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维持着蹲在书摊前看书的姿势,仿佛对巷口的冲突毫无察觉。但他的精神力,已经如同无形的触手,悄然延伸了出去。
巷口内,冲突正在升级。高个子少年已经不耐烦了,伸手就要强行夺走女孩怀里的布包。女孩尖叫着抵抗,身体被推得一个趔趄,眼看就要摔倒。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巷口上方,一个堆放在破旧木架顶层、看起来放了很久、积满灰尘的瓦罐,毫无征兆地,极其“自然”地,向旁边倾斜了一下。
然后,“啪嚓”一声脆响!
那瓦罐从木架上滚落下来,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那个伸手去抢布包的高个子少年的头上!
“嗷——!”
高个子少年发出一声惨叫,捂着脑袋蹲了下去,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流了出来。瓦罐的碎片和里面积存的灰尘、杂物劈头盖脸地砸了他一身,狼狈不堪。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另外两个少年吓了一跳,连忙去看同伴的伤势。而被欺负的日向小女孩,也趁着这个空档,连滚带爬地从他们中间挣脱出来,缩到了墙角,惊魂未定地看着眼前混乱的景象,小脸上又是害怕又是茫然。
“该死!什么东西!”雀斑少年抬头看向那个空荡荡的木架,又看了看周围,除了堆积的杂物,空无一人。
“谁?谁在那儿?!”矮胖少年也色厉内荏地朝着巷口外面喊道,试图找出“肇事者”。
然而,巷口外面人来人往,根本没人注意到这个偏僻角落里发生的小插曲,更没有人会承认是自己干的。
“肯定是哪个不长眼的乱扔东西!”雀斑少年骂骂咧咧地扶起还在**的高个子同伴,“老大,你怎么样?”
“疼死我了……妈的……”高个子少年捂着流血的脑袋,龇牙咧嘴,也顾不上再去找那女孩的麻烦了,“走!先去看看伤!”
“算你走运!下次别让老子碰到!”矮胖少年恶狠狠地瞪了墙角的日向女孩一眼,撂下一句狠话,便和雀斑少年一起,搀扶着受伤的老大,骂骂咧咧地匆匆离开了巷子。
转眼间,刚才还充满欺凌和喧嚣的巷口,只剩下那个瘦小的日向女孩,以及满地的瓦罐碎片和灰尘。
女孩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身体还在微微发抖。她看着那几个小混混落荒而逃的背影,又看了看地上破碎的瓦罐,那双白色的眸子里充满了后怕和不解。
是……是巧合吗?还是……有人帮了她?
她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巷口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依旧,没有人特别留意这边。
只有一个穿着普通衣服的、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大的黑发男孩,正从那个卖旧书的摊位前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将一本破旧的书塞进怀里,然后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转身融入了人流,朝着市场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女孩的目光追随着那个男孩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人群中。是……是他吗?她不确定。那个男孩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她一眼,也没有任何异常的举动。
或许……真的只是运气好吧。日向女孩低下头,紧紧抱住了怀里那个装着救命药钱的小布包,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但这一次,泪水中似乎多了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而此时,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藤原悠,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刚才那一幕,自然不是巧合。
就在高个子少年伸手的前一刹那,藤原悠指尖凝聚的一丝极其细微、几乎无法被察觉的查克拉丝,如同拥有生命的灵蛇,悄无声息地探出,精准地缠绕在那只瓦罐底部一个微小的凸起上,然后轻轻一拉。
力道、时机、角度,都经过了他大脑的精密计算。确保瓦罐的坠落看起来像是意外,确保落点正好是那个为首少年的头顶,确保造成的伤害足以吓退他们,但又不至于闹出人命引来警备队。
最关键的是,他收回查克拉丝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留下任何查克拉残留。即使是经验丰富的感知型忍者,也绝不可能从现场发现任何人为干预的痕迹。
一次完美的,“路过”的援手。
他甚至没有和那个女孩有任何直接的接触,没有留下任何可能暴露身份的线索。
为什么要出手?藤原悠自己也说不清楚。或许是一时兴起,或许是觉得那几个小混混碍眼,或许是……那双白色的、倔强而无助的眼睛,触动了他内心深处某个柔软的角落?
不管原因是什么,事情已经解决了。一个小麻烦被他用最低的成本、最隐蔽的方式化解了。那个日向女孩安全了,而他自己也没有惹上任何麻烦。
这就够了。
至于那个女孩会不会记住他,会不会猜测是他动的手,藤原悠并不在意。萍水相逢,一次“路过”的援手而已,他没打算和对方产生任何后续的交集。日向家的事情,他更不想掺和。
他将那本其实根本没看进去的《地理风俗考》随手放回储物卷轴(是的,他用储物卷轴装了一本破书来掩人耳目),脚步轻快地继续在市场上闲逛。刚才的小插曲,很快就被他抛在了脑后。
对他来说,这只是漫长人生旅途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或许,连涟漪都算不上。
他的目标,始终是那片属于自己的,宁静而安稳的港湾。任何可能偏离航道的事情,他都会下意识地规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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