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一个格外寂静的夜晚,当他探索到族地最边缘,靠近外围防护墙的一片废弃仓库区域时,【心眼】捕捉到了一丝异常。
在一堵爬满了枯萎藤蔓的、看起来与其他废弃仓库外墙无异的墙壁下,他“感觉”到了一处地面的震动反馈略有不同。那里的声音,似乎更空洞一些。
他蹲下身,用手拂去厚厚的尘土和落叶,露出了下面几块松动的石板。
他尝试着搬开其中一块石板。石板很沉,以他现在虚弱的身体,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勉强挪开。
一股阴冷、潮湿、带着浓重霉味的空气,从石板下的缝隙中涌出。
找到了!
工的心中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激动。
他没有立刻下去,而是先仔细地用【心眼】感知了一下入口下方的情况。
下面似乎是一段向下的阶梯,通往一个不大的地下空间。空间里充满了灰尘和蜘蛛网,没有任何生命活动的气息,也没有危险的能量波动。
确认安全后,他将石板挪开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然后侧身,小心翼翼地滑了下去。
脚下是坚硬的石阶,布满了厚厚的灰尘。他沿着阶梯向下走了大约十几级,便来到了一个完全处于地下的密闭空间。
这里大概有他那间破屋两倍大小,四壁是粗糙的石块砌成,顶部很低矮。空气极其污浊,弥漫着尘土和腐烂物的混合气味。角落里堆放着一些早已腐朽不堪的木箱和破损的瓦罐,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和蛛网。
根据记忆和环境判断,这里很可能是在宇智波族地建设初期,用于临时储存建筑材料或后来被废弃的一个小型地下储藏室。由于位置偏僻,加上入口隐蔽,早已被所有人彻底遗忘。
完美!
这里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秘密基地!
隐蔽,安全,不会有任何人打扰。
他可以在这里,毫无顾忌地适应黑暗,熟悉能力,进行修炼,甚至……进行下一次的献祭。
工抑制住内心的激动,退回到地面,将石板小心翼翼地恢复原状,并用落叶和尘土重新进行了伪装,确保从外面看不出任何异样。
从今往后,这里,就是他在这个黑暗世界中,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一个孵化仇恨与力量的……巢穴。
秘密基地内部,是一片纯粹的、没有任何光线的黑暗。
不同于外界夜晚尚有的月光星辉,这里是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是视觉彻底失去意义的领域。
对于刚刚失去双眼的工来说,这里既是安全的港湾,也是一个充满挑战的试炼场。
当他第一次独自一人,在确保入口已完美伪装后,重新进入这个地下空间时,一种前所未有的孤寂和恐慌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心眼LV0.5】所能提供的感知,太过模糊和粗糙。它能让他大致“知道”周围有墙壁,有障碍物,但具体是什么形状,什么材质,距离多远,都需要他集中全部精神去“分辨”。
他尝试着迈出第一步。
脚下是布满灰尘的石阶,他能感觉到阶梯的边缘,但无法准确判断高度差。
一步踏空,身体失去平衡,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却抓了个空,整个人踉跄着向前扑倒。
“砰!”
额头重重地撞在了冰冷坚硬的石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剧痛传来,让他眼前(意识里)一黑,差点再次晕厥过去。
他趴在冰冷的地面上,混合着灰尘和霉味的空气呛入鼻腔,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
挫败感,如同毒蛇般缠绕上心头。
原来,失去光明之后的世界,是如此的艰难。
他不是天生的盲人,更不是一开始就拥有藤虎那般强大心网的强者。他只是一个刚刚踏上这条黑暗之路的初学者,一个连在绝对黑暗中稳定行走都做不到的……弱者。
“可恶!”
他低吼一声,用拳头狠狠地砸了一下地面。手背上传来与粗糙石块摩擦的痛感。
但他没有就此放弃。
如果连这点困难都无法克服,还谈什么复仇?谈什么掌控自己的命运?
他咬紧牙关,从地上爬起来。这一次,他更加小心,更加专注。
他伸出双手,指尖轻轻拂过冰冷的石壁,感受着石块的纹理和温度。他放缓呼吸,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双脚,感受着每一次抬脚、落脚时地面的反馈。
他开始尝试将【心眼LV0.5】提供的模糊空间感,与触觉、听觉(脚步的回声、空气流动的细微声音)结合起来。
就像是在脑海中,用无数根看不见的细线,一点点地勾勒出这个狭小空间的轮廓。
墙壁在这里转折……前面大约三步远的地方,有一个凸起的障碍物,摸上去像是腐朽的木箱……空气在这里的流动似乎有些不同,说明空间相对开阔……
他像一个真正的盲人一样,开始用身体的其他感官,去重新“认识”这个世界。
这个过程,充满了反复的失败和痛苦。
他会撞到墙壁,会被地上的杂物绊倒,会因为对距离的误判而摔跤。身上很快就布满了新的淤青和擦伤。
每一次摔倒,每一次疼痛,都在不断地提醒着他失去光明的代价。
但他没有停下。
心中的仇恨,如同永不熄灭的火焰,支撑着他一次又一次地从地上爬起来,继续摸索,继续适应。
除了适应黑暗环境,他也在尝试着调动和感受体内那丝微弱的新力量——【重力操控LV0.5】。
他盘膝坐在地上,凝神静气,尝试去“呼唤”那股力量。
他能感觉到,在身体的某个核心区域(似乎是丹田,又似乎弥漫全身),存在着一种极其微弱的、如同涓涓细流般的能量。这就是系统赋予他的“重力”之力?
他尝试用意念去引导这股力量,让它流向指尖。
过程异常晦涩和困难,就像是试图用意念去推动一块沉重的巨石。他耗费了大量的精神力,才勉强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能量,抵达了他的指尖。
然后,他将意念集中在面前地面上的一颗小石子上。
【重力感知LV0.5】让他能模糊地“锁定”那颗石子。
他尝试着用指尖那微弱的力量去“影响”它。
减轻它的重量?
增加它的重量?
让它移动?
石子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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