦恼,让她对藤原悠产生一种“虽然话不多,但好像什么都懂一点”的信赖感。
除了同行回家,食物的分享也在继续。
绫音的妈妈似乎对藤原悠上次送的饭团印象深刻,偶尔会让绫音送来一些家里做的点心或者小菜。通常是放在藤原悠家门口,等他回来时就能看到。
藤原悠也会适当地进行回礼。有时是他自己做的,利用悟性改良过的简单食物,比如口感更酥脆的烤红薯干,或者用普通野果制作的、味道清甜的果酱。有时,他也会用自己攒下的零花钱,买一点品质尚可的水果,分成两份,一份留给自己,一份用干净的袋子装好,放在绫音家门口。
这种不直接见面,通过食物进行交流的方式,既维持了联系,又避免了过多面对面社交可能带来的尴尬和不确定性,很符合藤原悠的喜好。
一来二去,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在这种平淡而温馨的日常互动中,慢慢升温。
绫音看藤原悠的眼神,不再仅仅是邻居或者同学,多了几分少女特有的亲近和依赖。她会因为藤原悠一句无心的肯定而开心很久,也会因为能和他一起走一段回家的路而感到满足。她开始注意到藤原悠一些细微的习惯,比如他走路时总是很稳,看书时总是很专注,吃饭时总是很安静。
而藤原悠,虽然内心深处依然保持着警惕和疏离,但对于绫音这个温柔、善良、没什么心机的女孩,也确实产生了一些不同于对待其他人的感觉。她的存在,像是一缕温暖的阳光,照进了他那略显孤寂和封闭的世界。和她在一起的时光,很轻松,不需要伪装得太厉害,也不需要时刻提防。
这种感觉……还不赖。
他甚至发现,自己偶尔也会在放学时,下意识地放慢脚步,等待那个浅蓝色身影的出现。
当然,这种情感的升温,是极其缓慢和克制的。藤原悠绝不会让它影响到自己的核心计划。绫音只是他安稳日常中的一个“变量”,一个目前看来是良性的变量。未来会如何发展,还需要继续观察。
但至少现在,这份与邻家女孩的温馨日常,成为了他略显单调生活中,一抹难得的亮色。
平静的日子如同涓涓细流,无声无息地淌过。藤原悠和山中绫音之间的互动,也维持在一种友善而略带羞涩的平衡中。藤原悠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自己的秘密,扮演着“普通中等生”的角色,而绫音则满足于这份平静的邻里情谊。
然而,有一次,一个小小的意外,却差点打破了这份平衡。
那是一个周末的下午,藤原悠正在家里看书,忽然听到隔壁传来绫音略带焦急和沮丧的声音,似乎还夹杂着几声低低的啜泣。
出于一种近乎本能的反应,或者说,是对这位少有的、能让他放下部分戒备的邻居的关心,藤原悠放下了书,走到了门口。他没有敲门,只是侧耳倾听。
隔壁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怎么……怎么又坏了……”是绫音带着哭腔的声音,“妈妈刚帮我修好的……”
“呜……小兔子……你的耳朵……”
听起来,似乎是绫音心爱的玩具坏了。
藤原悠想了想。如果是平时,他大概率会装作没听见,避免介入。但这次,听到绫音那明显十分伤心的哭声,他心里竟然有了一丝不忍。
或许……可以帮个小忙?只是修个玩具而已,应该不会暴露什么。而且,也能让隔壁安静下来,还他一个清净的下午。
打定主意,藤原悠轻轻敲响了隔壁的门。
“咚咚。”
哭声戛然而止。过了一会儿,门被打开了,露出绫音红着眼睛、泫然欲泣的小脸。她手里紧紧抱着一个有些旧了的布偶兔子,兔子的其中一只长耳朵耷拉着,连接处似乎断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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